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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都不用去查,就?知道,一定是谈敬骁动的手。

当面斗不过他,背地里就?下如此狠手。

那把刀子插进了罗意璇的右肺,由于没得到及时的抢救,流了太多的血,拔刀的时候又伤了大血管,血液如同泉眼一眼喷了出来,血氧飞快地往下掉,体温骤降。

抢救手术整整进行了几个小时,医生再出来的时候,谈裕只觉得好?像是要宣判死刑一般。

他努力抬眼,模模糊糊地听清了对面医生的话。

“刀伤了右肺,损伤了大血管,而且病人送来的时候失血过多,虽然已经拔刀进行了修复手术,但病人还没脱离生命危险,要送ICU观察。”

听到她命暂时保住的那一刻,谈裕只觉得心?一下子从高空坠落,落那一下,一下子没适应过来,心?有余悸到撑着地面的双手都在打颤。

脊背和手心?全是汗,极度紧张和恐惧惊吓之后?。

倔强坚持了一晚上,他终于得以?喘息一口气。

他扶着墙壁站起来,眼睛里满是红血丝,呼吸着氧气,抚慰着那颗心?脏。

她还活着,还活着......

这一夜,寒潮来临,气温骤降。

京城好?像一夜之间,就?迎来了冬天。

隔着玻璃门,谈裕守了她一整晚。

那个困扰他好?久的问题,他大概想清楚了。

无?论怎样,他都不能?没有她。

他爱她,这辈子,无?处可?逃。

如果没有她,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事?情,都没有意义。

对于失去她这件事?,他承担不起。

可?是,他的身后?是整个谈家,连他自己都步步在刀尖儿之上,更何况她一个柔弱的女?人。她本无?需遭受这些,却还是因为?他受到了牵连。

今日是他赶到了,那明日呢?

如果今天他到晚了一步,如果今天没有那台行车记录仪,她该怎么办?

她会绝望地躺在那条逼仄冰冷的巷子里,眼见着自己鲜血流干......

他不敢想,只要一想到,就?爬得要命。

即便是他放弃云想,谈敬骁会放过他们吗?

他撒手不管,就?算离开?谈家,带着她离开?京城,谈正清又会放过他们吗?

商场沉浮这些年,树敌无?数,京城这么大,但凡他失去依仗,他还怎么能?护她周全?

是不是,只有让她远离他,让她彻底和他没有任何关系,她才能?平安。

谈裕陡然觉得很无?奈,甚至是无?助心?痛。

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不知道怎么样才能?让她好?好?的。

躺在各种机器作用下的人,面白如纸,安静地睡着,那么安详,像是个漂亮的小公主一般。

隔着玻璃,又很远,有些看?不清,更不能?抱一抱她,碰一下,都怕她会碎掉。

手机在响,谈裕接起来。

“三少,查清楚了,是何家的人,在少夫人回?家的路上等了不少时候了。人已经找到了,要带回?老宅吗?”

“不用,随便找个地方,我马上过来。”

虎口和手心?很长?一道刀疤,谈裕甚至没做处理,握住的白色手机都染上了血色。

他挂了电话,最后?看?了一眼里面躺着的人,然后?转身离开?。

用不了多久,罗意琦他们会赶过来。

他把车开?得飞快,脑子里思绪乱飞。

京郊的一处工厂,丁芃文已经带着人等在那。

天微微亮,东边泛起灰蓝色的鱼肚白。

谈裕下了车,顺手拆开?了带血衬衫领口的扣子,手上没来得及处理的血口子狰狞吓人,手里是昨日插在她胸口的那把刀,他找医生要了回?来。

他什?么也没说,绕着那几人走了一圈,抬脚猛地将人踹翻在地,用尽了最大的力气,最终目光落在中间的男人身上。

“是你动的手?”

那些人是何家的人,自然也是谈敬骁的人,做这样的事?前,便想好?了死路,自知落在三少手里没什?么好?下场,嘴硬并不开?口,被人压在破旧箱子上,梗着脖子。

谈裕也用不着听他说话,沉默了几秒,低头看?向手里的刀,使劲儿拨弄着刀在掌心?转了一圈。

猛地俯下身,手起刀落,将那把利刃插在男人的手心?。

力气太大,又准又狠,刀尖刺穿手掌,直接插在了箱子下。

男人痛苦的哀嚎回?档在工厂里,谈裕置若罔闻,双眼死死地盯着他,恨不得当即就?将这些人千刀万剐。

“给滚回?去告诉谈敬骁,动一个女?人算什?么本事?,我又不在乎,挑衅我没用,直接冲着我来真的!”

