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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琰坐在餐厅里面,眼睁睁看着他们三个上了飞行器,莫名感觉便宜爹就像掉进狼窝的大白羊,而自己则是多余的,皱眉按着耳麦道:“快回来。”

回来?什么回来?

托帕兹讨厌一切阻止自己去购物的杂音,他降下车窗,摘下耳麦丢到了马路上。一名骑着脚踏车的虫崽刚好经过,直接碾了个粉碎。

“刺啦——”

唐琰耳朵被炸麻了,他摘下耳麦,低着头好半天才缓过来,然后无声飙了一句国骂。

**。

唐琰缓缓吐出一口气,最后决定回去再收拾托帕兹。他看了眼腕上的时间,拿着花起身离开了餐厅,朝着军部赶去。

林赛部长今天值班。他正坐在医务室里喝咖啡,享受这片刻的清闲时光。自从唐琰到了医务室工作,他每天的病患量简直翻了几倍不止,今天好不容易唐琰休假,这才能忙里偷闲。

于是当他看见唐琰去而复返时,直接呛了一口咖啡:“咳咳咳……你……你怎么回来了……不是放了你两天假吗?”

唐琰把外套随手搭在椅子上,然后整理了一下怀里鲜艳欲滴的玫瑰,搁在桌子一角,这才道:“待在家里没什么事,所以就过来了。”

这个理由可真够糟糕的。

林赛部长还没来得及吐槽,目光就被桌角那束浓烈如火的玫瑰吸引了视线,诧异道:“有雌虫送你的吗?我的意思是,它非常漂亮。”

唐琰:“谢谢,我自己买的。”

好吧。

林赛部长心想这只雄虫的眼光意外的还可以。他重新坐回位置上,正准备抽出纸巾擦一擦身上的咖啡污渍,结果就听唐琰道:“今晚我来值班吧。”

林赛部长看了他一眼:“我可以知道原因吗?”

唐琰的性格一直干脆利落,他语气淡淡:“抱歉,不可以。”

“如果今天由你值夜,那么我就可以休息了,为什么不呢。”

林赛部长已经不知道现在的年轻雄虫都在想些什么了,只觉得唐琰是个怪胎。他搁下咖啡杯,又简单收拾了一下东西,离开医务室下班了。

不大不小的医务室顿时只剩下了唐琰一个人。

那些军雌只知道唐琰今天休息,并不知道他半路又折返了回来。于是一天也没有什么病患,清清冷冷,显得很安静。

唐琰坐在桌前清理着病历本,时不时看一下时间,然而从晚霞漫天一直等到夜幕漆黑,时针已经指向了半夜12点整,还是不见谢莱恩的身影。

桌角的玫瑰花依旧鲜艳,只是露水已经干了。

唐琰摩挲着手腕上的通讯器,若有所思,最后拉开椅子起身,准备去楼下的保卫处问问情况。然而刚刚走出医务室的门,一抹黑影便忽然踉跄着倒进了他怀里——

带着一股浓烈的血腥气。

唐琰瞳孔微缩,本能接住了对方,借着月色看清了他的模样,却发现竟然是谢莱恩,心脏不由得咯噔了一瞬:“谢莱恩?”

谢莱恩甚少……不,他从来没有如此狼狈的出现在唐琰面前。此刻却好似刚刚经历过一场血战,军装破损,满身都是血痕,脸颊也沾着斑驳血迹,实在与以往优雅高贵的模样大相径庭。

谢莱恩借着唐琰的搀扶勉强站稳身形,面色苍白,透着虚弱。随即对他扯了扯嘴角,带着几分歉意:“阁下,很抱歉,我们归营的时候遇到了兽潮袭击……真希望我没有迟到……”

唐琰注意到谢莱恩的右臂好似被野兽的利爪抓过,留下了三道深可见骨的伤痕,膝盖处也有擦伤。皱了皱眉,忽然将他一把打横抱起,走向了病床。

谢莱恩略惊了一瞬,下意识攥紧他的肩膀:“阁下?”

唐琰没有说话,俯身将他放在病床上,随即转身打开了照明灯,在储物架上翻找出了一支蓝色药剂。这是军部最新研发的特效治愈药,不过因为产量稀少,所以很少动用,林赛部长一直当宝贝似的护着,谁也不让碰。

但药品如果不能用在病人身上,放着就成了垃圾不是么。

唐琰用的心安理得。他用注射器吸入药剂,然后走到了病床边落座,微凉的指尖拂过谢莱恩领口,飞快解开了他的衬衣,然后对准臂膀处缓缓注射了进去。

谢莱恩低低闷哼一声,没有动。他抬眼看向唐琰,虽然模样狼狈,可依旧带着瑰丽的风情。斑驳的血痕在他的身躯上更像一幅造物主精心创造的画。

谢莱恩不满意自己现在的样子,声音沙哑道:“阁下,真糟糕,这和我想象中的见面一点也不一样……”

