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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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冯婶家里丢了五万块钱(当时货币单位大,五万=五块的购买力),问起冯建设两个?弟弟,谁都说没拿。这下不得了,大院里的孩子?团出了手脚不干净的那还?得了!
小时偷针大了偷金嘛。
大伙儿都架秧子?让冯婶好好查一查,这查来查去就查到了来做客的小客人身上。
冯婶闹了个?没脸。
事?后郝建设那对表弟表妹回家后,冯婶还?来家里大吐苦水过。
当时他还?感叹,还?好老二老三不会干这么丢人的事?,没想到兜兜转转,老三两口子?养了那家的孩子?。
只是这消息瞒着冯婶,哪天若她知道了,会不会对老三夫妻俩心生芥蒂?
就在?聂渝泽担心初七亲生父母那边的人时,远在?西北戈壁的梁安娜一家在?经?历两年多兢兢业业的工作后,总算获得了给外界通信的权利。
寄出去的唯一一封信便是去往玉带的。
信里还?包含了一张汇款单,是这两年攒下的。
“不知道珠珠还?记不记得我们?”
寄完信,梁安娜神色忐忑。
她也不知道应该盼着宝贝女儿记得他们?还?是不记得更好。
若是记得,小孩子?说话做事?想不到太全面,若是时时问起他们,会不会惹得虞同志夫妻俩不痛快,从而影响她和养父母之间的感情?
可若不记得,平心而论,梁安娜心里也难受得紧。
“记不记得有?什么打紧,只要珠珠过得开心就好。放心吧,既然表哥说了收养珠珠的那家人人品好,咱们就不要想太多,以后总有?跟女儿团聚的一天。”
黎骏牵着妻子?的手,看向外面。
天空湛蓝,满目黄沙,入目之处连绿意都少得可怜,可好歹是有?的。
“安娜,我们在?做一件正确的事?,等珠珠长大我相信她也会为咱们鼓掌!”
所以,不要悲伤!
也不要难过!
“……嗯。”
梁安娜的信没有?寄到玉带派出所,而是直接寄到了小白?山。
收发室一瞅信封上写?着虞翠翠的名字,诶呀一声。
“怎么了,老张?”
“这信是寄给虞翠翠的,可虞翠翠和章工早就调走了,这信咋办?”
“就像往常那样跟那一堆没人领的信放一块呗。”
“不好吧,万一是找章工他们有?急事?呢?听说章工家里官儿挺大的,万一这信很重要……”
这么一讲,先前?说话那人立马改了口:“那交给章工的老领导秦所长,或者厂长吧,他们应该能联系上人。”
“对,给秦所长。”
守卫室这边没出纰漏,只是研究所那边不让人靠近,便把信送到了他家。
收信的是黄婉音。
黄婉音见收信人是虞翠翠,有?些?好奇是谁寄的,又?写?了啥,再三犹豫挣扎后,她忍住了拆信偷看的冲动。
正在?这时,门?被敲响了。
“咚咚——”
黄婉音被乍然响起的声音惊得抖了一下。
手里信封掉落在?地,她手忙脚乱捡起信随手放在?茶几上,吁了口气,脸上露出恰好到处的笑,才?去开门?。
“巧慧?你咋来了?”
门?外严巧慧亭亭玉立,手里拎着一盒月饼。
见到黄婉音,先是牵起嘴角笑了下,而后似乎觉得笑起来很勉强,她又?略敛了敛。
“黄阿姨,我,我想问点事?儿。”
黄婉音“哦”了声,有?点诧异,但还?是将门?彻底打开了:“啥事?啊,来来来,进来说。”
语气极热情,亲切,这让严巧慧心里的不安稍稍褪去。
脸上笑容多了几分真诚:“好。”
两人坐下,黄婉音先倒了杯红枣泡的开水,慢慢在?严巧慧对面坐下:“咋啦巧慧,是遇到啥难处了吗?”
严巧慧似是难以启齿。
黄婉音瞧出了点端倪,也没催,只是静静喝水。
“黄阿姨,男人打媳妇儿归你们妇联管的吧?”
严巧慧的声音冷不丁响起,黄婉音错愕,抬头看她,就见严巧慧将披散的长发撩开,左眼眼角好大一团青黑。
“这……这是贺家暨打的?”
贺家暨是副厂长贺定波家的老二,贺定波是别处调来的,顶的文?瑞昌的位置。
贺家来了没多久,老二贺家暨就看上了严巧慧。
对她发动了猛烈的攻势,追求的架势那叫一个?轰轰烈烈,厂里就没人不知道的。
这俩条件也的确很般配。
严巧慧端庄秀气,贺家暨高大帅气,一个?是工会主任的女儿,一个?是副厂长的儿子?,从样貌到家庭,谁都要说一声登对。
这样一对金童玉女,结婚一年不到就动起手来了?
