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吗?‘乔真’两个字怎么写?”

纪乔真目视前方,视线的落点并不在她身上,也没有接过她的话茬。

温瑶等了片刻,悬在身侧的手指微微蜷缩:“连这个也不能说吗?”

见纪乔真依然没有回话,她又拍了下他的肩膀:“喂——”

她下定决心,问道:“陪我去喝酒好不好?”

纪乔真神色微动,终于应声:“在外面少喝些酒,尤其是心情不好的时候。”

“我知道,所以希望你能陪我。”温瑶目光祈盼,伸手攥了下纪乔真的衣角,语气中带上求情的意味,“拜托。”

两人打车去了繁华的城中心,一个小时后,进了家江城知名度很高的酒吧。

五光十色的灯光中,纪乔真意外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眸光轻轻一闪,快步向吧台走去——

“江昭。”

听见日夜记挂着的音色,江昭差点以为是自己的幻听,直到心跳加速着转头,少年真实绮丽的眉眼映入眼帘,才确定这不是幻境。他的嗓音因惊喜而轻颤:“纪先生!”

江昭离开宋氏后来应聘了这家酒吧的调酒师,因为容貌不俗,又在郁宅收获了一定的调酒基础,顺利通过面试。虽然离开的这段时间宋氏工资也照常发,等同于带薪假期,但他欠纪乔真的钱还没有还清,想抓紧一切时间挣钱。

江昭调酒天赋很高,穿上制服后模样周正、气场端庄,即使是佣人出身,在郁氏宋氏耳濡目染久了,气质也卓尔不群,不少小姑娘前来搭讪。

“没想到能在这里遇见你,可能这就是缘分了。”纪乔真见江昭生活平稳,真心实意地高兴,“今天早上也辛苦你了。”

宋浔收到的短信其实不是什么骚扰广告,是他让江昭匿名发的。

江昭觉得这都是举手之劳:“不客气。”

纪乔真流露出不加虚饰的赞许和感恩,江昭永远不会声张交代他做的事情,如果不主动解释缘由,他也不会多问一句。

温瑶后脚跟了上来,见他们相熟,好奇道:“这位是?”

纪乔真和她介绍:“我的一个朋友。我先和他说几句话。”

温瑶得体地笑:“好,我去座位上等你。”

纪乔真点头:“别喝太多,去我能看见的地方。我马上来。”

听到纪乔真的关心,温瑶心情骤然愉悦,笑眯眯地答应下来,失恋的伤感消散无踪。

看着温瑶纤瘦窈窕的背影,江昭动作微微一顿,但很快回神过来,对纪乔真道:“纪先生这么离开,少爷会很生气吧?”

这家酒吧不是清吧,强烈的鼓点和杯壁碰撞的声音不绝于耳,喧闹嘈杂,可以盖过一切邻座交谈的声音。但江昭依旧慎微地压低了音量,避免被他人听见,给纪乔真带去麻烦。

纪乔真神色却很轻松,和他说:“郁斯年可能暂时离不开郁宅了。”

听到这个消息,江昭惊讶得无法用言语表达,听起来……像是纪先生和少爷的情境截然颠倒了?

纪乔真解释说:“是郁呈则回来了。”

在这个世界,郁氏权势滔天,郁斯年如同游走在一切约束与条框之外,目前唯一能绊住郁斯年脚步的只有他的父亲。这是纪乔真在佣人们聊起往事时猜到的,郁氏家风严苛,对长辈态度尊敬,从不忤逆。所以他掐准时间在郁呈则回国前夕离开,郁氏的滑坡必然已经引起了他的注意。

江昭由衷地为纪乔真重获自由感到高兴,但仍然有些不安:“但是以后……”

郁呈则可以拦着郁斯年一时,又怎能拦得了一辈子?

“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纪乔真不疾不徐道,“你不用叫我纪先生,也不用称您,喊名字就可以了。阿昭,我们已经是很好的朋友了。”

江昭被这样的称呼和定位暖化,眸中荡开笑意。他珍惜和纪乔真交谈的每一秒,直到看见酒吧主管的身影,才恋恋不舍地收住话题。

纪乔真和江昭暂别,朝温瑶落座的位置走去。

从走进酒吧伊始,聚焦在纪乔真身上的视线一直没少过。摇曳变幻的灯光把他立体的五官映照得惊艳非凡,气质却纯净得惊人 ,置身这片喧嚣之中,让人想不注意都难。前来搭讪纪乔真的人并不比搭讪温瑶的少,男女兼有,眼神直白而热烈。

江昭工作的时候,余光不时地在纪乔真座位附近来回,确保他的安全。

温瑶借酒浇愁,断断续续和纪乔真倾吐着内心苦闷。说着说着,醉意渐渐上来,突然站起身,直勾勾地盯着他。

江昭察觉到异常,及时走上前来,眼疾手快地扶住了喝醉后脚步趔趄、往纪乔真身上靠去的温瑶。

“纪先生,需要帮忙么?”

