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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你没见过,是朕新封的宋国夫人高氏。”郭敞笑笑,看向素娥:“你认得春娘?”

素娥摇摇头又点点头:“臣妾听过充容娘娘的名号,却没有见过人。不过方?才听着宫人议论...再?者,宫中都知道充容娘娘气毬踢的好,再?没有别人能比得上的。方?才见着,便知道这是充容娘娘了。”

郭敞又忍t?不住笑了:“所以你该向春娘学才对,忒不爱出门活动了。整日价闷在保和殿后那小楼里,好好的人也要闷坏了。”

素娥只是笑笑,没有多说什么。郭敞哪里知道她的心?思呢?她虽然有些宅,但也没到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地步。之所以如今这样,还是不想出门惹麻烦,只想在站稳脚跟前?低调行事。

而且她也是锻炼的,毕竟她很重视自己的身?体健康么。只不过多的是运动不出门也可以做,比如她最近几乎天?天?踢毽子,是越踢越好了。就?像蹴鞠出花样一样,她踢毽子也能出花样。

韩春娘见郭敞眼睛里全是一片温和笑意,在和高素娥说话的时候就?没消失过,愣了一下,然后表情?很快又恢复了正常。

她想了想,就?侧着头就?看向素娥说道:“妹妹不爱出门活动么?唉!似妹妹这样的,咱们宫里是多数。因着这个,我?平日总邀不到人作伴。便是踢个气毬,也只能叫这些侍女一起作个 ‘白打’。”

“...我?倒是晓得,你们身?子骨弱,出门活动就?觉得辛苦。只是越是这样,身?子骨只会?更弱。要我?来说,官家!你不如将妹妹交与我?照管,我?带着她经常出门。这样我?多个玩伴,妹妹也能强身?健体...瞧着实在是太纤弱了。”

素娥并不觉得自己‘纤弱’,她的身?体健康程度大概碾压这个宫廷里所有人,这可是这辈子得到的‘恩赐’。不过看起来确实比较有欺骗性——她的身?材按照上辈子的标准,就?是苗条,不过以此时的情?况,算是有些偏瘦了。

不过考虑到她才十?六岁,如果?不想青春期肥胖,以后都难得减下来,保持这种体态也好。

素娥没有直接回韩春娘的话,韩春娘这番话听起来没什么不好的,完全是热心?肠的姐姐样。但素娥听过她的事,据传她总是通过这种方?式‘指点’一些她想打压的人...而且这也不需要她做恶形恶状,毕竟‘练体育’么,疲于奔命,甚至受些伤,本?来就?是正常的。

她表现的热心?,当事人就?连和别人诉苦,又或者向郭敞告状都很难。

毕竟韩充容不过是热心?帮助姐妹们锻炼身?体而已,至于你因此整日疲惫、皮肤晒伤、浑身?疼痛,甚至受伤,只能说明你锻炼太少,又或者她缺乏教?人的经验,并且太急于求成了。

虽说这种做法不算什么强有力的手段,当事人找借口推脱掉,也就?没事了。但恶心?人是恶心?人的,而且真的有不明就?里的人,完全不知道韩充容的不怀好意,被耍着玩儿好久。

最严重的一次,韩充容带着一个才人打马球,人家堕下马来。虽然没踩踏上,但却被拖行了一段,伤了脸面?——因着这么严重的事只有那一次,其他时候最多也就?是崴了脚这种程度,所以也不好说是韩充容故意设计的,最后也就?当做是意外,不了了之了。

素娥不知道韩春娘有没有耍过特别恶劣的手段,但千金之子不坐垂堂...这宫廷里,不知道也就?算了,已知的风险没道理不避开。

“你倒是一贯热心?,这都是你要带着的第几个了?只是当初那些,一个都没坚持下来吧?也不是人人都如你一般精力充沛的。”郭敞打趣了一句,然后又看了看素娥,道:“素娥也就?算了,朕怕你把?她吓走了,日后更不肯出门活动。”

“慢慢来罢,先教?她打打捶丸也就?是了。”

郭敞两三个月前?承诺素娥带她打捶丸的,这时才实现承诺。这期间素娥没有提醒他一句,因为她知道性格强势、身?居高位的人大多不喜欢别人做这种提醒——他们或许会?有一种你在催他、管他的感觉,这甚至会?让他们觉得受到冒犯。

