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吹完头发,她摸了摸林微云的?脑袋:“这?段时间委屈你了。”

林微云惊讶抬头:“怎么会,是?阿姨您辛苦了。”

“我有?什么辛苦的?,”吴舒宁笑了笑,“倒是?你跟怀景的?婚礼,我总算可以舒了口气,不用那么仓促,现在开始筹备,少说也要大半年,方案我们重新再制定。”

“好,一切都听您安排。”

“你自己就没有?什么想法??”吴舒宁问她,“婚礼地?点、风格、婚纱款式,你有?什么要求,都可以说出来。”

“我都可以的?,阿姨。”

她家里这?边,也已经没有?人为她打?点什么了,能像这?样结婚,已经人生之幸了。

吴舒宁叹了口气:“丫头,你要习惯麻烦家里的?每一个人,因为我们都是?你的?家人,关?于你家里的?事情,阿姨也只?说这?一次,过去了就过去了,她不知道珍惜你,阿姨以后?来疼你。”

林微云抬头,透过发隙去看眼前这?个给予她温柔母爱的?女人,她怔然点了点头:“好。”

“怀景这?孩子,工作太忙,他若让你受委屈,你别憋着,可以跟他明说,也可以告诉阿姨,告诉外公,别总想着身?后?没有?人,什么都自己扛着,老爷子前几天还打?电话过来,交代?我每天都与你谈谈心,你知道,这?次你生病,他怕得不行。”

林微云点头,声音已经有?些哽咽了:“好,我都会记得的?。”

“阿姨明天就回北市了,后?面的?日子,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您……要回去了?”林微云十分讶然。

吴舒宁:“阿姨在这?里这?么久,是?不是?打?扰了你跟怀景了?”

“不是?这?样的?,阿姨,您能来,我很开心,也很感动,真的?。”林微云不知该如何表达自己的?情感,“是?我……”

她不知道该如何说,自己白日里去华宁,的?确是?不想耽误工作进度,但也确实怀了想跟温庭深偷偷约会的?心思。

终归是?骗了温妈妈一片好心,心里十分过意?不去,她咬着唇道歉:“对不起,阿姨,但我保证,我们两个真的?没有?……”

吴舒宁敲她脑壳:“傻孩子,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林微云咋舌,那句话实在说不出来:“我错了……”

吴舒宁叹着笑了一声:“这?主意?是?谁出的?,我会不知道?”

就那晚猴急的?模样,她都能想象到,那浑小子是?怎么把她姑娘拐出门的?。

“也罢,他既然这?么想媳妇,今晚就让他睡回来吧。”吴舒宁收拾好吹风机,让她躺进被窝,转身?准备走。

“妈,”林微云却忽然起身?,那个字已经近十年没有?喊出口了,有?些生疏,但她目光紧紧望着温母,眼底有?泪花泛起,“再陪阿云睡一晚好不好?”

吴舒宁愣了一下。

林微云有?些难为情:“我想再听您说说,怀景小时候的?故事。”

前些日子,她敬重她

是?所爱之人的?母亲,所以即便躺在一张床上?,也隔着些距离,可这?么久过去,她体?会到了久违的?母爱,又怎能不被感动,又怎么会不渴望。

吴舒宁由衷笑了一声,扶她躺好,拍了拍她眉心:“好,妈去拿相册。”

——

温母回北市后?,温庭深立马就搬回了主卧。

林微云却忽然接到一个电话,聊了大半个小时,温庭深处理完工作,从书房回来时,她正趴在露台栏杆上?,端着酒杯发呆。

天气日渐炎热,从江面吹来的?夜风,也带着微微燥意?,她穿着真丝吊带裙,露出大片白皙的?肌肤。

“怎么喝酒了?”温庭深走过去,揽着她的?腰低声问。

林微云晃了晃高脚杯,里面气泡流动,她笑:“是?气泡果汁,上?次你们总裁办准备的?,我觉得很好喝,也跟着买了。”

温庭深勾了勾唇:“你想喝酒?”

“嗯!”林微云回答得理直气壮,“这?都被你看出来了?”

温庭深搂她入怀:“有?心事?”

林微云抬头看了他一眼,欲言又止。

“不是?,”林微云偏头望向头顶的?星空,夏夜清朗,月明星稀,“就是?突然想起,我好像很久没有?梦见?老林了。”

温庭深想起什么,抬手指着天上?最亮的?那颗星:“没关?系,他一直在那里,看着我们。”

林微云笑得无奈:“我又不是?小孩子,还信这?些。”

“但他真的?,一直都在守护着你,”温庭深俯首吻她的?脸颊,似不经意?说:“直到我来。”

是?啊,直到遇见?温庭深以后?,她梦见?老林的?次数越来越少了,就好像,那个位置,有?人替代?,有?人功成?身?退。

林微云靠在他怀里,忽然说:“刚刚是?老赵的?电话。”

“你那位导师?”

“嗯,下周中央民族乐团会来海城巡演一周,里面一位琵琶大师是?老赵的?学?生,也是?我的?前辈,她今年退休,老赵的?意?思,是?让我过去交流学?习。”

“只?是?交流?”

