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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巧了,刚巧遇着周梨去武庚书院接了白亦初,临近了家里附近,两人下车走路,只叫殷十三娘先回去。

正说?着这案子,忽然听得背后传来公孙曜的声音。

只是两人转过头,却是只闻其声不见其人,扫视了一圈,终是发现了那路边站着的两个老翁。

白亦初是头一次看到公孙曜乔装,也是有些诧异,倒是周梨见了好几次,早已经适应,迎了过去,小?声问:“是为了案子的事情?么?”

公孙曜点着头,“同余经历打算在这里吃个便?饭,就去那鲍家附近走一走,明日再抽空去查访一下谢英家那边。”然后出言邀请周梨和白亦初。

两人也十分好奇这案子的进展程度,当下也是应了。

一行四人便?到了一处位置相较于偏僻,藏于那深巷中的小?酒楼,要了一处雅间,公孙曜和余经历这才安心将?头上的假发和白胡须给摘下来,一面拿手帕擦拭头上的汗水。

这大热的天?,也难为他两个了。

“我早上路过的时候,听闻已经打发人去查了毒药的来源,可有了线索?”周梨试探地问着。

余经历没?敢言语,毕竟是衙门重?案,怎好对外人道来?

哪里晓得公孙曜却是不拿他两个做外人,叹着气回道:“是那鲍寅亲自去买的,但他一口咬定是谢英指使,我们既不能证明谢英指使他,也没?有证据不是谢英指使的他。”

反正如今是左右为难。

“这案子一路查来,的确是好像是过于顺畅了些,如今仔细想来,仿佛就是有人早前?就将?一切都?安排妥当,叫衙门里一环接着一环,很是轻而易举就将?所谓的真凶追查到了。”白亦初昨晚和云长先生分析了一回,谢英是不算什么端方?的正人君子,但也没?有蠢到这个地步去。

他就算真有心害人,也不可能叫鲍寅这个学生去,反而给自己留下把柄啊。就是当初周梨得罪了那几个掌柜组建的商会,人家也晓得去旁的州府找杀手啊。

而且那样大张旗鼓地下毒,穿着武庚书院的院服就算了,丢的时候不藏好,非要给露出马脚来。

这个如今想来,不就是明摆着专门给衙门留的线索么?

谢英到底是个山长,心思又?缜密,怎么能做这样漏洞百出的计划?

公孙曜听到他的话,很是兴奋,“你也觉得我的判断是对的?”他得了到认可,还是他的表弟,那心中的欢喜自然是不言而喻。

白亦初颔首,只不过眼下公孙曜这里没?有查到证据,今日受害者家属在衙门口闹了一天?,只怕明日再不给结果,也就变本?加厉了。

因此是有些担心公孙曜的:“大人也不要太多?着急,更要多?主意自己的安危才是。”

他的关心,比什么良药都?叫公孙曜受用,“我晓得,难为你这里想着我。”

他二人说?这话,余经历那里靠在椅子上叹气,周梨有一下没?一下地捡着店家白送的南瓜子磕着,忽然说?:“那鲍寅原来有个兄长秀才,也是清风书院的学生呢!只不过死在了七夕会上。”

说?到这里,她就忍不住说?出自己的怀疑,“当年那七夕诗会上的死者家属也是四处闹,除了得了衙门的大部份赔偿之?外,清风书院那边也给了一些,但是好像仅仅只是外面的死者罢了,反而是他们清风书院枉死的学生,并没?有得到这一份补偿。”

不过清风书院的学生们,能到那里头去读书,家境自然是殷实不差那点赔偿的。

余经历听了她这话,所想的也是清风书院的学生们不差钱,鲍寅不会因为这个记仇的。

于是就马上否定了周梨的话。

“可万一人家要的,就是个认错态度呢?”周梨想,有钱人不缺钱,他们更在意的反而是对方?诚意了。

这话一说?,公孙曜顿时只觉得脑中一道什么东西飞快闪过,他一面拼命想要抓住,一面细思起周梨的话来,“你的意思是,这鲍寅在报复清风书院?”

周梨摇着头,“我可没?有这样说?。”不过她的确是这

样想的,人人都?说?那鲍寅老实,可是偏偏就是这种老实人的心,其实才最狠。

在自己那个世界的时候,她也看过不少类似的案子,真正的凶手其实都?是那种大家怎么也想不到,觉得不可能的寻常人 。

这一类人,他们有个老实话少的标签在身上,往日名声也不差,这就好像是护身符一般,让人怎么也怀疑不到他们的身上,以至于查案子的时候,走了不少冤枉路。

不过她也只是怀疑,毕竟现在没?有别的线索,破案又?是迫在眉睫,自然只能从另外的方?向打开?缺口。

这鲍寅就是个很好的缺口。

若查清楚了,确实他是被人指使,那最好。

公孙曜这时候已经暗自思量起来,想了片刻,“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性,他为兄报仇,才出此下策。”又?和余经历说?道:“如此,咱们倒不如从当初这鲍寅的兄长死因查起。”

余经历却是有些发愁:“这可如何查?时境过迁了,除非一点点翻阅当时候的卷宗。”可当时死了那许多?人,衙门里虽是尽量将?每个死者的死因都?记录在册,但要翻起来,怕是得大半个晚上呢!

