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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两万的领带夹,简约的银色翅膀造型,带一条细链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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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枚领带夹被柏为鹤戴去参加聚会。

正值身体和心理的青壮年期,几人却已经过上了老年生活,他们在顶层寡淡又平和的喝茶下棋,底下有堕落放纵纸醉金迷,从高处洒下来的钞票乱飞。

这是一位钻石大亨为他们安排的节目,他们没去凑热闹。

早年美金洒了不知多少个亿。

华宏老总躺在摇椅里摇晃着观棋:“为鹤那领带夹很别致,我头一回见。”

另外三人假意试探:“想必是柏太太买的?”

柏为鹤放下一枚黑子:“明知故问。”

友人们大笑。

柏为鹤的对手H.D董事马上就笑不出来了,他眼看自己堆高城墙,眼看城墙被推,一时大意就没了翻盘的机会。

输棋不输品,输就输了,既没掀掉棋盘,也没砸落棋子,他挪位置换兄弟上,让对方给他扳回一局。

换上的是个长得像小白脸,手段狠辣的梁丰控股。他一开始就没采取保守稳妥战术,棋子的走法带杀气,步步紧逼。

柏为鹤游刃有余地和他对局。

梁丰控股又吃掉一颗棋子,含笑道:“为鹤,你结了婚无不无聊?”

柏为鹤眉目懒散:“有太太,怎么会无聊,每天都能感受到至少上百个快乐的瞬间。”

“说得我都想结个婚了。”

“千万别轻易尝试,不是每个婚结了都不无聊,也有无聊透顶的。”诚曰金融创始人有感而发,他是家族联姻,没一丝感情基础,婚后各过各的,只在每个月假扮恩爱夫妻去老宅吃饭蒙混过关,实在是没意思。

已经为人父的H.D董事分享经验:“婚姻无不无聊不全看自己的心态?你想它无聊,你就会各种怠慢无所谓,你想它不无聊,必定积极热切。”

诚曰金融创始人一哂:“那也不能剃头担子一头热。”

几道意味深长的视线集中过来。

“你一厢情愿了?”

“……”诚曰金融创始人老脸挂不住,找借口出了包间。

茶喝到晚上十点多,五人里头,两人是钻石王老五,三人有家室。那三人中的其一接过家属的电话,剩下的没有。

有人提议去自家酒庄喝酒,柏为鹤坐在椅子上面,闭着眼纹丝不动。

“为鹤睡着了?”

“哪有那个心情,他在等他太太查岗。”

柏为鹤似是没听见调侃声,眉头都没有动一下。

友人们默契地生出相同的兴致,都在看那位许久没见的柏太太会不会查岗。

将近十一点的时候,柏为鹤的手机屏幕一亮,伴随震动。

来了。

柏为鹤拿过手机,放在右耳边接听。

陈子轻已经睡了一觉,他为了不让柏为鹤听出自己才醒就坐起来,扯着嗓子大声说话:“你不是喝茶去了吗,怎么喝到现在?”

柏为鹤的轮廓柔和下来:“没注意时间。”

陈子轻哼道:“喝个茶喝这么久,没做别的?”

柏为鹤淡声开口:“做了别的。”

陈子轻豁然就从床上站了起来,他紧张地问:“别的什么啊?你没让人下药吧?”

柏为鹤面部一抽。

太太不知道哪年那个时候落下了阴影,总担心他出门在外会喝下加料的饮品,从而失控睡错人。

柏为鹤没再让他多想:“还下了棋。”

陈子轻:“……”

“我告诉你,每次你外出回家,我都要检查你衬衣上有没有不属于你的头发,有没有口红印,我还会闻你的衬衣领看有没有什么香水味,要是你在外面洗过澡了也可疑。”他煞有其事地说着自己从没做过的事,“这里面的学问大着呢,我一直在研究。”

柏为鹤抚摸领带夹的凹凸沟痕,嗓音里带出笑意:“那真是辛苦。”

“可不嘛。”陈子轻是在电视上看的桥段,确实辛苦,心累也心酸,他坐回床上,“所以你周围都有谁?”

“你见过的那几位。”柏为鹤朝友人们瞥了一眼。

他们忍俊不禁,配合地和他太太打招呼。

“柏太太晚上好。”

“晚上好晚上好。”陈子轻感觉差不多了就收,他问柏为鹤,“那你今晚回不回来过夜?”

柏为鹤放下叠着的腿,背脊离开椅背:“我能不回去?”

“……不能。”陈子轻小声跟他说,“你不把脸埋我脖子里,我睡不着。”

柏为鹤气息微重:“嗯。”

友人们在他结束通话后,纷纷打趣他的神态变化。

“太太查岗了,舒坦了?”

