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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顺子提醒道:“姐姐见过他的,就之前和我一起去徐家的那个!”

惊云听他这么说,倒是也想起来了,她点了点头:“怪不得他这么维护你,那会还替你找二公子,原来与你是同乡。”

小顺子听到这话挠了挠后脑勺,嘿嘿笑道,倒也没反驳,而是点点头说:“七华哥人很好的,我们村子里的人都很喜欢七华哥!”

惊云与那位他口中的七华哥只有一面之缘,自然不知道他为人到底怎么样,但回想那日,他又是伸手搀扶,又是弯腰捡她的帕子,倒是细心,人长得孔武有力,说话却十分谦逊,并不是那种空有一身力气的莽夫。

“对了,”

小顺子想到一事,忽然说:“我还跟二公子提议让七华哥来给他当护卫呢。”

……

而这会屋中。

云葭和裴郁也正好在说起这事。

“你身边就小顺子一个,人手还是太少了,现在在书院还没什么,以后走仕途要参加酒宴什么的,总得有个人看着。”云葭这是还记着裴郁之前醉酒的事,正好趁着今日把这事一并提了。

裴郁听到这话,以为她还记着他那夜醉酒的事,忙与她保证道:“我以后出去都不喝了!”

“而且我也没那么容易醉……”

这句话裴郁说得很轻,似是呓语,但云葭还是听清了,她看着裴郁奇道:“那你那日怎么还喝醉了?”

还喝得那么醉。

其实现在想想,也觉得有些奇怪。

裴郁做事向来小心,怎么会放纵自己喝那么醉的?

她忍不住打量起裴郁。

裴郁没想到她会听到,此刻被她这样看着,他不知该如何说,只能轻抿薄唇看着她。

云葭一直都觉得裴郁的眼睛生得很漂亮,黑亮清透,似乎能照清这世间所有的不堪,也能让人在他的注视之下无所遁形,而此时被这双漂亮的眼睛看着,云葭也不知怎得,竟忽然福至心灵一般明白他那日醉酒的原因了。

恐怕还是与她有关。

她就说,他本来就不是那种会因为讨好别人而拼命给自己灌酒来者不拒的性格。

估计还是心情不好才想着借酒消愁。

也不知道他那阵子都是怎么过来的,云葭看着他,心情也变得有些酸软起来。

被人窥探出自己的心思,又不敢让她知道,只能一个人默默远离她,以为这样就会好了,却又拿着理由借酒消愁。

云葭想到这,心里忽然又酸又软,她忍不住伸手去抚摸他的眉眼。

她眼里的柔软和心疼根本藏不住,就这么毫无保留地曝露在裴郁的眼前,可裴郁却看得心生欢喜极了。

他喜欢她一切的亲近。

裴郁大着胆子,把自己的手覆于她的手背之上,任她轻轻抚摸他的眉眼,而他垂眸看着她,在她心疼怜爱的注视之下,温声与她说道:“没事,都过去了。”

只要她在他的身边,每一个黑夜都是明亮的白天。

他的心里软乎乎的,就跟小鱼在水里吐着泡,他的心里也一样兴奋地扑通扑通冒着泡,他实在喜欢云葭的亲近。

忍不住跟个亲人的小兽一样拿脸贴着云葭的手轻轻蹭着。

那张俊美的侧脸偏着看向云葭的方向,而那双望着云葭的漂亮的眼睛更是忍不住晃荡着清浅的笑意。

他的眼里都是她。

在桌上烛火的照映下,能够清晰地从中找见云葭的身影。

或许就连裴郁自己都不知道,此刻的他有多让人心软,云葭只觉得自己的心都被他看得逐渐酥麻起来了,被他轻轻蹭着的手更像是升起了一簇又一簇的电流,延伸过她的四肢百骸,最后在她的心里噼里啪啦炸着烟花。

心脏也随之扑通扑通变得飞快。

他明明什么都没做,却让她丢盔弃甲、溃不成军。

嗓子再次变得干哑起来了,云葭甚至忍不住率先收回视线,怕继续这样看下去会出事。

“……先说正事。”

云葭出声,却发觉自己不知何时,声音都变得沙哑了许多。

裴郁一听她的声音就忍不住皱了眉,以为她是渴了,他倒是没再继续黏着她牵着她的手,忙给云葭倒了一盏水。

摸了摸杯壁,有些凉了。

“我给你去添些热水。”裴郁说着就站了起来。

云葭也没阻拦,由他去。

这会裴郁离开她,倒是能让她短暂地松一口气。

看着裴郁离开的身影,云葭忙拿手贴了贴自己的脸颊,触手一片滚烫,也亏得屋中烛火并不算明亮,照出来的光又有些暖色,要不然他肯定该发现她的脸红了。

真是色令智昏。

云葭在心中暗骂自己一声。

等反应过来自己骂得是什么字眼,云葭又不禁愣住了。

色令智昏……

她从没想过自己有朝一日竟会与这样的字眼挂钩。

她嫁过人,虽然没有经历过什么情事,但也不是什么都不懂的懵懂少女。

何况那些年她还参加过不少宴会。

妇人之间的宴会可跟小姑娘不一样,小姑娘们参加宴会,都是说说笑笑打打闹闹,顶多也就是说些珠钗首饰、衣服妆容的事,可妇人之间的话题就多了去了。

说些闺房里的事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

尤其是那些守寡、地位又高的妇人,不愿意再嫁人,私下却玩得很开,云葭有次被一位贵妇人邀请,那贵妇人还请她们一群人看了一堆男子们搏斗的戏码,一个个全都赤裸着精壮的上身,身上分布的筋肉线条也十分凌厉分明。

只不过……

云葭想起一件事,忽然再次朝裴郁那边看过去。

她记得那位贵妇人养着那些男人的宅子后来好似被裴郁查抄了?那位贵妇人为此还求到裴郁面前,想让他高抬贵手。

这事云葭也是从别人那边得知的。

她不喜欢那样的宴会,只去过一回,知道那是什么性质的宴会之后就再没去过了,与那妇人也逐渐断了往来,还是在另一桩宴会的时候听旁人无意间说起的,只是那会云葭也未曾多想。

如今知晓裴郁对她的情意之后,却由不得她不去多想。

那位贵妇人的宅子建了也有许多个年头了,那些男人也不是一时之间凭空出现的,怎么她去了一回,那间宅子就被人查抄了?

还正好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