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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梨本是要去?拜见顾家?夫妻,奈何这如今人家?正忙着防御飓风之事,她也不好前去?打扰。

毕竟除了安排顾家?人,还有这满儋州的老百姓,顾家?也要做安排,诸事繁多。

而彼时?那千璎身体已经?好转许多,已可下床自由行走。这几日里也从周梨口中晓得了妹妹如何到周家?的详情,这些年来在周家?又过得如何。

所以对周梨那心中也是生了许多感激来,只是却始终记着柳相惜那话,自己罪孽深重,的确是无颜去?见妹妹。

但是就这样死了,又不是一回?事,心里便?想着,自己是否能做些什么?不求能赎罪,但求往后这罪孽不要牵连到妹妹的身上去?。

因?此当那日她发现院子里飞着的红色蝴蝶时?,心忽然咚咚地快速跳动起来,慌张地看朝四周,却发现这院里并无半个人影。

一面安耐住慌张的心情,只跟着那红色蝴蝶一直走,等她反应过来之时?,却发现竟是到了墙边。

而那只红色的蝴蝶,却是翻越过墙去?。

千璎记得澹台夫人说过,这隔壁的院子仍旧是澹台家?的,只不过早前借给了朋友住着。

她心情忐忑地翻过墙,这一动伤口还是有些疼。

才落地,一双熟悉的眼睛便?落在了她的身上,“满月,你果然是没有让我失望。”

千璎其实是惧怕这个声音的,因?为每一次这个声音响起的时?候,都代表着即将有人要死,且还是由自己来亲手结束他们的性命。

“主人。”她处于本能的臣服,下意识便?要跪下。

但那人却朝她招着手,语气?温和,“满月,过来。”

千璎还是过去?了,想起对方治人的手段,心底还是有些惧怕,可是待她靠近,还没反应过来,脖子已经?被对方紧紧爹扼制住了,那张邪魅狷狂的脸便?咫尺再近,“我的满月,你出息了啊。”

他的手是捏着千璎命脉的,可是那嘴里的话语口气?又是别?样的温柔。

而叫他捏着脖子的千璎因?喘不上气?来,那漂亮的脸颊顿时?一片通红,随后又转为一片青紫。

男人却因?她没有挣扎,似觉得没有什么意思,便?松开了手。

千璎的身体一时?像是条死鱼般重重地摔打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吸着空气?,两眼里满是恐惧之色。

但那个男人却也倒了下来,他的目光里满是错愕,显然根本不敢相信自己以往调教得最听话的小羊羔,有朝一日竟然会?向自己伸出利爪来。

不过他也就是在短暂的惊讶后,很快就冷静了下来,“满月啊,你果然出息了。”一面试图想要将那毒给逼出来。

然而他才坐正了身体,几个陌生的身影就突兀地出现在他的视线中。

“他的武功果然厉害,这悲酥清风下,没有昏迷就算了,还能保持头脑清醒。”说话的是殷十三娘,眼里对于这个看起来年轻邪魅的男子,多为好奇对方到底练了什么功夫,中了悲酥清风竟然只如同?软筋散一般。

周梨和柳相惜也在一旁。

原来早在千璎这次任务失败,还逃走了两人,自己却被救了,便?料想到那她的主人必然会?出现。

所以早就已经?等着这一刻了。在自己被捏住脖子不能呼吸那会?儿,悲酥清风也点燃了。

周梨这会?儿忙将千璎扶着起来,顺道拿起千璎的剑,就朝那地上试图运功的男人扎了过去?。

锋利的长剑一下就将对方的身体贯穿,鲜血从对方的后背溅起,落在柳相惜的脸颊上。

这是谁都没有想到的,顿时?全场一片寂静。

直至周梨用力握着剑柄,把长剑拔出来,利刃和骨肉的摩擦声,才将众人给惊醒过来。

“阿梨你……”柳相惜抬起袖子抹去?了脸上还带着温热的血液。

周梨好歹是杀人了,虽然并没有杀死,但肯定将对方伤了个半死不活,短时?间里是蹦跶不起来了。

所以她也是害怕的。

毕竟这不是捅鸡鸭鹅,而是活生生的一个人。

听到柳相惜震惊的询问声,她用一种伪装的冷静回?着:“我不放心,他这样厉害,怕他一会?儿自己解了毒。”

殷十三娘听了这话,“姑娘考虑得周到。”于是马上就拿了自己的鞭子来,将这男人给绑起,才算是放心。

男人全凭着自己雄厚的内力,所以没晕过去?,但却是浑身虚软动弹不得,竟然叫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姑娘给一剑捅了,又被那白发断臂的老女人给粗鲁地捆起来,一般折腾他也是两眼冒金星,伤口处鲜血潺潺而流,眼睛看人便?也不真?切起来,出现了重影。

只咬牙切齿地瞪着那个这会?儿已经?看不清楚了的周梨,“好,女人,本尊记住你了!”

