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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俩咯咯咯咯跑向丛琦时,暨和北长腿踩地,从吊床上下来,也迎向老婆。

他嘴角噙着笑,眉宇间舒朗开阔。

发丝间都透着轻松愉悦,前几个月的凝重愁容已经消失。

丛琦心念微动,这是解决了?

她弯腰又在两个孩子脸颊亲了亲,随后一手抱一个。

冲暨和北偏了下脖子:“怎么想的,大冷的天你玩吊床?也不怕感冒。”

“晒晒太阳。”

冬天的太阳最舒服,暖洋洋的。

见他有晒太阳遛儿子的心情,丛琦确认他想到办法了,心弦着实跟着松了松。

“特地给你摘的花。”

暨和北伸手,要接过一个孩子。

丛琦没让。

从院子门口到入户大门就几米远,这么点距离她抱两个孩子没问题。

而且,放下谁另一个都要不开心。

明明小哥俩笑嘻嘻的都开心着呢,干嘛非得弄哭一个呢。

“梅花打哪弄的?”

“你忘了,星海花园移栽过一大片,今天回那边取东西顺手掰了一支。”

丛琦扭头,一脸“你好意思掰花”?

暨和北笑:“我是老板,掰一根怎么了?”

“万一别人有样学样呢?”

“照价赔偿!”

“……”

一进屋,丛琦便佯装晃晃悠悠走向客厅,仿佛脱力般把两个小家伙扔沙发上。

“啊呀,妈妈!”

小奶音二重奏,尖叫。等屁股落在软乎乎的沙发上,两个崽子灵活打滚,站起身蹦蹦跳跳。

丛琦扔完也趴在沙发上。

夸张地嚷嚷:“哎哟,真是两个小猪,妈妈抱你们抱得手好酸好累啊,哎哟哟,好痛好痛……”

暨二宝歪着脑袋看了会儿。

停止蹦跳,慢吞吞趴下,爬到丛琦旁边坐好。

而后握着小拳头锤丛琦胳膊:“宝宝,酸酸吗?”

那动作那语气一看就是跟他爹学的。

他们家就暨和北有时候会喊宝宝,偶尔会不那么巧的被两个小家伙听见。

他们又是鹦鹉学舌的时候,就学上了。

“嗯嗯,酸~~~”

丛琦憋着笑,软声儿逗小儿子,小儿子绷着婴儿肥脸蛋又锤了几下:“还痛痛吗?”

他一用力,脸颊的肉肉就跟着颤,软乎乎的特别Q弹,跟果冻似的叫人想咬上一口。

丛琦被逗得哈哈大笑,觉得自家小卷毛太搞笑了。

暨大宝看弟弟的动作,也想起爸爸帮忙按摩的样子。

爬到另一边敲丛琦另一只手臂。两小只敲得特别认真,敲几下就奶声奶气问:“痛痛走了吗?”

“妈妈,好了吗?”

“……”

被两个奶娃娃哄了半天,在学校的不愉快总算淡了。

而孩子心情一阵一阵,黏父母就那么一小会儿。

大多数时候他们更喜欢在家里探险,这里跑,那里钻,然后跑到隔壁等外公外婆下班。因为外公最有耐心,可以陪着他们玩很多“新”玩意儿,他们很喜欢找外公。

丛琦巴不得他俩烦爸妈去,反正爸妈乐意。

这不,小哥俩见妈妈又变成平时的妈妈,他们就坐不住了。

“妈妈,我,哥哥想跟外公玩。”

两岁半的崽子,说话比两岁时顺溜多了。

“去吧~~~~~”

丛琦大手一挥,两个小的得到允许,咧嘴露出一口小米牙,笑嘻嘻往外跑。

车阿姨端着洗好的草莓出来:“太太,饿了没?先垫垫肚子。”

“谢谢车阿姨。”

丛琦捻起一颗放进嘴,草莓入口的一瞬间,清香的果味儿充斥口腔,微微的酸让她忍不住眯起眼睛。

她吃了两颗,抬眸就看到暨和北半倚在厨房岛台那儿,长腿斜撑,若有似无的笑着。

透出一股儿坏劲儿。

“吃吗?”

丛琦眨眨眼,欢快地又咬了一颗。

殷红的草莓迅速没入唇齿间,似乎很甜的样子。

暨和北站直,缓缓走到她跟前,弯下腰:“喂我。”

“……”

丛琦白了他一眼,但还是取了一颗喂过去。

等暨和北张嘴,她“咻”一下缩回手喂到自己嘴里,得意昂起下巴:“哈哈哈,想吃?自己拿!”

话音刚落,还没得意两秒,压迫感袭来。

丛琦只觉眼前暗了暗,嘴巴被一道不容反抗的力量吞噬。

唇齿间的气息温柔却又炽烈,仿佛要席卷一切,甚至将她的灵魂也卷入深不可测的海洋里。

她怔愣了片刻,没有挣扎。

条件反射般环住他修长的脖颈,热情的回应着他。

她被吻得全身发麻,脑袋晕乎乎的。

一个贪婪的攫取着属于对方的气息,用力细致的探索着每个角落,另一个也热情的与之共舞。

这一瞬间的炽热大胆,差点让两人忘了周遭的一切。

……

半晌。

男人缓缓放开惨遭蹂躏的红唇,但没彻底离开,鼻尖抵着她的鼻尖。

轻笑:“呐,我自己拿了……唔,的确很甜!”

