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暨和北夹菜动作微顿,撩起眼皮睨王奉松一眼。

王奉松脖颈微凉。

“没联系啊,哈哈,我还说邀她一起,再拉上你当陪客,咱仨搓一顿当我给她赔罪了。”

暨和北又瞥他一眼。

不置可否的态度让王奉松些微松了口气,看来北哥对丛幺妹儿没想法,上回帮忙大概就是一时兴起?

这般一琢磨,他便有些心痒难耐,贼心不死了。

“哥,其实我觉得我三婶的眼光还是不错的,虽然我是不婚主义者,但那是没遇到对的人。我沉下心一想,丛幺妹儿跟我性子不挺合的吗?要不然我……”

“不然什么?”

暨和北神色淡淡,夹起一块烧鹅放进嘴里。

唔,这烧鹅味儿没处理好。

“不然,我找她谈个恋爱?”王奉松边说,边拿小眼神偷瞄对面的暨和北:“我老大不小了,也该谈恋爱了。”

暨和北嗤一声:“你什么时候不在恋爱阶段?”

王奉松噎够呛。

讪讪道:“那不就是玩玩而已嘛,不能当真。”

王奉松没觉得爱玩是错。

反正他不找良家妇女,不跟清纯小百合们谈感情。跟他恋爱的对象几乎是差不多的玩咖,大家有这个默契,交往过程中谁也别提责任,合则聚,不合则散。

在一起就开开心心过,分手了也别死乞白赖,爽爽快快转身最好。

唯一一次翻车,是在念大学那回。

也正是这次翻车,王奉松得了一个大教训。

当时同校一个师妹主动追求他,对方长得不差,很清秀眉眼间透着楚楚可怜,特别惹人怜惜。

王奉松又是个多情种子,一来二去就熟络了。

不过在知道对方对感情很看重,要把第一次给未来老公后,他就打起了退堂鼓。

结果一次聚餐中,他喝多了,稀里糊涂就跟那小师妹发生了关系,这才顺理成章谈起了恋爱。

王奉松承认自己没定力,对待投怀送抱嘘寒问暖的女人,他向来来者不拒。

但那女孩跟他先前谈过的还不一样,她是第一次,性格又非常内向,这让王奉松说不出分手两个字,就怕对方一个想不开怎么着了。

这段恋爱是他有史以来谈得最长的一段,足足谈了大半年。

结果就在大四回校准备答辩那天,他被一伙人堵巷子里,手差点被剁掉。

彼时王奉松整个人都是懵的。

谁能想到清纯可怜可爱的女朋友是混混头目的小情人呢?

他就是随随便便谈个恋爱,莫名其妙变成胆大包天碰了大哥的女人,人家叫嚣着要废掉他拿手术刀的右手。

还好千钧一发之际,暨和北路过救了他。

因为这件事,王奉松清心寡欲小一年,而后再没正经谈过恋爱。

他的感情经历便是跟谁看对眼,对方也能接受开放式关系,那两人就处一处,主打一个有恋爱之实无恋爱之名。

所以,眼下说这话他一点不觉得心虚,因为他打心底里这样认为的。

暨和北却不认可这套。

“你的行为在十多年前不叫情场浪子,叫耍流氓。”

王奉松耸肩,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哥,时代在进步时代在发展,男女之间的关系当然要跟上潮流,你怎么知道丛幺妹儿不这样想呢?你的想法还是太古板了。”

年轻不多浪一浪,老了想浪都浪不起来。

没准丛幺妹儿跟自己是一路人呢。

一般人谁能想得到花钱雇假对象这么绝的搭讪招数?

王奉松觉得自己跟丛琦肯定很有共同语言。

他们俩肯定合拍,就算哪天分了,丛幺妹儿也不至于要死要活。

暨和北唇角微微扬起,轻笑一声:“那你可以问问她。”

“你不反对?”王奉松再三确定。

“我为什么要反对?”

暨和北放下筷子,擦了擦嘴巴。

动作利落中透着漫不经心的优雅,这次语气格外意味深长:“我不喜欢拦着别人做什么。”

王奉松顿时喜笑颜开,兴奋的搓搓手:“北哥你就瞧着,妇女之友一出手,就知有没有。”

暨和北哂笑。

看着他的眼神跟看二傻子似的。

那姑娘岂是随便几句话就能哄住的?

观她对追求者的态度,对背刺她的朋友的态度,就能判断出她的成长环境里定然是不缺爱的。一个不缺爱相貌又十分出众的姑娘,被追求大抵是日常保留项目。

奉松这小子想靠他惯用的甜言蜜语根本不可能打动她。

百分百滑铁卢。

暨和北前往元市前想过查丛琦,但最后他没那样干。

而在元市忙活的半个月,他也反复问自己——

为什么会对她另眼相看?

是好奇?

或是……跟其他男人一样见色起意?

暨和北没找到答案。

于他而言,对一个只见过三面的漂亮姑娘产生好奇是非常陌生的感觉。

他想到丛琦时不是纯粹的开心或者想追求对方的急迫。

而是下意识皱眉,总觉得多想几秒,或是靠近她后会让自己变得奇怪。

觉得她是个潜在的大麻烦而试图抗拒的同时,又忍不住去想两人沐浴在同一片月光下,她会不会也想起自己,会不会也跟自己一样纠结?