柏为鹤一笑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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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底,陈子轻去一所国际中学听讲座,他的家教老师辛迪邀请的他。

励志专题讲座,到过低谷的成功人士回校分享心得。

陈子轻不光听了,还认真地做了笔记,他坐在大教室被青春气息包围浸透,倒也没觉得格格不入。

这源于他自身年纪也才二十。

陈子轻没中途走人,他听完整个讲座,企鹅式鼓掌鼓到手通红。

辛迪带他去学校逛了逛,滔滔不绝地和他介绍雕像的历史,景色的故事,为人亲善有问必答。

陈子轻仰望教堂似的图书馆,希望后面的任务背景没有校园。

如果非要有,那就下个世界吧,他现在学到高中知识点了,可以趁热用一用。

要是再晚一些,他怕是会忘个七七八八。

哎呀,别想煞风景的事情了,陈子轻晃了晃脑子,跟着老师走进了图书馆,扑面都是久远文化的味道,庄严到令人肃静。

现在是课间,图书馆里只有三三两两不同肤色的学生,他们在看书做功课,键盘都是静音轴。

陈子轻放轻脚步从成排桌椅旁穿过去,进到书架里浏览书籍。他绕过几个书架,确定自己身后有个小尾巴。

是个黑发冷脸帅哥。

陈子轻无数次惊叹架构师的审美,路人都有这么高的配置。他没把附近的老师叫过来,也没大动干戈地给校门外的保镖费莱尔打电话,而是不慌不忙地询问有什么事。

帅哥一步步向他走来,他抬起左手整理衣领,露出无名指上的戒指。

面对已婚人士,帅哥并没有改变主意,他依旧走近,将人堵在书架前。

陈子轻蹙眉抬头就要说话,冷不防地撞进帅哥的眼里,他先是一僵,转瞬后就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目前为止,他没在任务世界遇到过其他宿主,也没想过假如哪天真遇到了,会不会有某种雷达提示。

这个时候他的直觉明确又凶猛地告诉他,眼前这个帅哥是异类,和他一样的异类,他顿时热泪盈眶:“哥们,你,我,编码……”

“10216。”

陈子轻激动不已,呼吸都是抖的:“我是11135。”

“我们去那边说。”他拉着黑发帅哥去隐蔽角落,“你怎么确定我身份的啊?”

帅哥说话有些犀利:“我在你身上看到了新宿主的愚蠢和迷惘。”

陈子轻:“……”

“我不是新宿主了,这是我的第二个任务。”

宿主这个词都不会被规则限制啊,那岂不是什么都可以说,他有一箩筐的话想倒出来,它们争先恐后地打着架,导致他思绪空白。

好在帅哥主动打开话匣子:“你的第二个任务进度怎么样?”

陈子轻羞愧地叹气:“失败了。”

帅哥从上到下地俯视他:“那你怎么还停留在这个世界?”

“你清楚的吧,这个世界的架构师有私设。”

“哦,感情线跟剧情线。”帅哥抱着胳膊,“你是哪个没走完?”

陈子轻抿嘴:“感情线。”

帅哥若有所思:“你上一个任务,上级评估完给了你多少积分?”

“我上一个任务也失败了。”陈子轻无地自容。

气氛接近窒息。

陈子轻拉下口罩抹了抹脸:“是我太松驰了。”

谁知帅哥惊天地泣鬼神地来了一句:“你太绷着。”

陈子轻傻眼:“我还绷着啊?”

“你还不绷着?”帅哥对上他茫然的异色眼瞳,“你现在给我的感觉很紧绷。”

陈子轻嘴唇嗫嚅:“不会吧,我这个任务前年就被通知失败了,之后我一直在充实生活。”

帅哥一语道破:“可你并没有放松下来。”

陈子轻无法反驳,感情线的收尾,遗传性疾病跟告别都不知道哪天来,他在等,每天都在等。

帅哥背靠墙壁,一双无处安放的大长腿斜抵着地面:“你做任务,目的性不要太强,不要做任何事,接触任何人都从任务出发。”

陈子轻把口罩拿在手上合起来:“我本来就是为了任务啊。”

“结果怎样?两次败北还不够让你吸取教训,认识到和任务背景里的人相处只为了套取线索这招行不通?”帅哥说,“你知道你像什么吗?”

陈子轻摇头。

“悬梁刺股考上新东方。”

陈子轻忍不住笑:“新东方不错啊,学门技术。”

帅哥:“……”

“不如去一个任务世界当一场旅行,结交朋友,融入进去自然就能水到渠成。”帅哥狭长的眼微眯,“方法因人而异,这个也不一定适合你,试试看,不行再换。”

“你已经用同一个策略失败了两次,那你一成不变就是死路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