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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司闻言,让酒精灼烧的脑子都冷却了不少:“小事上你老婆拿主意,大事上也是他做决定?”

张慕生吸口烟:“都是他。”

王司把半杯酒闷下去,他咂咂嘴,语重心长道:“慕生啊,你听我说,宠老婆是对的,宠老婆的人走好运,可这金钱数目比较大的,还是你来拿捏比较稳妥,你老婆的年纪才多大,他没见过多少世面,你都让他来,这不是闹着玩吗,做生意可不是过家家。”

张慕生慢悠悠道:“家里他做主,我身上没钱,这次出门,他给了我两百,超出的部分让我跟你借,回去了,要我一笔笔的说给他听,在他那通过了,才会给我钱还你。”

王司愕然万分,他肩膀剧烈抖动,扶着椅背哈哈大笑:“我操,慕生,你算是栽死了。”

张慕生不置可否。

……

一场暴雨突如其来,打乱了二人返程的脚步,他们当晚没办法回西宁,只能在当地找个住处落脚。

空气湿淋淋的房间里弥漫着浓重的烟草味,张慕生叼着烟站在窗边,瞳孔里是窗户上蜿蜒的扭曲水痕,内心的烦闷暴躁不降反增。

身上没带药,某根神经末梢一直在疯狂地抖跳,难以消停。

张慕生打给他老婆。

电话响了会才被接通,那头是迷糊发黏的声音:“干嘛呀?”

张慕生冷笑,今晚是你男人婚后第一次不在家,你也能这么早就睡。

“慕生哥,你给我打电话把我吵醒了,又不说话。”

被惯坏了的人不但没反省,不顺势关心两句,还埋怨起来了。

张慕生把电话挂掉。

在他做出这个动作后,每一秒都仿佛走慢了无数倍,狂躁地撕扯着他的神智,他牙关不正常地张合,很快就打过去,面无表情道:“刚才我的手机出问题了。”

“噢……”陈子轻已经让张慕生反常的挂电话行为给吓醒了,他盘腿坐在床上,“你那手机这么没用,还留着干嘛,扔了算了。”

张慕生不说话。

陈子轻听他的气息声:“你那头的雨下得好大啊,声音吵死了。”

张慕生嗓音低浑:“我明早回去。”

陈子轻打着哈欠问道:“明早雨就停了?”

张慕生重复:“我明早回去。”

言下之意,雨停不停,他都会在那个时间段回西宁。

陈子轻躺回床上,他把小毛毯往肚脐上一盖:“你也不用那么赶,我在家挺好的,有我姐陪我呢。”

接着就善解人意地说:“你是担心餐馆的生意是吧,没事的,餐馆离了你能正常营业,不会一团乱活不成。”

张慕生半晌道:“你不想我。”

不是疑问,是笃定。

字里行间疑似咬牙切齿般委屈幽怨。

陈子轻无声地唉声叹气,哦哟,哥,你终于不装了啊。

“还好吧,你不就一晚上不回来吗,又不是一个月两个月一年两年,我有什么好想的,”陈子轻翘着腿,“老话说远香近臭,两个人过日子,偶尔分开一下其实是好事,别一天到晚的待一块儿,容易看腻。”

张慕生指尖发麻,想掐住他脖子,从后面把他钉在墙上,问他能不能少作一点。

想必是不能。

上班一样,天天作,从每天早上醒来,到晚上睡前。

手机另一头是老婆不满的做作声音:“又不说话了是吧,我接电话是不要钱,那你打也不要钱的啊?你花的钱还不都是我的,你再不说话我就挂了!”

张慕生冷冷道:“晚上吃饭,有个男孩给我敬酒。”

老婆反应很大地叫起来:“你喝了?”

张慕生面露怪笑:“喝了。”

“好,好好好,你今天敢喝别人敬的酒,明天是不是就敢把人带去开房,后天干脆让人穿我的睡衣睡在我们的床上?!”

张慕生盯着窗户上唇角勾起来的人脸:“骗你的,没喝。”

陈子轻心说,我能不知道你什么德行吗,我还不是在配合你的演出。他轻哼了声:“那恭喜你,你保住你的婚姻了。”

窗户上的人脸浮起讥诮,我喝杯酒都不行,你勾三搭四就可以。

电话里是半撒娇半威胁的声音:“慕生哥,你在外头跟人吃饭喝酒没问题,但你不能碰那些个乱七八糟的,你是有老婆的人,我呢,眼里是不能容得下一点沙子的你知道吧,如果你想我跟你好好的过下去,那你就要管好自己。”

张慕生差点爽到笑出声:“嗯。”

陈子轻撇嘴:“那就这样,有什么到家了再说,很晚了,你快去睡吧,明天回来记得给我带礼物,不然你就完了。”

