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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晏和薛自明被顾之珩目光冻得一哆嗦, 终于醒神过来,有些乱了阵脚。

在这时候犹疑,等同于把对纪乔真的心思自曝。

贺晏正准备说“我和薛自明要个标间”,顾之珩已经侧过身子, 指尖夹着身份证, 递给前台:“帮我们开个大床房。”

这句话敲在耳膜上, 杀伤力巨大,贺晏心脏都揪紧了。

顾之珩却仍嫌不够, 登记完拿回身份证和房卡, 冷淡地瞥了他们一眼:“先走了。”

说罢牵起纪乔真的手,十指相扣, 拉着他走向电梯口。

薛自明意识到氛围的紧绷,总觉得不妙:“珩哥不会生气吧。我俩真是……偏偏在这时候走神。”

贺晏不置可否:“你刚刚在想什么?你也栽了?”

薛自明知道,贺晏说的栽了不是指对纪乔真歌手身份的喜欢, 也不是兴致上来想去撩拨的喜欢, 而是真正意义上的动心。

这是过去在他们字典里不存在,也觉得离他们很遥远的字眼。

但喜欢上纪乔真, 薛自明不觉得丢人, 也没有羞于承认:“多半是。纪乔真这样的, 不喜欢才不正常。”

“嗯。”贺晏也认同, 为刚刚的失态找到合理的借口,“刚刚那种情况下,不走神都不正常。”

电梯宽敞而大, 金碧辉煌, 顾之珩从镜面打量着纪乔真,指尖漫不经心把玩房卡,冷不防出声:“你以前有没有和别人一起睡过?”

纪乔真瞳孔一缩:“……?”

顾之珩也意识到这句话的歧义, 更专注地盯着他,抬了抬眉:“躺在一张床上过。”

纪乔真神色中的紧张这才褪去:“我都是一个人睡。”

顾之珩低低嗯了一声:“如果和朋友出去,记得开个单间。不用考虑费用,回头找我报销。”

他想到什么,又道:“最好不要单独和朋友出去。想去哪里,先来问我。我应该可以陪你。”

贺晏和薛自明心里酸得冒泡,在单人床上翻来覆去,手机都玩不尽兴。

贺晏直接爬起来抽烟。

薛自明实在没忍住开口:“你说,珩哥今晚会不会和……”

贺晏咬着烟:“不会。纪乔真没成年。”

话虽这样说,烟灰缸里又多了根烟蒂。

纪乔真和顾之珩的房间以红酒和玫瑰为主题,暗红色调缱绻惑人。

顾之珩放好行李后,进了浴室洗澡,纪乔真忙着和小鱼小虾加固感情。

直到顾之珩让他帮忙递衣服进来,他才放下手机。

顾之珩是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典范,纪乔真推门而入时,男生宽阔结实的胸膛和劲瘦有力的腰腹一一映入眼帘。

目光顺着流畅的人鱼线向下,撞上相当惊人的尺寸。

纪乔真目光有被烫到,眨了眨眼的瞬间,就被顾之珩拽进浴缸,剥了个干净。

和顾之珩一起洗完澡出来,纪乔真眼睛水润润的,白皙的肌肤泛着层晶莹的浅粉。脖颈,锁骨,身上的肌肤,遍布着吻痕。

顾之珩意犹未尽,不再考虑折磨与否,不能进行到最后一步是否睡得着这个问题,把纪乔真抱到床上,扣着他的手腕,压着他一直吻。

从浅尝辄止地舔舐到不知餍足地掠夺,荷尔蒙气息铺天盖地。

纪乔真被他灼热抵着,承受着这好像永远看不到尽头的深吻,眼睛里迷迷蒙蒙的水汽,始终未褪下去过。

漆长的眼睫不受控地一颤,就能让顾之珩欲念横生。

只是双节在即,不少亲朋好友的祝福纷至沓来。

顾之珩不止有数不清的前任,更有数不清的关系亲密的好友,今天没关消息提醒。

比上次去高级餐厅的优越之处在于,这一回,纪乔真收到的消息比顾之珩还多。

消息的发送者既有顾之珩的狐朋狗友,也有顾之珩鱼塘里的鱼,还有他走在马路上遇见的甲乙丙丁。

纪乔真正愁找不到机会回消息,顾之珩就蹙起长眉,主动道:“我去接个电话。”

纪乔真闻到自由的空气,翻了个身,趴在床上,翻起手机。

好友列表里有多少人,就有多少人给他发来消息。

唯一的例外是贺晏,他的头像旁没有红色气泡,迄今为止,只有一条好友添加成功的提醒。

即使他们只分离不到两个小时,依然成功吸引他的注意。

纪乔真点进贺晏的聊天框,顶部七个大字:“对方正在输入中…”

原地等了一会,这七个大字也没有消失。

纪乔真明白过来,贺晏也不是例外。

他退出去,又回复完几条消息,贺晏的消息才弹了出来。

不是冗长的一大串,而是简短的一句:“西区有家豆腐脑很有名,明天早上去那里吃早餐?”

纪乔真知道这是常用套路,趴在床上晃了晃小腿,愉快回道:“好。”

贺晏醉翁之意不在酒,停顿了片刻后,才道:“有机会能不能听你唱歌?”

