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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顺子揪着两条眉毛,视线再一次无意间瞥见少爷手里握着的那一抹青色。

他比谁都清楚少爷平日里有多宝贝这串络子,有时候不小心掉在地上他都会立刻把它捡起来,然后小心仔细地轻轻拍一拍,生怕沾上地上的灰尘。

他知道这串络子是县主送的。

但凡县主送的东西,少爷都会十分宝贝珍惜。

县主,又是明成县主……

小顺子犹如福至心灵一般,他的心中忽然闪过一个荒谬的念头,他为自己的念头震惊地瞪大了眼睛,看着远处依旧伫立在窗前望着窗外明月的少爷,他好似知道少爷为什么变得这么奇怪的原因了……

……

云葭虽然没见到裴郁,有些失落,但她也没多想。

他来书院原本就是为了好好学习,如今既有时间也有机会,自然该好好把时间和心思放在学业上面,反正再过两天书院也到了学子们休息的时间了。

届时他必然是要跟阿琅一起回来的。

想他素来是个不知道好好照顾自己的人,在外面肯定是能怎么对付就怎么对付,云葭打算等他回来的时候好好给他补补,心里想着回头让厨房做什么菜,有事情做了,云葭心里的那一抹失落倒也减轻了不少。

可两天后。

裴郁却并没有如期和阿琅一起回来。

当日,云葭想着夜里裴郁和阿琅就要一起回来了,心里高兴,便吩咐厨房准备了一大桌子的菜,想着今晚上好好一起聚聚。

她兴致勃勃,倒是这阵子难得的好精神。

午间去找霍七秀说话的时候,霍七秀看着她今日明显变得精神明朗了不少的脸蛋还颇有些惊讶:“今日怎么这么高兴?有什么好事吗?”

这阵子云葭都是拿着账本来霍七秀房中看的,怕霍七秀一个人待着无聊。

两人做事的时候,谁也不打扰谁,做完事,便坐在一道说说话,偶尔还会一起下几盘棋。

这会云葭手里还拿着账本翻看着,忽然听到这一句,神色微怔,她抬头,看着靠坐在床上的霍七秀问道:“我瞧着很高兴吗?”

霍七秀仔细观察着她的脸,点了点头,然后又跟坐在屋中的桃桃和柳芽说道:“你们瞧瞧是不是?”

两个丫鬟正在做女工,听到这话便也抬头认真看了一会,然后纷纷点头笑道:“姑娘今日瞧着是要比平日有精神一些。”

云葭自己倒是未曾注意过。

此刻听她们这样说,便笑道:“可能是这阵子休息得好吧,不说了,我去厨房看看,他们也快放学了。”云葭说着便合了手中的账本,要走之前还跟霍七秀说了一句,“夜里霍姨与我们一道吃吧,今日阿郁也回来。”

霍七秀自然没有不答应的,她看着云葭笑道:“正好我也瞧瞧那位二公子,来这住了这么久,我还没与他打过交道呢。”

“也不知他是何性子。”

霍七秀虽然未见其人,但这阵子在徐家住着也听说了不少关于这位二公子的事,她心中对这位自己二哥的师弟是十分好奇的。

云葭听到这话便笑道:“他话少,人却很好,您与他熟悉之后就会知道他有多好了。”

霍七秀有些惊讶,这还是她第一次见悦悦这样赞扬一个外人呢,她不由笑了笑:“那我可就等着看了。”

云葭同样笑着。

她跟霍七秀告辞,打算亲自去厨房走一趟,看看晚膳准备得怎么样了。

可这一夜。

他们四个人还是没能一起吃饭。

彼时云葭还在厨房,眼瞧时间差不多,便回屋重新换了一身衣裳去往堂屋,过去的时候,霍姨和阿琅已经在了,云葭笑着为自己的姗姗来迟说了句抱歉,往屋中看了一眼,却未瞧见裴郁的身影,以为他还没过来呢。

她一边在霍姨身边坐下,接过丫鬟递来的帕子擦手,一边问徐琅:“怎么不跟阿郁一起过来?”

徐琅看着有些蔫蔫的,闻言才说:“他不来了。”

骤然听到这么一句,云葭脸上挂着的笑立刻有些端不住了,手里还握着帕子,她却忘记去擦拭,只拧着眉不解道:“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做他不来了?”

“还不是杜老头!”

徐琅也气呢,他咕哝道:“杜老头说这次要带他们去一位大儒家里做客,说什么那位大儒七十大寿,届时会有许多达官贵人,还有很多大儒文豪过去,他们以后都是要走仕途的人,趁早跟他们见见,打好关系对他们有利。”

徐琅一脸不开心的说完。

他的确不开心,他本来这次都准备约裴郁和长幸他们一起去郊外骑马打猎好好放松下,谁知道杜老头直接击碎了他这个美梦。

云葭虽然知晓这事情有可原,而且对裴郁而言只有百利而无一害,若是她知晓,肯定也不会阻止他过去,但不知为何,她心里就是有些不舒服。

“既是明日才去,为何今晚不回来歇息?”她忽然想到什么,又问徐琅。

“还不是杜老头,他说明日他们一起在书院出发比较方便,省得中途还要等谁浪费时间,坏了给人祝寿的好时辰。”

听徐琅这样说完,云葭便也没再说什么了,但这连日来的好心情是彻底没了。

霍七秀看了看一左一右的姐弟俩,见他们脸上的表情都不大好,便开口热起场子:“先吃饭吧,他这次有事不能回来,下次肯定能回来。”

徐琅倒是没说什么。

他虽然有些失望,但也还好,明天他照旧还是可以和长幸他们一起去玩,因此听霍七秀说完,他也就端起碗筷准备吃饭了。

云葭却没动。

她沉默握着帕子坐着,下次是能回来,可下次又得等到十天之后了。

“悦悦?”

直到耳边又传来熟悉的女声。

云葭方才回过神,她轻轻应是,勉强冲人扬起一个笑:“嗯,吃饭。”

这一桌子美味佳肴都是云葭特地挑选过的,可珍馐美味在前,云葭却有些没什么胃口。

霍七秀虽跟男人们一起经商,但她同样有作为女子的心细,甚至比旁人还要细心,她能感觉出云葭情绪的低落,想到午间她还兴致勃勃、劲头十足,如今却……她看着云葭兀自思忖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