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3章 归来和怀孕 (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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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也知道如今这种时候也没办法,手轻轻抚着他的头,云葭安慰他:“快了,我听阿爹说云贵那边已经有动静了,我估计郑雍川已经坐不住了。”
其实现在双方都在等一个合适的时机。
郑雍川身为中山王,先帝时期就已十分有名望,之后又有从龙之功,他为大燕驻守云贵几十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天子若想处置他,毫无缘由自然不行。
而郑雍川想要扶持四皇子登基,自然也不简单。
所以现在双方都在等。
不过如今郑家势力被瓦解的越来越多,想来郑雍川应该也快待不住了。
想到这。
云葭不免又有些担心。
怕郑雍川真的举兵前来,届时生灵涂炭,也怕他、阿爹他们会出事。
“别怕,你放心,不会有事的。”李长遗注意到她的担心,倒是又收敛起了那一份不舍,轻声安慰她起来。
“李崇这一步棋走了这么多年,不会眼睁睁看着郑雍川入主燕京的,放心。”
这阵子他跟着李崇处理政务,对政事和李崇这么多年的布置自然也有了更为全面的了解。
云葭哪里是他说几句放心便能真的不担心了?
但她也知道事情都走到这一步了,只能往前看,不能回头。
这些大事,她做不了什么。
她也只可能保证自己不会成为他的麻烦,不让他担心。
手重新放于他的脸上。
指腹轻轻摩挲着他的脸颊,她看着他轻声说:“好好照顾自己,别让我担心。”
李长遗把手叠放在她的手上,闻言,自是轻轻嗯了一声。
他说着又偏头在她的手指上轻轻吻了一下:“放心。”
纵使再不舍。
二人如今也不好再继续久待下去,怕被人察觉。
李长遗让叶七华重新护送戴着帷帽的云葭出了寺庙,而他也已经重新戴好面具,负手于身后目送云葭离开,待瞧不见她的身影,他又恢复成平时的模样,淡声开口:“走吧。”
“是!”
外面响起众人的声音。
李长遗并未出寺庙,而是走了后山的路,一路下山,经由护国寺的方向回了城。
这一别。
云葭和他便又有很长一段时间未再见面了。
时间过得很快,又是一个月过去了,这一个月,步入立夏,天气逐渐变得炎热起来,而定亲许久的赵长幸和阮裳也终于先成婚了。
云葭亲自去阮家给阮裳送了亲。
李长遗未曾出现,私下却也送来了礼物。
这次大喜之事过去之后,又太平了一阵子,没过多久,云贵那边终于再次传来了动作,事情的起因是匈奴和大宛同时来犯,郑雍川以“定山河、诛奸邪”的名义带着黑甲军离开了驻守多年的云贵封地,却未曾去边境,而是一路北上,往燕京城的方向而来。
而宫中。
四皇子忽然失踪不见,就连一直闭门不见的郑曜也忽然不见了。
郑家的大门一直未曾开过,也不知郑曜是何时不见的,直到一日,圣旨送到了郑家,开门的只有郑家的几个仆人,而郑曜及其一些亲信却都不知道去哪了。
这下别说是朝中惶惶,就连城中百姓也终于察觉出不对劲了。
燕京城中几乎日日戒严。
而郑雍川的黑甲军军队距离燕京也是越来越近。
这一路他都以“定山河”歼灭外邦的名义一路北上,四川道的将领早就是郑雍川的亲信,早已叛变,致使郑雍川一路毫不费力就过了四川道。
六月。
黑甲军正是从四川道出发步入陕西道。
也是这一月,李长遗“遇见”了一位故人。
这个故人正是当初与他有一面之缘的郑伯和,他带来了郑家通敌叛国的罪证。
这些罪证都是他这几年收寻一点点而来。
他当初跟着郑曜回到郑家,目的就是为了报复郑家、扳倒郑家,只可惜他事前一直只是郑子戾身边的一个普通护卫,根本接近不了郑家的中枢。
郑曜虽然愧对他,却也绝对不会把郑家的秘密说与他听。
在他眼中。
嫡庶之差犹如鸿沟。
倘若郑子戾不死,郑伯和永远只会是郑家的一个家臣。
是郑子戾死后,他的夫人唐氏和亲信耿衍又相继去世,他身边再无可信之人,郑伯和这才进入了郑曜的眼中,开始被他所倚仗。
只是之前并无清河王。
郑家有四皇子在手,自然也不会多做什么,免得自讨苦吃。
可清河王的出现彻底打乱了郑家的步骤,也让他们清楚四皇子并非不能被取代,之后宫中又出现了丽妃杀人事件……一件件的事,明显是朝着郑家而去。
京城事关郑家的势力也被瓦解了不少。
郑家自然不可能坐以待毙,这大半年的时间,其实他们也没少做事,私下秘密联合了匈奴、大宛,打算借外族势力,瓦解边境势力。
再趁乱以“定山河,诛奸邪”的名义一路北上,直入燕京,打算彻底诛杀李崇,扶持四皇子登基。
历代史书原本拥护的就是胜利者。
等四皇子登基,届时清洗朝廷,都无需百年,恐怕不过数年,就无人敢再说什么了。
郑家这一招的确是兵行险着,一个不小心可能就会死无葬身之地。届时,这么多年他们所拥有的荣誉、地位都将不复存在,很有可能还会被定以乱臣贼子,可他们既然已经知晓李崇想要做什么,自然不可能眼睁睁看着清河王登基。
郑家这些年私下也没少做什么。
郑雍川定藩云贵,早已成为了云贵之地的土皇帝,要他日后对别人毕恭毕敬,俯首称臣,他怎么可能答应?