这种既期待又抗拒的心情,让他感到无所适从。

那姑娘就像病毒,悄无声息穿过他精心设置的防火墙,而后肆意蹦跶肆意破坏,已经严重影响了他的工作效率。

所以,当再次踏上榕城这片土地,暨和北决定给这种复杂难言的情绪找一条出路。

他打算主动接触她。

或许多接触几回,他就会发现她没那么特殊,自己不用再被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牵引。

丛琦并不知道有人因为自己烦躁苦恼。

她这会儿捧着餐盒,边吃饭边听卜英锐抱怨老公。

“我跟你说,千万别太早结婚。”

丛琦眨眨眼,不走心的嗯嗯两声,表示自己在听。

“男的婚前婚后简直两个人,不,那都不是一个物种。婚前是人,婚后是猪是狗,反正是畜生。能多邋遢就多邋遢,懒得真是,离谱到我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还有那呼噜声,那脚臭味儿,天呐,跟结婚日子成正比!”

卜英锐吐槽老公时词汇量异常丰富,每回都能逗得大伙哈哈笑。而周围已婚的同事每每听完都心有戚戚,也会说起自家的破事。

每天的午饭时间,丛琦都在食堂里听着各家八卦度过。

什么婆媳吵架啊,两口子干仗啦,谁家老婆给老公戴绿帽啊……

她一点不觉得烦,相反,还挺喜欢听的。

正听得起劲,卜英锐突然消声了。

丛琦抬眸,眼神困惑。

卜英锐小声嘀咕:“奇怪咧,考察团的人怎么到食堂来了?”

“是哦。”丛琦歪着脑袋,往食堂大门位置看去。

黄主任和云副厂长带着五个老外缓缓进来,老外身边跟着一个陌生女人。

丛琦一眼就确定这人便是顶替她的那位外语专业高材生。

以她的眼光看,这人长得还不错,五官属于大气款。然而脸上不自然的笑容,不知往哪里摆放的手,削弱了她本该有的美丽。

此时,她正在以极不流畅的语调介绍食堂,但也仅仅是介绍食堂规模。

丛琦觉得,如果现在站在那儿的是自己,一定能介绍得更好,她能通过食堂规划延展到药厂管理上人性化,工人对厂子的归属感……

可惜,厂里不给她发挥的机会。

丛琦一边腹诽,一边打量对方。

左看右看上看下看,除了学历,她当真看不出自己哪一点输了。

简直是越看越郁闷,越看越扎心。

卜英锐见状,脸上笑容收了收,没开口安慰丛琦。

只是另起话头:“国庆厂里要搞晚会,每个车间部门都得出节目,你们说,咱们到时候表演什么?”

“合唱?”

“合唱不好,还得抽时间排练,不然一上台音合不上丢整个车间的脸,要不朗诵?”

“朗诵会不会太平平无奇了?我听后勤部说了,今年还要评奖,奖品很丰厚。”

“能丰厚到哪儿去?一个部门那么多人,拿了奖也要集体分的。”

“……那我不清楚了。”

大家讨论得热火朝天,丛琦认真听着,没发表意见。

突然,有人喊她:“丛琦,你会跳舞吗?”

丛琦愣了下,摇头:“不会。”

“真不会啊?”

丛琦点头,又是没心没肺的笑:“真的不会,我要是会跳舞,我早到你们面前显摆了。”

对方表情遗憾,道:“我还说你身段这么好,如果会跳舞,那咱们车间就由你一个人顶上去,大家就都解脱了。”

包装车间的工人不是已婚就是已育,恨不得下班就回家,压根不想排练啥节目。

偏偏出节目是硬性规定。

丛琦其实很爱凑热闹,也不抗拒表演,她从小就在爸妈同学面前卖萌打滚的,不怯场也算其中一个优点。但跳舞她的确不会。

几人叽叽喳喳讨论到最后,还是决定选择万金油节目——合唱。

丛琦那会儿走神,没注意到大家说什么,等第二天主任通知下班后排练一个小时,丛琦瞬间傻了。

“主任,合唱我能不参加吗?我唱歌跑调很严重。”

主任大手一挥:“能严重到哪儿去,黄河大合唱不是从小唱到大吗?我相信你可以的。”

“我真的不行——”

“不用多说,排练必须到。”主任以为丛琦寻借口偷懒,还不满地瞪了她两眼。

丛琦:……

这是丛琦第一次参加厂里举办的晚会。

九四年进厂时赶上厂里领导班子大换血,领导们风声鹤唳,工人提心吊胆,生怕自己被哪个领导牵连坐冷板凳,那一年厂里几乎没办过什么活动。

去年国庆和春节都搞过,两次丛琦都错过了。

一次是生病嗓子哑了,痛失合唱C位;

一次是车间排练了小品,参演的只需要四个,她的外形过于突出,容易让人注意不到小品内核,因此落选了。

这就导致包装车间没人知道丛琦跑调有多夸张。

任何一首歌到她嘴里一唱——

嘿,原唱都得傻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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