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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娥‘乔迁新居’不过三四日, 司珍司这边就已经将国夫人的应有之物准备好?了,正准备送去?。

这一方面固然是因为国夫人到底只是‘无品贵人’,应有之物也大多普通, 属于?是库房里早备着的。就算是需要临时制作的, 也往往原材料并不稀缺, 制作工艺也相对简单。这样一来, 自然用不了多久就能准备好?。

另一方面,却也是因?为这次的东西是罗司珍亲自关照过的,要加紧细做呢!

“...总共装了四抬?”周玉姐看了一眼?正在装箱的物品,都是国夫人的应有之物。东西不算多, 但以‘国夫人’来说, 已经?算是比较精美的了。想?到这里她便道:“这次司珍倒是上心, 至少咱们司珍司出的, 都是拣好?的用的。”

当然, 是国夫人品级能用的范围内拣好?的用的。这属于?是罗司珍不必多费什么,就能示好?, 何乐而不为呢?

“是装了四抬,衣服大约是最占地方的。”罗天香都检查过要送去?的那些物品了, 更清楚详情:“虽则大家都说国夫人的东西不算多, 可说起来几套礼服、几套常服, 不需要更多, 就是很大一堆了。”

“至于?咱们司珍司出的首饰,最占地方的是冠子。每个冠子都要单用个盒子装着,这次备了四只冠子,一只缕金银团冠、一只象牙山口冠、一只铺翠花冠、一只国夫人花钗礼冠, 除了山口冠小些,其他都是大冠, 光这些就快把一个抬箱盛满了。”

“除了国夫人的花钗礼冠,其他冠子听着倒像是素娥会?喜欢的,司珍确实费心。”周玉姐多少是和素娥一起长大的,听了罗天香的描述,一下就反应过来了。

国夫人应有之物里,有四只冠子的‘额度’,除了配礼服的花钗礼冠,其他冠子要给哪样,其实是很有自由度的。一般司珍司会?配一只大冠两只便冠(就是更为小巧家常的冠子),若是要奉承,两只大冠一只便冠的搭配也没有超出惯例。

山口冠严格意义上其实不算便冠,但要归类到便冠中也无不可。所?以这样的配置,罗司珍本来就是踩着‘惯例’的边界来的了。

然后在这基础上,无论是象牙制的山口冠,还是铺翠花冠、缕金银团冠,其实都不算什么刁钻新奇的冠子,属于?是比较‘基础款’的。而恰恰素娥的偏好?范围就是这些不会?太夸张的,虽然她自己是最善于?出奇的一个。

其实这也算是周玉姐等人对素娥的一个误解吧,素娥其实不是喜欢基础款,不爱夸张的东西。只不过是此时?大家都爱追逐一些新奇之物,但品味在素娥看来实在堪忧,这就导致越新奇越一言难尽。

大概这就是时?尚吧,所?谓时?尚,就是‘为时?尚早’么。

相比之下,基础款的东西虽然无聊,但它们也是安全牌——其实在素娥的感?觉里也不无聊,毕竟她的灵魂是现代?人,以现代?人的眼?光看古代?的东西,哪怕是一些老套的设计也可以归类为古典、经?典,而不是‘无聊’。

“...如今素娥是和咱们不同了。”周玉姐和罗天香要走时?,心情有些复杂地说。

东西装好?了,是由罗天香、周玉姐带着人去?送给素娥的。这也算是对素娥的一种隐形示好?,大家都知道她在司珍司时?,走得近的宫女?也就是这两人了。

对于?周玉姐的说法,罗天香只是微微一笑,就答非所?问道:“素娥现在是‘宋国夫人’了,咱们称呼上却该换过来才是。说起来,这几日宋国夫人又多有侍寝,眼?见得官家喜爱,说不得将来还有更大的前程呢!”

“唉,我也不是要多说这个,只是自小一起长大,今后就不同...”周玉姐没说完话,自己先摇了摇头停住了,又说:“果然是同人不同命!”

罗天香大概能理解周玉姐的复杂心情,不过理解归理解,她却是有些不以为然的。生?活在等级分明的宫廷之中,学会?摆正心态是最基本的。周玉姐也不是第一天认识素娥了,难道还不懂这些么?