“甜啊~~~~~~”

丛琦脸颊红扑扑的,手偷偷探向茶几上的草莓,猛地塞到暨和北嘴里:“甜你就多吃点。”

塞完就朝楼上跑:“我洗漱换衣服去。”

进了卧室就把门反锁,免得某人追上楼报复。

丛琦脱掉累赘的外套,取了睡袍走进浴室,边洗澡边哼着歌。

“死了~~都要爱~~不淋漓尽致~~不痛快~~~”

“感情多深~~只有这样~~~才足够~~表白!”

“……”

如果不是歌词辨识度太高,绝对听不出来唱的哪一首。

楼下暨和北望着她蹬蹬上楼的背影,宠溺笑笑。

拿起草莓往空中一抛,嘴巴稳稳接住。

他今儿心情不错,便有些坐不住,一会儿往沙发瘫着,一会儿拿起丛琦的课本翻了翻。

《女装工艺》?

《面料性能》?

看不懂,放回去。

百无聊赖,又起身到酒柜取了瓶PORTO,顺手拿了俩酒杯准备等丛琦下楼小酌两杯。

丛琦洗澡很温吞,尤其冬天泡澡泡得人昏昏欲睡懒洋洋的。

泡完澡,吹干头发下楼,差不多花了快一个小时。

到楼下她先进厨房取了点小零食,回客厅看到桌上的酒,“唷”一声:“心情这么好啊,我猜……是不是事情解决了?”

“一半。”

暨和北晃晃酒杯。

他深邃黑眸微眯着,毛衣松松垮垮锁骨若隐若现,慵懒又迷人。

丛琦端着饼干走到他对面坐下,给自己倒了一小杯红酒,小小抿了口,咂咂嘴:“甜度好像有点高。”

“为什么是一半?”

暨和北抬手,指指脑袋,说:“想出了办法,但还需等一个合适的时机。”

“??”

“不久大概得去趟港城。”

丛琦闻言,眉心蹙了蹙,顿时觉得酒不好喝,饼干也不香了。

她放下酒杯,又困惑又忧心:“去那边做什么,不怕危险?”

“有桩生意需跟人会面,对方年纪大又德高望重,当然只有我亲自上门拜访的份儿。”

“非去不可?”

丛琦都想叫暨和北别管这事了。

这些蛀虫当然该当官的收拾,她们小老百姓能干嘛啊?

成天提心吊胆,这日子简直没法过了。

摸着良心说,压抑着过几个月人的情绪随时处于崩溃边缘,一直看不到曙光的话真的很难不生怨气。

丛琦已经很擅长调节情绪了。

她尽可能地忙工作忙学习,把时间花在孩子身上,不去想那么多。但这种看不到尽头、不知身边有没有危险、危险会不会到来的焦躁始终萦绕在身边。

今天会那么不淡定的跟人吵架不能说没有这方面的原因。

本就存着郁气,现在听到暨和北还要以身犯险,那些强行按捺住的负面情绪开始不断撞击加持过一次又一次的牢笼。

她眸底浮出不耐烦,用力抿着嘴。

一脸不高兴:“我觉得没必要,量力而行不好吗?抓虫不该抓虫大队的人干吗?人家有装备有能力还有责任,我们呢,一腔热血,你总要考虑虫子有毒咬人的事,何况为了抓这只虫旁边还一堆别的,真怕毒不死你?”

车阿姨在修建庭院里的盆栽,连阿姨在厨房忙活。

隐约听到客厅里说虫子不虫子,以为丛琦在嫌家里哪儿的卫生没做好。

心里咯噔一声,紧张地放下菜刀跑出去问:“太太,是哪里发现虫了吗?”

“……”

丛琦抿嘴。

摇头:“没有连阿姨,我们在讲别的,你忙你的吧。”

“哦哦。”

连阿姨松口气,又回厨房忙去了。

而客厅里,原本愤懑的心情被这么一打岔顿时聚不起来了。

真可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毕竟她本身不是自私得彻底的人。

丛琦叹息一声,咕哝道:“真的不是我们的责任。”

不知是劝自己,还是劝暨和北看开点。

暨和北起身,走到她那儿把她拉起来换自己坐下,让丛琦坐他腿上。

夫妻俩每次谈一些需要对方理解的话题时就不喜欢隔着楚河汉界,生疏尖锐的据理力争。而是喜欢贴一块,仿佛贴着,感受到对方的体温就能给彼此的沟通上Buff,让对方迅速理解免除争执。

丛琦见他这样,就知道他肯定是怕自己恼,随时准备着堵嘴灭火呢。

立马没好气地瞪了暨和北一眼。

十分不客气地按他高挺的鼻梁,差点按成猪鼻孔。

“就知道来这一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