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预感到今晚有事的管家在守夜,凌晨三点多,他打了个盹,一听到电梯门打开声就立刻过去,没敢抬头打量:“厨房里温着汤,我给您盛一碗?”

商晋拓拿下捂着鼻子的纸巾:“温水。”

管家应声去给他倒。

他将沾上血迹的纸巾扔进垃圾篓,前段时间老中医给他把脉,开了副药,一天一顿的喝一个月。

喝完代表什么,喝完就代表喝完了。

还不能见好,那就没办法了,另请高明。

商晋拓走出大厅,身着单薄的睡袍踏进冬夜,冷气汹涌地扑向他,多情地钻进他衣襟和袖口,柔柔地依附着他,却被他体内不断渗出的燥热啃噬干净。

他背风扣动打火机,点燃一支香烟,两指夹着送到被咬出伤口的唇间,抬眼看有微弱灯光的四楼卧室。

他只做了一次。

从前半夜持续到了后半夜。

才一次,年轻人就受不住地昏了过去,到最后还是他自己打出来的,他哂笑,缓缓地吐了个烟圈,立刻就被在旁等候的寒风卷走。

商董原以为自己不能让精力旺盛的年轻人满足,为此喝了不少大补汤,健身的频率都比以前提高了不少,是他多虑了,他没必要不自信。

“啧。”

商晋拓向来自律,他不会贪恋床上的温度和软度,到点就起床晨跑锻炼,开始新的一天。

但他婚后第一天就破了例。

商晋拓头脑清醒,身体却没有,很自然地搂着枕边人,握住他一条腿,向上抬。

唇在他脖颈跟衣衫松垮露出的肩头亲吻,身体贴紧他,严丝合缝。

床化身成了一艘船,在江水上浮沉,不知哪来大片花瓣,纷纷扬扬地飘落下来,花香浓郁。

房里春景诱人。

陈子轻迷迷糊糊地撑开眼皮,歪着头去看窗户,发现那边黑黑的,他神志不清地想,怎么还是晚上,这一晚也太长了吧。

他扣住抓着他腰的大手,抠出了深红的指印。

几天下来,陈子轻怕了,正常不是顶天一两个小时,两三个小时为一轮,结束后温存一番,或者补充体力和睡眠之后再继续吗,商晋拓怎么都不带中场休息的啊?一轮长死了。

而且,好粉啊。

不是,这不重要,这根本不是重点,话题不能跑。

真的粉,怎么那么粉呢,怪漂亮的。

他没想到自己有一天,竟然会用漂亮这个词来形容小臂。

怎么又跑题了,不能因为他粉,就把他当个毫无杀伤力跟危险性的宝宝吧?那么长,上头都是青筋。

每次跳起来,都跟要往我嗓子眼跳似的。

行了,粉不粉的先放一边,现在关键是他的频率问题。

陈子轻有仙药都不能轻松应对,导致商晋拓一上床,他撒腿就跑。

商晋拓靠坐在床头,双手交搭在腹部,颇为儒雅沉稳的样子:“去哪?”

陈子轻腿哆嗦:“上厕所。”

商晋拓看他抖颤的睫毛:“你几分钟前才上过。”

陈子轻正儿八经:“我尿频。”

商晋拓皱眉:“是不是拉肚子?”

陈子轻眨眼:“没啊。”

见商晋拓要下床过来,陈子轻赶紧说:“真没,你没弄进去,你弄外头的,我怎么会拉肚子。”

商晋拓一顿,他的目光黑而深,极具穿透力。

陈子轻想到什么,一下就瞪大眼睛:“难道你趁我睡觉弄进去过?”

商晋拓似笑非笑:“我是禽兽?”

陈子轻一脸无辜,不知道啊。

商晋拓下颚微微抬了抬:“叫老中医来给你看看。”

陈子轻吞吞吐吐:“不了吧。”

反对无效,还是被白胡子老中医望闻问切了一番。

喝上了苦兮兮的中药。

春节在国内过,这是陈子轻昏昏沉沉之际说出的答案,他第二天都没记起来这事,给忘了。

直到商晋拓飞国外没带他一起,他才问了一下,问出了原因,他在朴城找工作,没法上网投简历,就满大街的溜达。

管家陪他溜:“您也别着急,这找工作是急不来的,看缘分。”

陈子轻吃着烤红薯,口齿不清地说:“我知道,我不急,我生活开支上没压力,结婚签了很多东西,我有数不清的财产。”

管家说:“那您为什么还找工作,您大可以坐在金山上吃喝享乐。”

“话不能这么说,很多家里收租的,钥匙一大串,整栋楼整栋楼的收租金,不也给自己找个事做。”

陈子轻带管家去了芮姐那儿。

芮姐还是老样子,并没有因为他身份的变化就有所改变。

陈子轻问道:“过年关门吗?”

“不关门,想来随时都能来。”芮姐对他笑,“我做份研究出来的新品,你尝尝?”