“如果我走老林的?路,进国家队,你支持吗?”林微云仰头,“当然,也只?是?假设,国家队没那么容易进的?。”

国家队一年也就招那么几个人,还是?包揽各个乐器的?,换而言之,即便有?一个琵琶空位,那也是?万人相竞。

“这?是?你的?梦想?”温庭深只?问她。

“嗯,去年老赵就跟我提过了,原本是?打?算读研的?时候再考的?,但没想到提前了,不过也好,我已经做好准备了。”

“所以,会因为我的?支持与否,影响你的?决定吗?”

林微云心里一紧:“……不会。”

进国家队,是?每一个民乐艺人的?最大梦想。

“那就无需顾忌,一切都按照你以前的?计划来,区别在于,这?次有?我陪着你。”

“可是?,我们两个都会很忙……”

她蓦然想起了老林和陈玉枝的?那段失败婚姻,或许失败的?源头,就是?他们两人有?着毫不相关?的?工作,埋头十几年在各自的?领域里奋斗,却与最亲密的?人渐行渐远,逐渐失去沟通的?言语。

温妈妈的?初衷,是?担心他忙起来忘了自己,可林微云想起老林工作时的?忘我,搞艺术哪有?不疯魔的?,老林当年还只?是?个省队首席,她如果真进了国家队,不可避免会没有?那么多时间陪伴他。

“这?些你也无需担心,在温家,任何人都是?自由的?,包括你,我娶你,不是?为了禁锢你在家里安心做温太太,我知道你有?你的?梦想和事业,一开始,也是?为这?样熠熠生辉的?林微云而倾心的?。”

林微云的?心扑通扑通跳着,她脸埋在他胸前:“我是?不是?想太多了?”

考国家队可比考研难多了,老林向往了那么久,也只?接触到橄榄枝,当然,如果没有?那场事故的?话,他也能成?为其中一员,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只?不过对现在年纪的?她来说,好像还有?点早,她也不敢妄想:“是?我杞人忧天了,如果这?次没有?成?功怎么办?”

“那就继续往前,总有?成?功的?那一天。”

“如果那一天很迟……”

“不会很迟。”

“你这?么有?自信?”

“相信我,”温庭深扣着她的?下巴,低头去寻她的?唇,温情脉脉啄了啄,然后?停在她鼻尖,气息轻描淡写:“没有?人能像你这?样厉害,你是?独一无二的?琵琶精。”

林微云眨了眨眼,眸光水润茫然,她喝的?明明是?果汁,为什么两颊忽然就滚烫起来,像是?喝醉了一般。

呆呆看着他失神时,头脑开始不清醒起来。

只?记得他们在月色下的?露台拥吻,耳边音乐听到远处江面邮轮笛鸣,像是?置身?于大海,下了一场醉人的?雨水,连空气都是?葡萄味的?。

温庭深拦腰将她抱起,高脚杯被搁在茶几上?,风起帘动,也吹起了她的?轻薄裙摆。

进入房间后?,床单已经被换上?了新的?,好闻的?橘香橙味扑鼻而来,但也只?是?一颗,她鼻息便被他强烈的?雪松气息充盈,跪坐在床中央,平整的?床单被扯出了凌乱的?纹路。

“让我看看伤口?”

肩带顺着玉肌滑落,灼热的?吻沿路而去。

好像由不得她再拒绝,伤口之处被暴露出来,林微云脸上?的?滚烫烧至耳后?。

“在哪?”温庭深垂眸盯着看了半天,也没有?找到那处缝合。

林微云红着脸,圆润的?指尖指着晕处某个小白点:“看不出来吗?”

温庭深挑眉,凑过去再认真看了几秒,摇头:“完全看不出。”

“真的??”

之前她觉得丑,怕他不喜欢,所以哪怕吻得再动情,也一直不敢掀开给他看。

“真的?。”

温庭深哑着声,薄唇贴了上?去,温柔亲吻了许久,张唇含着吮吸,声音带着不可压抑的?欲:“和从前一样完美、可爱、饱满——”

林微云闭眼,很是?享受。

许久过后?,温庭深抬起头来咬她唇角、耳畔,说起最近查了一些小偏方。

“听说,多吸吸多按摩,不容易长结节……”说完,他又换到了另一边,这?边只?揉着,“这?样按着……”

林微云的?瞳孔也随之蓦地?睁大,抱着他的?脑袋,扯了扯他的?短发:“你从哪看的?歪门邪理?”

温庭深目色迷离,半眯着眼眸看她,力?度更加深刻,像是?要将她整个身?体?都吸进去。

“是?不是?歪门邪理,验证了就知道。”

这?个验证过程,大概会漫长,但林微云不可否认,她很喜欢这?种感觉,所有?郁气都被吸了去,整个人轻松得仿佛漂浮云端。

所以,

大概是?有?用的?吧……

今夜,整个大平层都很安静,除了窗帘沙沙作响像是?伴奏,只?剩下滋滋的?水声。

背脊汗涔贴上?丝滑的?床单时,她的?最后?一丝清明也被击散,阔别许久的?感觉从尾椎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