与其等着京城发难,一点点瓦解他们的势力,还不如趁乱北上,拿下皇城,扶持他们的血脉登基。
到时候整个天下都是他们说了算,又何须再忌惮别人会对他们如何?
可无论是郑雍川还是郑曜怎么也没想到一向老实本分的郑伯和竟然会背叛他们。
郑伯和自跟着郑曜离开之后便一直于后方做事,战场战事一触即发,自然不会有人注意到在后方看顾粮食的郑伯和。
若不是后方的粮仓忽然被烧,他们的军粮被烧得一无所有,他们又找不到郑伯和,恐怕都不会想到郑伯和不见了。
当时郑雍川其实就已经觉得不对劲了,但郑伯和消失得无影无踪,想追查已不易,直到京城下发圣旨,列举了郑家这么多年的罪证,以及他们联合外族的实证,他才知道郑伯和究竟都做了什么。
得知此事的时候。
郑雍川就气得鞭打了郑曜一顿。
他这个儿子最是优柔寡断,又不善识人,对幼子和妻子如此,纵得他们不知天高地厚,一次次挑衅天威皇权,对这个庶子也是如此。
可如今再去追究孰对孰错已经没意思了。
郑家如今已经彻底成为反臣,原本他们打着名义直驱京城,还有不少城池信以为真为他们开门,可如今世人皆知郑家的狼子野心,对付乱臣贼子,自是人人得以诛杀。
大战彻底一触即发。
陕西道、山西道、河北道……三道将领一致抵御外敌,而燕京城中,李崇又以徐冲为首让他带了十万大军援助三道,歼灭郑雍川的黑甲军。
徐冲走的那一天是六月下旬。
夏至已至,池中的荷花也都已经开了,霍七秀亲自包了一大包莲子送他离开,嘱咐他平安归来。
城外。
李长遗更是亲至送他与众将士。
而京城之中,各家各户都戒严,以免郑家的势力趁乱进入京城。
书院最近已经不上学了,以徐琅、赵长幸为首的那一帮子世家子弟这些日子也日日守在城中,巡逻攘内。
云葭和霍七秀也未曾歇下。
打仗最缺的就是物资,粮食、衣服……这些都是重中之重。
好在他们从去岁起就已经提前安排了起来,云葭的那几个粮铺还有霍七秀的铺子全都被投放到了军需之中。
除此之外。
沈杳和阮裳也跟着她们一道联合各家夫人、小姐筹款用于军需。
七月。
以樊自清为首的一众大夫也跟着去了战场。
今年的时间好像变得格外快,一眨眼,又是几个月过去了,还好,前线传来的一直都是好消息,裴行时在宁夏攘外。
匈奴、大宛这次本来就是被郑雍川所激,但他们自己也不敢拿出所有人马,怕中大燕的招……
然打仗最忌讳的就是左右四顾。
心若不坚定,又怎么可能会赢呢?四个月的时间,裴行时彻底解决了外患,自此,匈奴和大宛再次受创。
而内部。
以徐冲为首的一众将领跟郑雍川为首的黑甲军也已经苦战了三个多月。
郑雍川的确不愧是先帝年间被封为虎将的老将,无论是行军布阵还是他在战场上的威猛都势不可挡,可惜,他的年纪还是太大了。
长久的打仗和后方没有及时供需的军粮已经彻底拖垮了他的黑甲军。
一日对阵的时候,徐冲亲至敌部,手中长枪彻底刺穿了郑雍川的心脏,郑雍川于马背摔落。
自此,这位虎将终于落幕。
没了郑雍川的黑甲军就如同一盘散沙,根本不是徐冲等人的对手。
又是一个月过去,天气骤然变得严寒了不少。
徐冲解决好后方的安定,留了人手在这继续收拾残局和投降的判兵,带着早已被战事弄傻了的四皇子举兵回京。
四皇子当初是被郑曜派去的人带走的。
郑家想扶持他登基,自然不可能把他留在京城。
可四皇子今年本就只有十一岁。
他自来养尊处优,这大半年的时间却被迫被自己的舅舅带着到处走,起初他听舅舅的话还觉得当皇帝挺好的。
等他当了皇帝就再也没有人可以骂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