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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琅说:“没听到。”

说完又十分惊讶:“你怎么也这么早来了?”

以前他们几个谁不是踩着点才到?

如果不是记着裴郁的事,徐琅肯定也得在家里多磨蹭一会。

赵长幸一听这话,脸色就有些不太好,张口欲言,最后还是摆了摆手:“算了,不说了。”他一副懒得多提的样子,怕徐琅追问,索性直接岔开话题问起徐琅,“还说我,你不也是?自打阿郁来书院住之后,这还是你第一次来这么早吧。”

徐琅道:“还不是我姐说裴郁病了,我想着早点来过去看看他。”

“诶?”

赵长幸面露惊讶:“阿郁病了?”

“不过也正常,每到这个时候,清风斋那边谁不是靠药吊着命?唉,这也难怪他们能高中,要我每日都得吃药吊命,一天就睡这么短,估计不用等到秋闱,没几天我就得去阎罗王了。”嘴里吐槽几句,赵长幸知道徐琅要去找裴郁,他拍了拍徐琅的肩膀说道,“走吧,我跟你一起去看看。”

两人也没再说别的废话,直接进了书院。

打听之后知道裴郁还没去清风斋,便往他如今所住的院子过去。

小顺子正在外面浆洗,老远瞧见他们过来,立刻高兴地站了起来跟他们打招呼:“徐公子、赵公子,你们来了!”

“裴郁呢?”

徐琅看了一眼他身后敞开着门的屋子。

小顺子笑着回道:“少爷在里面吃饭呢,你们快进去吧,我给你们倒茶去。”小顺子说着就拿手擦衣摆,准备给他们泡茶去,边走边还往里面通传了一声:“少爷,徐公子和赵公子来看您了!”

徐琅知道裴郁在里面,当即就要进去。

却见赵长幸滞留在身后,目光落在一处地方,也不知道在看什么。

“怎么了?”徐琅回头问他。

赵长幸看着小顺子离开的方向,抬了抬下巴:“你不觉得这小子今天有点怪怪的吗?跟捡到钱了一样,这么高兴。”

徐琅哪里有时间去管一个小厮怪不怪,捡没捡到钱,听到这话就翻了个白眼,无语道:“无聊。”

他说完就没再搭理赵长幸,径直往屋中走去。

赵长幸看着他的背影轻啧一声,也没再去想小顺子如此奇怪的原因,跟着徐琅的步子就走了进去。

裴郁还在吃饭,听到脚步声,他抬起头,看到徐琅和赵长幸先后进来,他也没起来,只跟两人招呼了一声:“来了。”

徐琅边走边问:“阿姐说你生病了,怎么样了?”

说话时,他已走到裴郁身边,一看桌上的菜肴,倒也挑了挑眉:“不错啊,你今天吃这么丰盛,以前不是两个包子就直接解决了?”

赵长幸看到也笑了:“这才是人吃的,阿郁,你之前就是太亏待自己了。”

“正好,我也没吃饱,就直接在你这蹭了。”他说着直接在裴郁对面坐了下来,拿起一个包子就吃了起来。

小顺子进来给两人送茶。

裴郁就又跟他吩咐一声:“再去拿一双筷子。”说完,问徐琅,“你吃饱没。”

徐琅说:“吃饱了。”

裴郁一听,也就没多说什么,只让小顺子多拿一双给赵长幸。

徐琅坐在两人中间。

他看了看裴郁,怎么看也不觉得他像是生病的样子,甚至比前几日还有精神:“你这哪里像是生病了,别是骗阿姐的。”

裴郁听到这话,握着筷子的手一顿,还未说话,另一边小顺子就急忙说道:“我们少爷没骗县主,他昨儿是真的病了!”

他火急火燎的,一副生怕徐琅误会的样子,不由让徐琅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我就随口一说,你急什么?”

小顺子可是好不容易才看到他们少爷变好,生怕徐公子误会了什么,回头跟县主去说,县主又误会他家少爷,能不急吗?

只是此刻被徐琅这样看着问,他又不敢说话了,缩在那边一个字都说不出。

“你先下去吧,不是还要洗衣服吗?”裴郁给小顺子打了圆场。

小顺子一听这话,连忙应声退了下去。

裴郁便又跟徐琅说道:“昨儿夜里喝了药,也不是什么大毛病,睡了一觉也就好了。”

他知道徐琅不会起疑心。

果然。

听他这么说,徐琅想也没想就哦了一声:“好了就行。”

一路走来,他也有些渴了,拿着热茶喝了两口,一回头,发现赵长幸居然已经把盘子里的包子都吃完了,他大惊失色、目瞪口呆,十分真实的发出感慨:“赵长幸,你家是没钱了还是没粮了,还是你变猪了?”