陈子轻眼睛一亮,忙点头:“好好好。”

芮姐叫管家进去给她打下手,陈子轻在店里转悠,他走到风铃前,伸手去拨弄。

难怪当时他听到风铃声会有那么大的反应,这是他用积分买的……他从风铃下走过,在店外吹了会冷风,吸着鼻子回到店里,余光无意间瞥到一处,怔了怔,喊道:“芮姐,桌上原来有盆植物,怎么没了?”

芮姐不在意道:“那盆啊,死了,就给扔了。”

陈子轻抿嘴,植物和风铃一样,也是他带进店里,送给芮姐的,他不信芮姐会不当回事,他怀疑植物的丢失跟谢伽月有关,他没问下去。

只要芮姐没因为他受到伤害就好。

店外不远有棵老槐树,光秃秃的,陈子轻去树下的椅子上晒太阳,管家寸步不离地守着他。

管家人老心不老,反应思维敏捷度上也不差,他突然朝前面深巷看了眼,凝了凝神,不动声色地叫保镖们过去看看。

保镖们持枪前去,那里没什么人,只有几个带血的纸团,看出血量,可能是利刃割开皮肉流出来的,血迹里还有其他液体,近似是眼泪。他们并没有不当回事,当天就汇报给了郑秘书。

郑秘倒是没火急火燎地当即去告诉上司,他下班时才说,上司没表态,显然是在等什么风来。

见风行事。

风若不来,就继续放置,连同其他人一起。

商晋拓年二十九晚上才回国,他去洗澡,驱散掉身上的寒意和疲劳,躺在床上人旁边,吹干头发的脑袋埋进一块脖颈,手放在一块柔软上面,很快就陷入沉睡。

三十清早,陈子轻被一道难以抵抗的目光从被窝里刨起来,他睡眼惺忪:“有活动啊?”

商晋拓端着冰咖啡喝,宽肩长腿撑起铁灰色家居服:“祭祖。”

陈子轻一听就麻利儿地掀开被子下床,他穿上拖鞋说:“几点啊,赶不赶,要是赶,那我就不吃早饭了,我刷个牙洗个脸就出发。”

“时间充裕。”商晋拓在他经过自己身前时,将人后领拎住。

陈子轻抓着头发满脸茫然。

拎他后领的手挑开衣料,进到他领子里,在他后脖子的一块皮上摩挲,他手软脚软:“祭祖是一件很严肃的事……”

商晋拓指间动作不停:“嗯。”

也不知是不是在听,听进去了几个字。

陈子轻咽口水:“我觉得我们不能迟到,但是你吧,你通常没几小时根本就……”

话没说完,男人就弯腰低头,他被投下来的阴影圈在原地,冰冷苦涩的咖啡味道拢住了他。

商晋拓在他耳边说:“我早上不碰你。”

你放屁!

陈子轻没把这三个字说出来,却都写在眼里,展开在脸上。

“除非是还没睡醒,不由我做主。”商晋拓喝掉剩下的咖啡,揉了揉他乱糟糟的头发,转身离去。

他傻楞了好一会,咕哝着去洗漱。

“有没有睡醒,不都是你自己说了算,还不由你做主,哼,你当我不知道啊。”

陈子轻下楼的时候,视野里晃过一个黑影,他呆了呆才反应过来,兴冲冲地跑过去:“阿旺?!”

还真是那时在高尔夫球场遇到的黑狗。

陈子轻很是惊喜,他半蹲着去摸黑狗滑溜溜的背毛:“你怎么在这儿啊?”

管家在他身后说道:“今早运过来的。”

“这样啊。”陈子轻凑近抱住黑狗的脑袋,埋进它毛发里蹭了蹭,“洗澡了啊,香香的。”

他不知道为什么,第一次见这黑狗就觉得亲切,第二次见直接当是家人,生死担当的伙伴。

会不会是……

某个任务世界的狗数据跟过来的啊?

陈子轻想到这,提着心等他的猜测相关被系统清零,他等了等,一切正常,现在都不禁止了,任由他乱想触碰规则了吗?或许是最后一个任务的原因也说不定。

黑狗摇着尾巴低低地叫了声,陈子轻往裤袋里摸:“你等我,我给你丢个……”

声音戛然而止。

丢什么啊,兜里什么都没有,难不成还能有个球啊?

陈子轻把手从裤袋里拿出来,若无其事地逗黑狗玩,食指轻轻地顺着它额间的白毛抚摸。

管家提醒玩狗玩起劲了的年轻人去餐厅,说是大少爷在等。

“让他先吃呗。”陈子轻随口就说,“他又不是小孩子,还要人喂,你说是吧,阿旺。”

管家:“……”

上午九点,商家的墓园肃静寒冷。

陈子轻裹着围巾手插在兜里,安安静静地站在商晋拓旁边,和他并肩而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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