“我倒是自认得素娥起就想?过这一天了,你是看得到的,即使是在宫里,素娥也太出挑了!她这样的人,好?比t?是明珠在暗室,是绝对藏不住的。就是这次没出头,下次也要出头...反倒是如今这般有些波折,有些出乎意料。”

“当然,波折归波折,最终结果是好?的就好?了。”

罗天香和周玉姐带着挑抬箱的人一路从皇宫东边走到了西边保和殿,到地方后由保和殿的人放行去?了殿后的楼阁。此时?素娥的侍女?杜春杏正在前院桂花树下接着桂花,见一队送东西的人来了,连忙放下手?中事去?通传。

罗天香和周玉姐进了小楼正厅先是向素娥叉手?行礼,素娥让她们不必多礼:“都是旧相识,礼多反而不像了。”

素娥让她们坐,推辞了一番后,推辞不过,罗天香和周玉姐这才坐下。这个过程中周玉姐一直在暗暗观察着素娥,说起来也不过是几日没见,她就觉得素娥变化很大了。下意识便脱口而出:“夫人几日不见又光耀了许多呢。”

这话有些突兀了,但素娥还是微笑着圆了回来,温和回道:“大约是在延和殿终于?能一人睡一屋,睡的安稳了...医家说‘好?方不如好?睡’,睡得好?了自然容光焕发。”

之所?以这样说,是有一段‘旧事’在其中的。素娥和周玉姐是同批入宫的私身宫女?,又一同被?分配到了司珍司,小时?候有很长一段时?间在下所?是住一间屋的。那时?素娥还不习惯那么多人住一间屋、大家都睡大通铺,曾经?说过自己想?要一个人住一屋。

只不过当时?她的未来规划还是走女?官那一条路......

见素娥还是这样好?说话,还说起了曾经?在下所?的旧话,原本后知后觉自己说错话的周玉姐又放松了下来,还赶紧奉承了一句:“奴婢看来也不只是如此,人都说‘相面’,可见命啊运啊这些东西从面上就能看出。大约是夫人如今正交好?运,所?以自然面上有光彩!所?谓‘鸿运当头’么!”

说实话,周玉姐其实一直以来就不大会?奉承人。奉承人这种事也是要讲天赋的...她刚刚说的这番话,在她的奉承话里其实已经?算水平高了,但说话的对象错了——素娥从小就容易对宫廷这种赤.裸.裸的讨好?奉承感?到尴尬。

特别是周玉姐是她从小认识的小伙伴,就更容易有这种尴尬的感?觉了。

罗天香这方面显然好?得多,她早知对素娥用什么态度更好?。这个时?候也看出了素娥的不自在,便赶紧岔开话题道:“夫人如今在忙什么呢?奴婢瞧着夫人的侍女?似是忙得很。”

“也没什么,不过是为中秋节做些准备。”素娥说了后又问:“司珍司中秋节的份例供奉也该送了吧?”

素娥表现出不大重视的样子,因?为此时?中秋节才刚刚确立下来,并不算是很受看重的节日。虽说有中秋团圆的习俗,可除此之外也就谈不到更多了——就连中秋节的象征‘月饼’,在此时?也不是中秋节独有的,而是一种四时?皆有的小食而已,名叫‘月团’。

也是因?为这个原因?,中秋节的份例供奉并不多,司珍司也是随便做做而已。

然而,虽是大家都不重视,素娥随大流也一副‘没什么’的样子,但素娥心里却比较重视中秋节。过去?她只是个宫女?,过什么节都身不由己也就算了,如今至少在这座小楼里是她说了算的,她便有心过个中秋节。

已经?决定中秋节晚上要赏月、摆供桌、蒸螃蟹、吃月饼了,小楼里也着力增加一些‘中秋元素’。譬如墙上新挂了一幅兔子捣药图,就是她画的。至于?让杜春杏她们收些桂花,也是为了做吃的用的的时?候用得着。毕竟说到中秋,就总是会?想?到月饼、石榴、螃蟹、桂花这些东西。

等送走了罗天香、周玉姐她们,素娥还去?检查了一番杜春杏刚收下来的桂花——她是身前挂着一个笸箩,用竹钩子去?勾动桂花树枝,然后接住桂花的,所?以这些桂花都很干净。

“都不错,再捡了落叶枯花出来,去?了青蒂就好?。一些鲜花先用来做蜜桂花、罐花枝梅、桂花米酒。剩下的一半晒干了做干桂花,留着备用;另一半捣成?桂花泥,稍后我来合个木樨香。”素娥安排道。

杜春杏和席玫瑰便又忙着这事去?了,一旁伺候的何小福就说:“夫人今日午膳可有想?用的?若有想?用的,奴婢提前知会?内膳房。”

素娥如今都是在保和殿的内膳房吃饭了,作为国夫人,她有自己的份例,即所?谓的‘伙食标准’。不过‘标准’这种东西么,她在做宫女?的时?候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作为一个无品贵人,她的伙食标准并不低。可要是内膳房不重视,送来的东西也不可能令她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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