“说什么屁话!”

赵长幸没好气的在桌子底下踹了他一脚。

裴郁也有些惊讶:“不够的话,我让小顺子再去拿点?”他倒是吃得差不多了,如果不是因为有云葭的嘱咐,他这一早上肯定是随便两个包子就糊弄解决了,哪里会吃这么精细。

“不用不用,我这也差不多了。”

赵长幸边说边喝了口茶:“不过你以后吃早点的时候记得让小顺子多拿点,给我留着,我估计我爹娘这阵子都不会准我在家里吃东西了。”

“这是为什么?”徐琅惊讶,“你又做什么惹赵伯伯赵伯母了?”

裴郁虽然没说话,但眼中也有惊讶。

“我能惹他们什么啊?”

赵长幸长吁短叹的,最后还是在自己两个好兄弟面前把他身上那桩烦心事跟他们说了:“我爹娘要我娶阮家那个小女儿,还要我们现在就定亲,明年就成亲。”

“我真是救了命了,我才多大啊,就让我娶妻!”

两人听到这话果真有些吃惊。

徐琅更是问道:“阮家女?哪个阮家女?”

赵长幸头大:“还能是哪个阮家?不就是那个工部侍郎家。”他说完又长叹了口气,“那小丫头我也就小的时候才见过,从小就贪吃,每次来我家就抓着我衣服问我要吃的,不给就哭……可没少害我被我爹娘骂。”

“她那么喜欢吃,谁知道她现在胖成什么样了啊,我可不要娶!”赵长幸十分坦然地表示自己还是看脸的。

以前他对曹丽娘颇有些好感也是因为曹丽娘长得不错。

只不过自打从元宝口中知道曹丽娘的秉性之外,他也就懒得搭理了。

但懒得搭理不代表他以后要娶一个小胖妹啊。

徐琅问:“你说的那个工部侍郎家,是不是跟威武将军还是亲戚?”

“对啊,”赵长幸应道,“沈家和阮家是姻亲来着,诶,我想起来了,你跟沈将军的女儿是不是还有过过节啊?”

徐琅一听这话,脸唰得一沉,没说话。

裴郁挑眉:“什么过节?”

“嘿,阿郁,我来跟你说。”赵长幸说起自己兄弟的笑话可就精神了,一时也不气苦了,兴致勃勃跟裴郁说道,“三年前,阿琅、我、还有我们一帮子兄弟一起去东郊围猎,正好碰见沈小将军带着家眷们。那沈将军的女儿那会也就十二,跟其他女郎不一样,她也背着弓弩跟着沈小将军一起打猎呢。”

“这打猎难免会撞上,有时候射中一只猎物也是正常的。”

“阿琅觉得她一个女儿家,做这样的事危险,随手给了几只猎物就让她回去,省得回头出事。可你也知道咱们阿琅的脾性,话从来不会好好说,这不,明明是办好事,却惹了那位沈姑娘不喜,那沈姑娘不仅没离开,还跟阿琅杠上了……不过别说,这沈姑娘的骑术和箭术都不错,我记得那天她还拔得头筹了。”

“呸,那是小爷我让着她,不然她能得第一吗?”徐琅听到这,最终还是没忍住。

“哟哟哟,她谁啊,你徐少爷要让着她。”

“说你的事,扯我干嘛!”徐琅一看他这怪笑的嘴脸,没忍住,咬牙切齿回踹了一下。

赵长幸嬉笑着躲开。

不过想起自己那愁心事,又唉声叹气起来:“我爹娘是打定主意要我跟阮家那个小女儿定亲了,我寻思着,他们要真的逼我,我就离家出走,看他们是非要这门亲事,还是要我这个儿子!”

“反正打死我也不可能这么早成亲的!”

徐琅没说话。

显然还沉浸在当年跟沈杳“比试”的记忆中。

倒是裴郁听到这话轻声说了一句:“早点成亲也没什么不好的。”他倒是恨不得现在就成亲。

成了亲,他就不用去考虑别人的目光,可以每天都跟她黏在一起了。

想到云葭。

裴郁心里又变得柔软了许多,就跟化成了一汪温暖的春泉水。

直到听到赵长幸困惑地问他:“阿郁,你刚说了什么?我没听清。”

他方才轻咳一声,敛回神:“没什么,该上课了,走吧。”他说着自顾自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