张慕生把手机大力扔在桌上,发出不小的响动,他随手就将旁边的椅子给踢到了墙角。

打的这通电话,明明一点甜言蜜语没吃到,却感觉灵魂都得到了抚慰。

“真够贱的。”

“甜头还是有的,是你自己找得不够仔细,关他什么事。”

张慕生瞥了眼床头柜子上的礼物,他从包里拿出记事本,撕下一块,拧开笔帽,在纸上写情话。

不是他的字迹,而是楷体字,装作是礼品店准备的,买了就有。

张慕生写完就把纸放进袋子里。

半夜大雨瓢泼,声响震耳欲聋,他忽然神经质地坐起身,开灯,将那张纸拿出来,撕了扔进垃圾篓,重新写了一张。

这回是他老婆喜欢的瘦金体,一看就知道是他所写。

.

西宁这边没下雨。

望向春习惯了蹲坑,没法坐着上出来,她照常起大早上街,在附近散散步,找个公共厕所完事,再回来做早饭。

大半个小时后,陈子轻刷牙洗脸,慢吞吞地踩着拖鞋下楼,在对面的长椅上坐着,等太阳升起来,等张慕生回家。

很突然的,一串陌生号码打到了陈子轻的手机上,他边留意小区大门,边问:“是哪个啊?”

那头是粗糙的男声:“福来多的老板娘望北遥是吧,你姐望向春在我们手里。”

陈子轻“唰”地站起来,表情凝重。

“小遥,不要管姐——”

望向春撕心裂肺的叫喊戛然而止,随后是那道男声:“想要她活命,就准备好五十万,按照我们说的做,我们给你三天时间,你把钱准备好了,送到指定的地方,一个人去,我们拿到钱了就会放人,要是你敢报警,那就等着给你姐收尸吧。”

陈子轻听着嘟嘟声,两眼一黑,他一屁股跌坐回了长椅上面。

右前方好像传来了夏观棋的声音,陈子轻怀疑自己出现了幻听,直到眼前投下阴影。

“北遥!”

陈子轻抬头看不该出现在这里的夏观棋:“你怎么在这?”

夏观棋背着蓝色背包,手里是没吃完的包子:“我有个学生在这小区,我来给他上课,没想到你也住在这里,你的脸色怎么这么差,我叫你你也没反应,出什么事了吗?”

陈子轻自言自语:“我姐被一伙人给绑了。”

夏观棋大惊:“什么!”

他包子不吃了,随便就用塑料袋包着塞进口袋,严肃地来回走动:“那伙人怎么说?”

陈子轻说:“要五十万,叫我在三天内凑齐,钱到位才放人。”

夏观棋吸口气:“疯了吧,你哪能弄到那么多钱。”

陈子轻两手撑着腿,没出声。

夏观棋蹲在他面前,安抚道:“北遥,你先别担心,我帮你想想办法。”

陈子轻说:“我现在就报警。”

夏观棋不赞成道:“不能报警吧,你找警察了,你姐不就危险了吗?”

陈子轻看着阻止他的人:“你怎么知道?”

夏观棋哭笑不得:“这是常识,电视里的绑架案都这样,绑你姐的那伙人没威胁警告你?”

陈子轻拨号码的动作停了下来。

夏观棋按了按他的肩膀:“我给学生家长请个假,现在就回去找我小姨,看能不能帮你借到些钱,身边的朋友们我也找找看,北遥,你等我消息。”

随着夏观棋的匆匆离去,周遭静得厉害。

陈子轻搓搓脸,在心里问:“三哥,我姐出事,是熟人干的吗?”

系统:“他睡了。”

陈子轻错愕:“那你是?”

系统:“我是他男人,他怕你在他沉睡期间搞崩剩下的剧情线,叫我看着。”

陈子轻挠挠脸,三哥对他这么上心,他礼貌地打招呼:“你,你好。那我刚刚问的……”

系统:“这不是你的任务吗,你不该自己去查?”

陈子轻红了脸:“三哥说我有什么事,可以第一时间跟他说,他都给我开小门的,我就想问个大概的方向,没要目标的人名信息。”

系统:“他做任务的时候,不但连窗户都没有,还有个只会叫他祷告的狗系统,你这一路得到的照顾已经够多,有麻烦自己想办法解决。”

陈子轻莫名听出了一股子训斥的意味,那充斥着威严的压迫感十分惊人,他灰头土脸地应了一声,根本不敢反驳,更不敢顶嘴。

哎,好在有三天时间。

陈子轻望了望夏观棋离开的方位,他起身去大门口。

五十万呢,这不得把那边的房子卖了才够啊。

可房子也不是想卖就有人买,挂中介那儿都要时间。

陈子轻四处打量,望向春也不知道是在哪失踪的,周围有没有监控,这个时期的监控很少,稀稀拉拉的,他抓抓头发,肚子饿得咕咕叫,只好买了个鸡蛋饼,边吃边等张慕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