可公孙曜已经下定了决心,当下只匆匆吃了饭,也不去暗访了,就打发了几个信得过的衙差,去那谢英家附近流连蹲守,再有去暗里私访这鲍寅的为人到底如何?是否与外界传言所属实?还有他去给那谢英打扫院落,是自己主动的,还是谢英要求的?

他将?余经历带着又?回衙门里去,翻起了前?年七夕诗会的案子卷宗。

白亦初想是也得了周梨这话启迪,越发觉得有这样一个可能性,一时也是期盼着公孙曜的调查结果。

两人又?就这案子商讨了一回,虽说?就算那谢英这次可能叫人冤枉,但他也做不得这山长了。

细数起来,清风书院变得如今这般乌烟瘴气的样子,和他也是脱不得关系的。

不过若是山长还继续从清风书院那堆人里挑选,而非朝廷指派人的话,怕是也难,那里头多?是钻营之?辈,心思可不在教书育人之?上。

这一夜对于公孙曜来说?,却是惊心动魄的一夜。

当他和余经历看到那鲍寅的兄长,鲍壁的死因时,两人一下顿时就觉得这案子忽然明了。

卷宗上清清楚楚写着,鲍壁当时并未在桥上,是下去救人的,救的也是自己的好友同窗,谢英的幼子谢道几。

谢道几的确是被救上来了,可鲍壁却不知为何,反而沉溺于水中,后来虽是遇着了救援队伍,可当时大家都?忙着先去救谢英的侄儿谢道然,也就是晚了这样一步。

错过了那千钧一发之?际,鲍壁就被活活溺死于水中了。

倘若先救他再救谢道然的话,鲍壁也不至于死。

当时公孙曜看着这一幕,自己也生气,莫说?是鲍家人了。所以鲍寅害谢英,这似乎就师出有名了。

这就仿佛像是给这案子开?启了一扇门,接下来就好查了许多?。

两人只将?那案子卷宗收起,拿公孙曜那里继续专研,直至快要天?亮了,两人便?才眯眼休息,只等着天?亮后的消息。

哪里晓得两人这才将?眼睛闭上没?有多?久,那置放卷宗的房屋,竟是忽然走了水。

周梨家这边本?来离衙门就不远,那快天?亮的时候,梦中听得有人大呼走水,猛地翻身爬起来,却听闻是衙门那边着火了。

当下只喊着和白亦初林冲几人,拿了盆桶一起去衙门里救火。

人多?,不肖多?会儿,衙门的火就给熄灭了,只不过那专门置放卷宗案件的一排房屋,烧去了过半。

大家匆匆忙忙抢救,也只得了一部份。

关于前?年七夕诗会案子的卷宗,烧得一页不剩。

确切地说?,火源就是从那里起来的。

公孙曜和余经历面色大惊,当下又?不知到底是何人放火,都?对晚些时候去过卷宗房的事只字不提。

天?亮后,也没?顾得上换下那一身满是烟灰的衣裳,公孙曜叫了周梨和白亦初,一起再到昨日那小?酒楼里去。

只一脸后怕,先说?已经查明了是有人故意纵火的。可这里是衙门,不是寻常老百姓家,不说?那墙有多?高多?厚,便?是这置放卷宗的房屋,如果不是衙门里的人,进不来不说?,也不知道该烧哪一处啊!

又?将?自己昨晚拿走的那关于鲍壁死因的卷宗拿出来给他二人看。

周梨和白亦初一看,哪里还不明白,只怕真叫他们给猜中了。不然对方?怎么想起去烧了这衙门的卷宗?

但这样大的手笔,怕是鲍寅自己一个人是办不得的了,更何况他如今也还在牢里。

一早上听闻了去他家四周蹲守的衙役也说?了,他父母一夜未出,家中仆从也都?规矩。

那么这样说?来,鲍寅必然还有同伙。

而如今他杀人陷害谢英,应该是替他哥哥鲍壁报仇了,就是不知道是跟何人所谋。

白亦初觉得,“如果不是与他一般,和谢英有私仇的,那么就是利益问题。”

所以接下来要查的方?向,倒也算是清楚明朗,只需要查谢英下去后,谁能代替他成为这清风书院的山长,又?或是查他背地里到底结了多?少仇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