贺晏:“我也可以给你唱。”

纪乔真当即按下语音键,唱了六十秒发送过去,嗓音低润:“看你朋友圈发了这首歌,所以唱了它,希望你能喜欢。”

贺晏原是想下次有机会邀请纪乔真唱歌,没想到他直接发送过来,惊喜得差点没拿稳手机。

顾之珩从天台回来,就看见纪乔真趴在床上,腰臀曲线惹人瞩目。白白净净,好像任他施为。

这画面在视觉上无疑是勾人的,更勾人的是,他嗓子里轻轻哼出的曲调。

这是顾之珩第一次在私下里听见纪乔真唱歌,隐隐觉得副歌耳熟,但不是他歌单里的歌,想不起在哪里听过。

他喉咙有点干:“你在哼歌?”

纪乔真不紧不慢地退出聊天框:“对。”

顾之珩:“你还会唱什么,唱来听听。”

纪乔真:“我学得很快,你想听什么,我都可以唱给你。”

顾之珩找到一首偏低音的英文歌,纪乔真听了一遍,很快学会。

不出顾之珩所料,他唱这首歌声线性感,像情人在耳畔低语。

顾之珩看着纪乔真一张一翕的红润嘴唇,轻轻震动的漂亮喉结,忍不住把他抱在大腿上坐着。

纪乔真顺势勾住顾之珩的脖颈,嘴唇离他的耳垂很近,动人的声线混合着温热气息,一同钻进他的耳蜗。

不出须臾,他感到屁股下硌着什么硬邦邦的东西,并很不小心地蹭了两下。

事情发展到最后,他又被顾之珩扔在大床上,重新抱着腰按住,堵住了唇。

好像只要他们两人独处,最后就会回归漫无止境的吻。

眼见顾之珩的俊美五官再次在眼前放大,纪乔真嘴唇和舌尖都有点疼,瑟瑟发抖:“还要亲吗?”

“只是吻就受不了了?”顾之珩抚弄着他湿润的眼尾,眸色愈发深沉,带着点暗示意味地扫向落地窗,哼笑了声,“那以后怎么办?”

纪乔真差点没把他踹下床。

薛自明发现贺晏突然沉默下来,神色恢复到轻松愉悦,好像从烦躁情绪中走了出来,既感到好奇,也感到羡慕。

他抬高声量,保证贺晏戴着耳机也能听见:“你在听什么呢。”

贺晏戳着微信语音框的手指一顿:“一首新出的歌,挺好听的。”

薛自明:“哪首?发来听听?”

贺晏随手从排行榜上找了首给他。

薛自明兴致勃勃地点进去,半分钟后,脸拉得和黄瓜似的长。

这歌名字有多文艺,曲风就有多一言难尽。

薛自明感觉自己耳朵都要聋了,实在想不明白,贺晏如何能从这种歌里得到治愈。

“一点都不好听啊,你现在品味不行了?”

贺晏也不知道他给薛自明发的是什么,敷衍道:“是吗?这首歌排名挺前的,可能是你口味刁钻了。”

薛自明心道难道是听多了纪乔真唱歌,对其他人吹毛求疵了?

可又觉得不对,他也没听多少遍啊。

好不容易折腾睡去,梦境中,薛自明总感觉纪乔真在唱歌。

他不知道这是贺晏趁他睡着,以很小的音量外放纪乔真的语音,还以为是思念成疾,梦里都幻听了。

第二天,贺晏终究是没能和纪乔真吃上早餐,因为顾之珩睡到中午才醒来。

他顶着一张人神共愤的脸,神情松松懒懒,眼皮耷拉着吊儿郎当,颇有种“从此君王不早朝”的意思。

掌骨分明的左手更像是和纪乔真的右手黏在了一起,走在哪里都牵着,直到退房也没有分开。

而纪乔真唇角也微微红肿,像是亲吻过多所致。和他与生俱来的矜贵感冲撞,让人心猿意马,醋意爆棚。

他们心情恹恹,午餐也变得寡淡无味。

贺晏脑海里循环播放着纪乔真唱的歌,还能从中得到一丝慰藉。

薛自明就彻底没辙了,垮着张脸,和天塌下来似的。

晚上酒吧,夏清扬声线忧虑,起身去夺纪佳薇的酒杯,却被她挣开了。

“佳薇姐,你别喝了,喝多了酒对身体不好……”

纪佳薇从小在社交场中长大,酒量很好,这次却喝到酩酊。

夏清扬知道这一切是因为什么。

上次他离开顾之珩别墅,回到学校,满心以为会迎来纪乔真声名扫地的局面,结果听见班里同学乐此不疲地分享纪乔真微信号,谈论着他在走廊上和国际二班的对峙有多a,仿佛他们自己不是国际班的人,高二国际二班败下阵来,和他们毫无关系。

纪乔真不仅没有像他和顾之珩说的那样偷班费,纪佳薇还因为针对纪乔真,顶替上蔺辞,成了国际二班被排挤的对象。

而纪佳薇的闺蜜,一个个全部着了纪乔真的道,宁愿背叛和她一年多的友谊,也要选择和纪乔真站在一起。

江弛越更是不留情面,公开表示对纪佳薇的厌恶,学校里不少人知道她喜欢江驰越,纪佳薇不仅被江弛越伤透,更是颜面扫地。

如今,纪佳薇只剩下他一个朋友。

虽然夏清扬珍惜名誉,不太喜欢和风云人物走在一起,但他和纪佳薇是多年好友,一路走来,纪佳薇给过他很多帮助,他不能做白眼狼。

面对纪佳薇的倾诉,他倾听得认真,安慰得也很认真。

纪佳薇在纪乔真的金钱来源上喋喋不休:“纪乔真到底哪里来的钱?我的推断不合理吗?为什么一个个都针对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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