纪乔真点了点头。

温瑶睁圆了眼睛,辨别出眼前的人并不是纪乔真,迷迷瞪瞪地推搡着江昭,喃喃道:“放开我。”

纪乔真让江昭把她安置在座位上,和她道:“温瑶,你喝醉了。”

纪乔真嗓音低润悦耳,自带安抚人心的力量,温瑶听话地安静下来,却执着地盯他着看,双颊红得不像话:“纪乔真,你今天帮了我这么多次,让我把恩情还给你好不好?”

纪乔真点了点头:“可以,但不是现在。”

温瑶醒时发现自己躺在一张陌生的大床上,脑海中的警铃声登时嘟嘟嘟地响了起来。她一个鲤鱼打挺坐直了身子,扯过被子挡住胸口,忐忑地环顾四周……

她正位于一所高档酒店的房间里,床单被褥干净整洁,身上衣服完好,旁边也没有其他人,证明没有任何意外发生。

温瑶松下一口气。

她揉着昏沉作痛的太阳穴,慢慢回想起昨晚发生的一切。她好像是喝酒喝断片了,后面发生的事情鲜有记忆,只记得陪同她的人是纪乔真。

温瑶目光一转,在床头柜上看见了一张便利贴,她小心翼翼地捏起,纸条上的手写字体惊艳漂亮。阅读完上面的文字,她的唇角扬起一个灿烂的弧度。

纪乔真让她醒后去昨晚酒吧的吧台,这意味着昨天是纪乔真把她送来了这里,而且一直在等她。这样的推测让温瑶心底咕噜噜地冒起粉红泡泡,如获至宝地把便利贴折叠进口袋,翻身下床。

昨天纪乔真带她来纪家之

前,她回了趟宿舍拿包,现在温瑶无比庆幸自己有携带化妆品的习惯。她在洗手间娴熟地收拾仪容,化好淡妆,不一会儿后,镜中出妆的少女精致妍丽,娇媚动人。

温瑶对自己天生的容貌感到满意,迈着轻盈的脚步前往酒吧。

满心欢喜之下,温瑶却没有在吧台看见纪乔真,只看见了江昭。

她一眼认出了这位纪乔真的朋友:“你好,请问纪乔真在这里吗?”

“他昨天晚上就走了,他让我把这个给你。”江昭说着,把一个信封递给了她。

温瑶以为这是封情书之类的信件,耳廓泛红,故作镇定问:“江昭,你……觉得纪乔真是怎样一个人?”

江昭微微一愣,不禁想起了宋砚第一次问他的时候,他下意识答道:“他很好看。”时至今日,“很好看”依然是纪乔真留给他的无法更改的印象,但这样概括并不全面。

江昭认真回答道:“很好一个人。”

江昭至今记得,在得知他的家人需要一笔高昂手术费后,往昔的亲朋好友全部失联,零星几个能打通电话的也找尽各种由头搪塞。过去他在郁氏工作,即使只是佣人,薪水也比一般工作要高上许多。每次朋友遇到困难,他都会毫不犹豫地伸出援手。如今情势颠倒,善意却未获得任何回报。

江昭坐在医院长廊上,人生中第二次体会到残酷现实和人情冷暖,眼泪在面颊上划了一道又一道。满心绝望的时候,是纪乔真二话不说往他的账户里转了一笔巨款,哪怕自己向他提起的口吻云淡风轻。这让他已经被冻得麻木僵硬的心脏瞬时苏醒,转暖回春。

江昭最开始以为他对纪乔真是感恩,直到后来点点滴滴的相处,渗入日常的关心,他惊觉纪乔真在他心中占据到一个旁人都无法取代的位置。

江昭沉吟半晌,忐忑地问:“你该不会喜欢他吧?”

温瑶神秘一笑,没有否认:“不告诉你。”

江昭喉头动了动,心道纪乔真喜欢男人,转瞬一想又觉得未必,他比其他人都清楚,纪乔真不爱郁斯年。就算是,这样说出去也非常不好。

江昭最终垂下眼帘,什么都没有说。

温瑶匆忙打开信笺,大致扫了一眼内容,眼瞳里的光却像退潮的海水,一点一点暗淡下去。她翻出手机,来回扒拉通讯录,这才发现没有存纪乔真联系方式。纪乔真更没有主动留下,这才选择留纸条的方式。

温瑶神色灰败地向江昭求助“能不能把纪乔真的电话给我?”

江昭没有立刻答应下来,纪乔真只让他确保温瑶的情绪不要太偏激,其他的都没有嘱托,只好委婉道“可能还要问一下他。”

温瑶继续求情“我找他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说,借你的手机,让我和他打个电话好不好”

江昭犹豫片刻,还是点下了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