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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事难料,人心难测,大嫂就是想法简单,容易受人利用,才会在无意间犯下这大错,我们都知道,这事怨不得家里任何人。”

这是张贤贞的真心话,不管文氏做了什么,她都不曾迁怒到长房其他人身上,在她心里,文氏与长房其他人从来都没有被混为一谈过。

听说徐家对世子夫人文氏的处置,陈凤琪也在敲打安常煦。

“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娶妻嫁女都要尤其慎重,这些可不是什么玩笑话,而是人类总结出的宝贵经验,除了五代以内有血缘的近亲不得结亲,还需看结亲对象的综合素质,你将来娶媳妇可得给我瞅准了再做决定。”

虽然当了皇帝,也改变不了安常煦还只是一个少年的事实,听到这话,顿时有些不自在。

“奶,您一再强调的这些,我都记着呢,反正我到时候听您的安排就行。”

陈凤琪毫不犹豫的一口回绝。

“你快打消这种依赖心理吧,我才不会给你安排,婚姻乃是关系一辈子的大事,我顶多只能从旁帮你把把关,防着你别错得太离谱,绝对不会直接帮你当家做主。”

看他一脸失落的神情,陈凤琪接着又补充道。

“不止是你,连常欣、常泽、常媛在内,都是这个待遇。”

确定他祖母不是因为他当了皇帝,才会单独这么对他,安常煦的心里就平衡多了。

“唉,人家家里都是长辈不顾小辈意愿,非要大包大揽,怎么到了奶这里,就风格大变了呢,您对我们那么放心?”

陈凤琪不以为然的回道。

“不是对你们放心,而是我自己想得开,过日子的毕竟是你们自己,操完心后,要是未来惨淡收场,我看着只能干着急,到死还不放心,多不划算,柱国公夫人不就是吃了这个亏。”

安常煦由衷的感慨道。

“真佩服您总是可以及时从别人与自身的经历中,总结出这么多经验教训的本事。”

“这就叫做以史为鉴可知兴衰成败,以人为鉴可知是非得失,你现在可能还没意识到,但是你现在要记住,要虚心观察别人,多反省自身,逐步在将来做到这一点。”

安常煦不仅嘴上应下,还用手中的笔将他祖母说的这些给记下。

陈太尊与邵丞相遇刺的爆/炸性大新闻,伴随着刺客是穿着柱国公府亲兵服饰的消息,在京中迅速传开,受京中凝重氛围影响,近期一直略显冷清的京城中,瞬间变得热闹沸腾起来。

在这些人看来,前段时间的戒备状态,就是因为上面收到有人要在京中搞事的消息,陈太尊与邵丞相都有惊无险的平安度过这场劫难,就是最好的印证。

如今刺杀事件已过,那些刺客在没能完成任务后,全都身死当场,当然代表着京中的危机已经解除,不用再像从前那样戒备森严。

所以近段时间一直尽量减少外出的人们,纷纷呼朋引伴的举行各种聚会,对这桩涉及到朝堂上的几位顶尖大人物的事件,发表各自的看法与猜测。

最初的舆论风向还是那些刺客穿着柱国公府亲兵的衣服,绝对是为了栽赃嫁祸给柱国公府,干出这件事的人,肯定与柱国公府有仇怨。

可是随着时间过去,众人的口风与态度,也在不经意间逐渐发生变化,因为众人都不得相信另一种说法,那就是,柱国公府上亲兵的衣服,为什么会被穿在那些刺客身上?

这意味着,就算那些刺客不是出自柱国公府,也与柱国公府的人脱不了干系,而且还是与柱国公府里的重要人物,因为一般人做不到这一点。

正当这种说法甚嚣尘上的时候,随即又有最新消息传出,柱国公世子进宫请罪的同时,柱国公府将世子夫人送往京城外的别庄,世子夫人身边侍候的丫鬟婆子,全都被大理寺的人押走,这一切都没有任何遮掩。

柱国公世子神色平静,威严不改的回到府上不久,便有宫中内侍与礼部官员去柱国公府宣旨。

为嘉奖柱国公夫人治家严明,发现府上出现问题,被歹人利用后,立刻将府中异状奏报到御前的忠心耿耿,以及柱国公世子的女儿心怀报国之志,主动申请要去军中历练之举,不仅赐赏若干,还将柱国公世子的女儿封为县主。

随着这些消息的相继传出,那些说柱国公府中有人存有不轨之心,或是直接揣测,说是柱国公府蓄意主导这场刺杀事件,特意穿上柱国公府亲兵服饰,就是为了能够误导众人,以及认为柱国公府必定会与新帝生嫌隙,而且无法弥补的声音,瞬间消失无踪。

紧随其后的则是自称在宫中有门路的消息人士称,太尊教导皇上,如徐家这等世代为保家卫国做出巨大牺牲与贡献的人,身为上位者,应给予更多的信任与宽容,所有保家卫国的将士,都值得敬重与支持。

没有人怀疑这话的出处,毕竟人家是在先做到后,才这么教导皇上,绝对不是为了笼络人心,只在嘴上说说而已,让京中那些武将,以及那些以武起家的勋贵人家,都很受触动。

平日里与同僚及至与皇上争权夺势都是常事,可是真要论起来,敢起颠覆皇权之心的,古往今来都有,但是不多,而且更多的还都是因为坐在皇位上的主动给了人家可趁之机。

与此相对应的是,更多的手握兵权的大将,纵然忠心耿耿,依旧受到皇位上的猜疑,无端身死,祸及全族。

在这种情况下,能遇上一位真正感念他们武将的牺牲与功绩,愿意给予他们信任的皇帝,绝对是他们这些武将的幸事。

眼看着新帝与太尊借次再次收获一大波民心,尤其再次趁机笼络到那些掌有兵权的武将之心,让他们毫无所获的白忙乎一场,气得宁郡王在家中砸了周围的一切。

可是还没等到他的怒火稍歇,继刘家上下被大理寺全部收押后,他的宁郡王府也被大理寺带着御林军给封住。

见此动静,谁都知道,这肯定是因为刺客一案,没人对这些被大理寺锁走的人感到同情。

不管怎样,每到这种时候,都会让京中氛围再次变得凝重起来,尤其是看着被收押的人家越来越多,更加引起一些与之有关联的人家r恐慌,毕竟京中各家各户之间的关系错综复杂。

正当有人私下议论,为何一桩刺杀案,竟会牵连如此多的人家,甚至怀疑是不是上面在趁机清除异己时,原州突然传来一个重大消息。

乐阳郡主派人分别以勘查地形、挖渠或是督促移民的理由,向原州各地派出大批士兵,在同一时间动手,将原州上下,从州府到县镇的府衙,全都以雷霆手段一举拿下,没给那些人留下任何逃跑或是反抗的余地。

正当有人义正言辞的在朝堂上对此加以抨击,认为乐阳郡主此举太过任性,会让百姓生出恐慌,给本就局势凶险的原州增加新的不确定因素时,最新消息再次被快马传回。

乐阳郡主带着数千人马围住一片山区,以滚滚浓烟,以及从高处往下方射出大量携带有油火的箭的方式,从一处让当地人十分忌惮的山区逼出一支私军,规模多达上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