这台词让周梨鸡皮疙瘩起,没作理会?,而是见千璎仍旧是有些惧怕,便?安慰道:“他这种人一贯自负,只怕这一次真?没带人出来,你别?怕。”

千璎是断然没有想到,自己手里死过的人不下两三百,如今却要一个没杀过人的姑娘来安慰自己。但她对于眼前这旻夜却有种刻在骨子里的恐惧!

而一旁柳相惜和殷十三娘建议,“我觉得为了以防万一,这样是不够的,要不挑了他的手脚筋,要么将他的任督二脉给封了,不然他好起来,怕是一下就将这捆绑给挣脱了,这会?儿我娘他们又不在,你一个人可是打得过?”

殷十三娘摇着头,“挑了手脚筋吧。”这样保险一点。

像是他这种武功高强之人,没准即便?穴道被封,他也能自己打通。

于是那个此刻已经?因?为流血过多而开始逐渐头脑不清醒的旻夜发出了惨叫声。

千璎看着如今昏死过去?,被挑断了手脚筋的旻夜,仍旧是觉得十分?的不真?实。这是自己多年来的恶梦,自己亲眼看到他轻易地将同?伴们的脖子捏碎,他的武功之高,也是自己永远越不过去?的鸿沟。

所以对于他向来只有臣服,从未生出过半点反抗的心。

这次如果不是为了妹妹,她是断然不敢听周梨他们的安排。

可是现在这个让她从心底惧怕的人,原来也只是个普通凡人,很是容易也就成?了别?人的阶下囚。

等她拖着有些沉重的步伐跟着周梨他们回?到了隔壁的院子里,等彻底反应过来之时?,旻夜已经?被铁链锁在了柱子上,周梨他们三个正在一旁吃着切好的水果,一面不知道在谈论什么,满脸的笑意。

“你怎么不吃?”见她还发呆,周梨将一盘切碎的果子推到她面前。

“谢谢。”千璎木讷地接过,耳边响起那柳相惜颇为兴奋的话语,“既然没有办法动她,那我们就将她的臂膀一一斩断,现在她本来就少?了一个晴儿,现在又没了这天星阁,我看她还有多少?法宝。”

“那好啊,等阿初回?来了,我们就启程去?芦州不作耽搁了,你叫义母那里给你安排几个人,带着他们去?将天星阁的老巢剿了。”周梨想着反正柳相惜也是闲赋着的,眼下既抓了这旻夜,又有千璎带路,还有什么可畏惧的?

柳相惜自然是不愿意去?,连头发丝都是拒绝的。但是没容他拒绝,殷十三娘就说道:“正好柳公子你不是好奇这天星阁的武功么?到时?候你去?了,不都是你的囊中之物。”

可柳相惜好奇归好奇,他也不是那练武的种子啊。但想到那旻夜连悲酥清风都能抵挡得住,还是有些心动的,“也行吧。”本来他还想去?

芦州旧地重游一回?呢!

如此这般安排,千璎这边也愿意领他们去?那天星阁,顺道将他们这些工具人身上的毒药解除。

所以等了约莫两三日,白亦初和顾少?凌回?了这儋州来,他们这一行人去?拜见了顾家?夫妻,也是各自分?道扬镳去?。

至于那些珊瑚岛的岛民,如今马上有飓风来了,他们也回?不得岛上,索性便?留在那秀姑娘山一带,等着这飓风过后再启程返回?海上去?。

而顾家?这边,也要忙着防备飓风事宜,顾少?凌是走不开身,因?此便?也只送到了港口。

周梨他们又坐着船,逆风而往南上,行了两天便?与柳相惜一行人告辞。

至于澹台夫人,早便?已经?启程去?找柳相惜他爹去?了。

所以如今也就是柳相惜带着澹台家?的几位高手护卫,和那千璎去?往天星阁老巢。

人逐渐少?,最后只剩下了白亦初周梨殷十三娘三个,也是大?船换小舟,最后到了转换了陆路,趁着一辆小马车,于那五月初踏入芦州旧地。

又是一年的端午,如今满街都是那菖蒲野蒿的香味,街道上到处都是卖粽子和五色香包的小贩们。

周梨只见着这乡音旧容,心中自是亲切万千,只恨不得直奔了家?里老宅去?,那里现在仍旧还开这卤菜铺子。

但因?白亦初身份特殊,怕叫邻舍里认得,所以来了后便?直接去?往那弘文馆的闲房屋里。

这头仍旧有阿平哥帮忙打理着,几乎每年都是住满人的,但为了以防万一,常年也是留了个小套房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