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暨和北今天真没想闹她,就想逗她玩。

对方一认真,他也认真做事。

聊的也都是正经话:“打算把工作室开在哪里?”

“最繁华的地方。”丛琦想也不想就说。

“那春熙路?”暨和北思考了一会儿,道。

“春熙路不是在改造吗?”

暨和北失笑。

揶揄丛琦:“老婆,你真是一孕傻三年,春熙路改造计划开启,夜市关闭是去年的事,现在都翻年八月,早就改造结束了。”

她最近半年在学校和家里两点一线,几乎没出门逛街,哪里知道春熙路已经竣工。

连自家中标,也是改造工程中的其中一个都不清楚呢。

“……好吧。”

“书房有资料,回头你去看看,选好地址后装修也得一两个月,不过,其实也没必要那么急。”

“我不着急啊,只是先准备着。”

丛琦揭开煲汤的瓦罐盖子,拿起勺子尝了一口。

淡了。

顺手加点盐巴,道:“之前我报名了‘兄弟杯’中国国际青年服装设计大赛……下半年肯定会很忙,所以先把地点选好。”

“兄、弟杯?”

丛琦莞尔。

吐吐舌头:“是不是很难把这个名字跟服装联想到一起?不过今年改名叫汉帛奖了。”

暨和北确实不了解这些。

丛琦在旁边科普,他神色认真听着。

总体来讲,这些奖项都没成立几年,都在发展中,算是给这一行的新人提供平台。

丛琦大概聊了聊,没往深了说。

毕竟这是她的兴趣点又不是暨和北的。

夫妻相处也是要讲究经营的,不能想当然的把自己的喜好强加在对方头上。

在这一方面,她跟暨和北就很有默契。

每次说到“工作”上的事就点到为止,让对方了解一二,其余的就表达支持就好。

“今年离开学还有半个月,怕是没时间出门玩了。”

“不如在国内走走?”

暨和北道:“爸妈不是说很想看看升旗吗?要不去京市看看?”

丛琦忙不迭摇头:“暂时先不去了吧,过几年再去。你忘了前几天新闻还报道过某些脑子有病的扎堆捣乱那事吗?我们又带着孩子,还是安全为上吧。”

说到这个,丛琦满脑子都是令人头皮发麻的场景。

她一提,暨和北也想起这事了。

某个非法组织存在十余年。

先前囿于电视机不普及,各地信息传递不方便,生活里很少听到。

直到前两年闹出那场震惊全国的事件,新闻上开始频繁报道他们。

这两年榕城也出现过相似的恶性事件。

不多,但每次都闹得市民们人心惶惶,榕城也开始打击这种行为。

先前四中就有几家被亲戚带着入了别的组织。

不过他们的信仰仪式非常简单,周六到固定某一家读读经。

读完就开始搓麻将……

许慧英被拉着去过一次,回来跟丛琦说时,丛琦目瞪口呆,笑得肚子都疼了。

合着阿姨们跟着人做礼拜就是打麻将的借口啊。

还好世上没有上帝,否则知道信徒的真爱是麻将,大概要怀疑人生的。

可话又说回来,某非法组织跟这种四不像的“XX教”不同。

从第一次出现在新闻里到今年,全国上下至少超过1700人受到蛊惑自杀,手段残忍血腥,骇人听闻。

除开高发的自杀率,还有很多人借此攻击各地政府大楼,尤其是越发达的城市出的事就越多。

对这类事件高发的几个地方,丛琦短时间内都不太想带孩子踏足。

而让她跟暨和北,还有爸妈四人出去玩,把孩子完全交给两个阿姨,她也放心不下。

于是只能歇了出远门的心思。

“省外不方便,但我们可以到周边玩玩,比如到青城山下避暑。”

“行啊,我叫人安排。”

“老公你真好~~~~”

“……”

关于避暑这事,丛智渊两人没意见,只是对时间提出了异议。

“我和你爸下个礼拜才能休息,如果去青城山那我们顶多待一个礼拜就要回来。”

后面一周是给学生们放松的。

紧接着要开学,又得忙起来。

“那就下周去。”暨和北拍板。

正好,两天后是丛琦生日。

可以在家过了生日再走。

丛琦的生日不像两个小崽子这么省事。

鲜花、蛋糕、大餐、一栋京市后海的四合院,隆重太多。

“怎么又买房子,又要升值了?”