每一个字,都说得那么冰冷凶悍,目光如炬,像是要把人穿透了一般。

撂下了那把刀子,谈裕转身,不再回?头。

“把他们塞回?何家,就?扔在大门口!”

说完,上了车。

丁芃文神色不改,很快应声照办。

医院这边,罗意琦接到电话,赶紧放下手头的事?赶过来。

不出一日,所有人都在新闻上看?见了消息。

ICU病房前,站满了人。

谈静初,丛一,文紫嘉都过来了。

谈裕又折回?医院,私下问过医生,没再露面。

索性,在ICU挣扎了三天,罗意璇的各项生命体征日渐平稳,脱离了生命危险,被转到了普通病房。

睁开?眼,她第一个人看?到的是罗意琦。

“姐,姐你醒了!”

罗意璇还不能?说话,茫然地看?着白茫茫的病房,看?了一圈并没有看?见谈裕的身影。

她记得,昏迷之前,她是在他怀里。

具体经历了什?么,她已经快要记不得了,只知道有人捅了她一刀,她流了好?多好?多血,说不出话来。

她逐渐清醒过来,医生也检查过了,暂时没有什?么问题。

好?在,虽然伤了肺,但送来的还算及时,命保住了,只是好?一段日子,都要养着了。

伤她的人,听罗意琦说已经被抓了起来,警方判定是酒后?闹事?。

她看?过了照片,确定不认识他们。

在医院一住就?是半个月,这半个月,很多人来看?她。

丛一,文紫嘉,文时笙,甚至是韩颜月。

但唯独,她一直都没再见到谈裕的身影。她也没有收到有关他的任何消息,电话,甚至是一句微末的关心?。

只见到围绕在自己病房门前,日日出现的黑衣保镖,和偶尔现身的丁芃文,以?及每日三餐都围着她转的于妈。

刀口日日都在疼,加之天气冷,受伤之后?免疫力继续下降,她一到夜里就?会发烧,浑身滚烫,怎么也降不下来。

她又不让任何人陪着,一到晚上,连护工她都不叫留下,只一个人躺下,固执地看?向窗外。因为?伤了肺叶,所以?术后?她咳嗽得很厉害,每咳嗽一下,胸口的伤口都像是刀割一般。

生理上饱受折磨也就?算了,最难捱的,是心?理上的难关。

她不明白,她生死边缘挣扎一遭,谈裕怎么做到如此,不闻不问,对她完全置之不理。

难道,他已经一点?都不在乎她了吗?甚至到了连看?她一眼,都不愿意的地步了吗?

独身休养的这些日子,她渐渐地知道了,或许,他是在无?声地回?答她。

他们之间,真的完了。

躺在病床上,她痛到无?法入眠,每每想到谈裕,就?难受得厉害。

她想,或许他们,真的需要好?好?地面对面聊一次了。

不管是结束,还是继续,总要有一句话吧,总是要有一个最终的结果吧。

这样不清不楚,把她一个人丢下,算什?么呢?

又或许,还有那么一点?希望呢。

她还是想......想努力一下。

起码,在结束前,也把那句“我爱你”亲口告诉他。

带着这一点?点?希望,她熬到了出院的日子。

这是他们不曾见面的第二?十天,她很想他,她都快要忘记他的声音,也快要忘记他的模样了。

那晚下了一整夜的雪,清晨时拉开?帘子向外望去,整个京城白茫茫的一片,童话世界一般。

vip病房的走廊少有人走动,保镖日夜守在她门前,整个顶层安静得好?像掉根针都能?听到。

护士给罗意璇的刀口换了药,她换了干净的衣服。刀口还没完全愈合,暂时还不能?拆线。换药的时候她低头看?了一眼,很丑很丑的一道疤,烙印在她白皙漂亮的胸口上。

她下床,这些日子很少走动,感觉就?连四肢都要退化了,落地的时候,觉得头重脚轻,轻飘飘的。

丁芃文很早就?带着人在病房门口等她,既不送她回?京郊,也不送她回?老宅。

“少夫人,我送您回?罗公馆。”

“怎么?我到底还是谈裕的妻子吧,他现在连见我一面的功夫,都没了吗?”罗意璇已经不意外了,抬眼看?着丁芃文,口气很冷,“你去告诉他,我要见他,今天就?要见他。”

“我还是送您回?去吧......”丁芃文为?难。

“倘若我今天,就?是要回?老宅呢?一定要见到他呢?你能?替他把我困死在这吗?”罗意璇微微启唇,目光看?向挪开?,看?向某处,说的每一个字,都好?难。

丁芃文没办法,只好?让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