若他们是真的忘记了这件事,你提起,说不得他们就?要恼羞成怒。而若是他们没忘记这件事,你提起,则是另一种不耐烦。

本?来郭敞提过打捶丸这件事后,两三个月没动静,素娥就?当他是忘记了。天?子日理万机,忘掉对一个小妃妾随口许下的话不奇怪。再?不然,他记得这件事,只是不当回事,当初也不是真心?的,如今冷处理,当无事发生也可以理解。

却没想到,今天?忽然来寻她,就?说要带她打捶丸。还叫她急急忙忙换了便于行动的衣服——素娥带着之前?准备好的一套八根的中副球棒,还引得郭敞观摩了一番,要看她的球棒品质好不好。

素娥当然准备好了球棒,就?像之前?复原返魂梅香、学琵琶一样,郭敞说的话她都百分百重视的。即使她不确定郭敞还记不记得也一样!她做好自己的事最多就?是浪费一番功夫,可要是郭敞关注到了,这一番功夫就?能有不小的回报呢!

不出所料的,郭敞见素娥准备了球棒,而自己却是过了这么久才想起这件事,表情?是高兴中又带着些惭愧——根据素娥的经验,郭敞总会?想办法‘弥补’她的。或者赏赐些东西,或者多教?她几次捶丸,而不是一次玩过就?算了。

当下对韩充容说的话,似乎也是这种情?绪的延续。他甚至脱口而出:“这不必春娘你来,朕自教?素娥捶丸...素娥一贯是个聪明学生,手把?手教?她学东西,也是一种趣味,朕不能叫你抢了去。”

似乎是太过意外郭敞有这样的回答,韩春娘险些没维持住脸上的一片可亲神色。过了一会?儿才有些讪讪地道:“妹妹真有福气,竟是官家亲自教?她...不过这也不怪,臣妾瞧遍宫中上下,似宋国夫人这样叫人一见就?喜欢的也不多。”

“今日我?一见妹妹,也有一见如故之感呢!”

这样的话当然是假的,韩春娘对素娥一丝一毫的好感都没有,只觉得又是一个争抢官家的人来了。

“...若是顾氏还在,如今倒是好办些,好歹有人与我?做个急先锋。”回了金华殿的韩春娘感叹了一句,然后又瞪了一眼身?边伺候的宫女:“还是你没什么用,当初你要是得了官家看重,哪怕是一时新鲜,也不会?将高氏养成如今这样。”

这宫女就?是当初她向郭敞推荐,所谓善于用香的那个。当时郭敞是临幸了她,叫她穿上红霞帔了。但那之后郭敞就?忙着黄河汛期之事,整一个月后宫都没怎么踏进过,哪里还顾得上她?

可以说是临幸过一次后,什么印象都没留下,完全抛到脑后了。

其实素娥现在起来了,和这个穿了红霞帔的宫女没有半分关系,韩春娘自己也清楚其中没有因果?。只是她如今心?里懊恼,便只能拿这个已然没用的手下出气!

骂了几句后,韩春娘的心?腹宫女忖度着她的意思,就?替自己主子开口:“还站在这儿做什么?平白惹娘娘生气么?还不滚出去领罚?”

韩春娘的人设摆在那里的,是不好如此刁钻刻薄地罚人的。所以很多时候就?需要这些心?腹‘给台阶’,这样一来就?不是她恶毒、不宽宥了,都是下面?的人把?经念歪了,自作主张——

那善于调香的红霞帔沉默着走了出去,她不知道会?被罚什么,只心?里希望这一回没有‘新花样’。

等她走了,心?腹宫女复又道:“娘娘可是心?里忌惮宋国夫人?”

“是有些忌惮,官家待她...有些不一样。”韩春娘犹豫了一下,才接着道:“虽然宫里总有新人,只要官家有那个心?,这样的人是不会?少的。可这个高氏不一样,虽然才是个国夫人,可那个样子,俨然是大患了。”

“是这样...不过娘娘也不好出手,这高氏身?份低倒是一个好处了,叫娘娘见她都没什么理由。”

“没得理由便寻个理由好了。”韩春娘忽然想到了什么,说道:“我?记得保和殿里还有一个陈国夫人、一个鄱阳郡君,那鄱阳郡君可是个绝色,还曾连着三日侍寝承宠过呢!怎么如今没听过她了?”

“也不知怎的,就?失了圣心?。”一旁心?腹轻声?道。

“先看看,用我?的帖子邀了鄱阳郡君来...若是她是个合用的,便捧着她,再?借她的手一用。若是她没什么用,就?用陈国夫人好了...这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我?是见过陈国夫人的,那可是个有心?向上了,与她们保和殿的主位全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