先前在海市买的几栋破房没到半年就拆迁。

彼时暨和北财大气粗,每套面积都大,建面基本超过230平。

按照产权调换,230平以外可以选择增加20-~40平面积,也可以按照房屋重置价格的2.5~3倍范围补偿。

他们家不缺钱,自然全要了房。

如今房子全托中介租了出去,每年房租都有几十万。

丛琦以为他自己建楼还不够,迷上了当包租公,正估摸四合院也是投资呢。

暨和北却道:“管它升不升值,不想要啊?”

“不想要那我自己留着。”他故意把房本举得高高的。

“要!”

丛琦跳起来,一把抢过房本。

哒哒哒跑回楼上书房,把它跟别的房本放一块。

暨和北看着她跟兔子似的背影,宠溺笑笑。

丛琦放好房本,小心翼翼把盒子塞回书架顶端。

下楼才想起一件事:“那么大宅子多少钱啊?”

“三万一左右。”

“……快三千万?暨和北你个败家子!”

那院子建面九百多,各种手续办完可不就三千万吗?丛琦觉得高血压犯了。

那么多钱干什么不好,扔到房子上?

最关键是那房子在京市,一年到头能去住几回啊?

还得花高价维护……

不能想,一想不仅高血压犯了,心脏病都出来了。

“等等,你哪来那么多现金?咱卡里有那么多钱吗?”

丛琦扑到他身上,揪他耳朵:“快老实交代,你都干什么了?”

别以为她不懂,家里的钱都压在项目里呢。

其实现金没多少。

“老婆你还挺懂的啊。”

暨和北嘴欠,哎哟哎哟装疼,抱着丛琦跌坐在沙发上。

“别贫,我认真的。”

一下子这么大笔资金,丛琦怀疑他钻法律漏洞赚不该赚的钱。

“担心我啊?”

“说不说,你说不说?”

两人“扭打”的动作惊了俩孩子一跳,小哥俩以为真的打架呢,吓得哇哇大哭。

丛琦没好气瞪了他一眼。

用力锤他胸口:“还不去哄?看你把他们给吓的。”

“……”到底谁吓的?母老虎。

心里腹诽,不过暨和北还是老老实实哄娃去了。

大概确定两人是在玩,不是打架,俩孩子很快就挂着眼泪玩自己的去了。

余阿姨和车阿姨听到哭声,急忙放下手头工作冲出来,就看到孩子已经被哄好了。

“没事,阿姨,你们忙去吧,他幼稚他故意逗孩子哭呢。”

暨和北神色无奈。

回到丛琦身边,长臂一伸,把人圈进怀里。

温声解释:“我把小的两处煤矿转让出去了。”

“为什么?”

丛琦愕然,不是说煤炭要开始大赚特赚了吗?

她猛地抬头,头顶撞到暨和北下巴。

丛琦赶紧揉了揉。

暨和北捉住她的手。

“如今煤炭价格飙升,当地人见利润滔天,开始想给我找事了。”

“这不像你风格啊。”

丛琦歪着头,定定看着暨和北,说完伸手去摸他脸:“不会是画皮怪吧?你什么时候这样好说话了?”

有人要抢,照他的性子,不该把对方爪子砍断吗?

暨和北张嘴,佯装凶狠,就要咬她。

丛琦赶紧挡住:“哈哈哈哈,快说快说,到底怎么回事?”

深邃眸子满是“我老婆真懂我”的愉悦。

暨和北挑眉:“市场开放之初当然是暴利,但迟早都要被管控。”

丛琦觉得他不可能因为这个理由放掉嘴边的肉。

果然——

“先前几年煤矿赚钱,但赚的是辛苦钱,远远不如其他行业安全利润大。”

暨和北摸着丛琦手指,边说边数她有几个“锣”。

“所以当地人为了能到矿上工作,不会动太多心思,因为给他们,他们也吃不转!但是现在改制后就不一样了,利益动人心,乡镇干部开始想掺和进来,有道是阎王好惹小鬼难缠。他们毕竟是当地人,关系盘根错节,真对上吃亏的肯定是咱们。”

“是吗?”

这么严重?

丛琦表情从一开始的好奇到现在的凝重。

暨和北点头:“嗯。”

“前段时间我到山西跟他们谈事,才听说山西两个矿老板对上了,其中一个出身当地大姓,一个村都是亲戚,两人互炸矿井,虽然当天井下工人不多,但是也死了几个,伤了二十多。”

这件事给暨和北敲了一记警钟。

法制社会又怎么样?

远离城市的地方,乡镇才是地头蛇。

眼下,利益空间随着煤价上涨急速膨胀,而这一行却没有产生明确的秩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