黄婉音简直不敢相信。
严巧慧低下头,好一会才?低低“嗯”了一声。
“你爸妈知道吗?”
黄婉音自?觉这事?应该回家找父母告状。
毕竟两家家境差不多,不存在?谁高攀了的情况,只要老严两口子?出面,贺家只要不想两家闹崩,肯定会压着贺家暨负荆请罪。
他亲自?到严家接严巧慧,严巧慧不就面子?里子?都有?了吗?
黄婉音这种想法不能说错,虽然在?妇联工作,可她就是一个?高级泥瓦匠——
和稀泥和惯了!
她这般想,也就这样说了,可这绝对不是严巧慧想听到的答案。
“黄阿姨,妇联不就是要给女同胞们做主的组织吗?如果出啥事?都让人回娘家求助,还?要妇联做什么?”
黄婉音被堵得够呛。
话是这样讲,可这小严语气也太冲了!
登时,她就垮了脸。
不咸不淡道:“巧慧啊,不是黄阿姨有?意推诿,两口子?打起架,你们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你说贺家暨打你了,那你还?手了吗?”
严巧慧脸色变了变,抿嘴,倔强地回看着黄婉音。
那就是互殴咯!
黄婉音心里就有?数了。
“他打你,你打他,你们为啥打架啊?”
严巧慧别开脸,看着屋外开得如火如荼的鸡冠花,不欲详说。
黄婉音占了理就容易不饶人。
语气关?切但又?透着强势:“你既然找我拿主意,那究竟出了啥事?你总要说明白?,否则万一好心办坏事?,对谁都不好,你说对不对?”
“他听人讲——”
严巧慧迟疑片刻,决定把贺家暨犯疑心病的事?说出来。
可刚说几个?字,眼角余光就瞥到桌上的信,信封上大喇喇的写?着“虞翠翠(收)”
这几个?字刺痛了她的眼。
“黄阿姨,你……”
黄婉音听话听半截,没懂严巧慧咋不继续说了,就见她目光落在?茶几上。
她怔了怔,笑道:“收发室刚送来的,你也知道渝州是你秦叔叔的得意门?生,所以这信就送到我们家了。”
“……对,章同志跟你们家关?系好。”
想到章渝州一家调到京市后,不只是外人,连爸妈都忍不住用惋惜的目光看她。
他们什么都没说,但又?好像啥话都说尽了。
每每当大家用那种“她错过一万块”的眼神看她时,严巧慧就如芒刺背,满满的难受。
“黄阿姨,章同志的父亲,官儿真的很大吗?”
厂里的舆论传来传去,有?说章渝州家世好的,也有?说那是传言,不真实。
因研究所本质上不归厂里管,只是挂靠,因此工会这边不清楚那些?研究员的背景。
严巧慧好奇,不过人家媳妇孩子?早都有?了,她着实找不到理由去打听。
况且,她也有?自?己的骄傲,章渝州没看上她,便是她从前?有?那么点意思,也早没了。
至少,在?决定嫁给贺家暨时,她满心以为自?己嫁给了爱情,以为未来的日子?定会幸福快乐。
只是没想到,贺家暨就因为听说她和章渝州相看过便大发脾气,还?动了手。
严巧慧震惊伤心后,也开始后悔。
忍不住想若是自?己先遇到章渝州,在?他和虞翠翠谈对象前?就跟他相看,会不会结果就不一样?
章渝州对虞翠翠多好啊。
就算不刻意打听,也知道他对妻子?体贴温柔,经?常带着孩子?到操场玩。
她……很羡慕。
这个?想法一旦产生,就如猛虎出闸,再也控制不住。
在?看到这封信时到达了顶峰。
她想听到黄婉音说章渝州家里并不是大家说的那样好,这样至少她能安慰自?己,贺家暨还?是有?比得过章渝州的。
黄婉音不懂她心里的弯弯绕绕。
她乐于向大伙儿展示自?家跟章渝州的亲近。
笑意深深道:“确实挺大的,小章他爸是部队里的首长,他哥也从军,住京市军区大院的,他妈上回来,还?邀请我们到京市做客呢。”
严巧慧干笑:“……这样啊。”
他家世这般优越,为什么能看上虞翠翠,却看不上自?己呢?
因为她没虞翠翠漂亮吗?
严巧慧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陷入恍惚。
但很快,她清醒过来,暗暗告诫自?己别多想了。
章渝州早就娶妻,自?己也嫁了人。
再想那些?“假如”没有?任何?意义,只会增加自?己的痛苦和不甘心。
严巧慧定定神,继续把话题拉回到贺家暨身上。
直接问黄婉音:“黄阿姨,如果我想离婚,妇联能帮忙吗?”
贺家暨一喝酒就像换了个?人,暴虐残忍,严巧慧心里着实怵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