唐琰找来纱布,替他的伤口包扎消毒,终于说了一句话:“嗯,跟我想象中的也不一样。”

他们之间的距离极近,谢莱恩不可抑制嗅到了唐琰身上的信息素味道,因为血液刺激本就翻腾的精神力愈发躁动起来,疯狂叫嚣着什么。

谢莱恩呼吸急促了一瞬,浑身冷汗涔涔。也许他不该在这个时候来找唐琰的,实在太危险了。谢莱恩咬牙撕开了自己的衬衫,线条流畅且富有爆发力的脊背顿时暴露在唐琰眼前,他紫色的眼眸此刻已经趋近于暗红,勉强维持着理智道:“阁下……请给我注射三针抑制剂……”

他说完,又觉得实在危险,冰凉的手紧紧攥住了唐琰的衣袖,断断续续道:“不……您还是去找保卫处吧……我随时可能会虫化……他们有电子镣铐……”

唐琰没想到谢莱恩这么快就进入了二次精神力暴乱,选择性忽略最后一句话,立刻起身在药架上飞快翻找着抑制剂,然而林赛部长总是喜欢乱放东西,病历如此,药也是如此,唐琰找了半天也没找到。

不知是不是因为特效药的催化,谢莱恩只觉得这次的精神力躁动比以往来得还要猛烈。他不想伤害唐琰,强自忍耐着,然而双眼却还是控制不住地变得猩红一片,虫纹在后背若隐若现,灼热滚烫。

“哗啦——”

身后陡然响起一阵东西摔落的声音,唐琰下意识回头,却见谢莱恩不知何时倒在地上,痛苦蜷缩成了一团。瞳孔细缩成了针尖大小,与凶狠的动物无异。

他匆忙间只找到了两支抑制剂,见状也顾不得什么。上前把谢莱恩扶到怀里,对准他的脊背注射了进去,然而这似乎并不足以平息什么。唐琰身上淡淡的信息素反而使谢莱恩更加痛苦。

他的信息素只要再浓一点,就可以填平欲壑,但只有零星一点,只会让人食髓知味,贪得无厌。

谢莱恩的理智已经消失殆尽。他本能顺着那个令他食髓知味的源头靠近,炙热的吻在唐琰后颈处来回流连,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渴望什么:“阁下……唐琰……”

谢莱恩跨坐在唐琰身上,眼尾熏红,声音沙哑破碎。他握住唐琰的手放在自己身上,不知道怎么做才能好受一些,只能努力向他贴近。

近一点,再近一点……

谢莱恩在黑暗中寻觅到唐琰的唇,磕磕绊绊吻了上去,便如瘾君子找到了那个令他迷恋的东西,一发不可收拾起来:“请把您的信息素给我……”

谢莱恩胡乱吻着他,胸前摩擦着唐琰的外套,直到红肿起来。他好似荒漠中饥渴的旅人,不得到水就会立刻渴死,喉间发出低低的呜咽,隐隐带着哭腔:“信息素……求您给我好么……给我……”

唐琰被谢莱恩一连串的举动弄懵了,未成年雄虫哪儿来的信息素。他用力按住谢莱恩的动作,艰难想去寻找第三支抑制剂,然而力气根本比不过出于暴乱状态的雌虫,很快便被反制住了。

“求您……给我……”

谢莱恩毫无章法的亲吻着唐琰,笨拙而又难耐。身上的玫瑰花香馥郁惑人,夹杂着浅浅的血腥甜味,形成了致命诱惑。

唐琰的后颈又开始滚烫起来,大脑一片空白,只有鼻翼间的玫瑰花香是如此清晰。他好似受了什么诱惑,喉结滚动,忽然一个翻身将谢莱恩压在了身下。

撕碎那朵玫瑰,并吞咽入腹。

唐琰的大脑给他下达了这样的指令。他静默一瞬,忽然毫无预兆吻住谢莱恩的唇瓣,温柔不失力道的搅弄着,直到对方软成了一滩水。

谢莱恩紧紧抱着他,任由唐琰埋首在自己颈间,恍惚间有什么东西触碰到了对方温热的唇舌。殷红一点。他眼神涣散的看着天花板,控制不住仰头,脆弱的喉结暴露在空气中,犹如濒死的天鹅。

不够,还是不够……

他们在地上来回翻滚,抵死亲吻,谢莱恩的虫纹却依旧灼热。他在唐琰耳畔呜咽喘息,难掩痛苦,眼尾红晕愈深,好似要滴出血来。

“唐琰……阁下……给我您的信息素好么……信息素……”

他要唐琰的信息素……

只要,唐琰的……

属于唐琰的……

一阵阵低语呼唤终于让唐琰回归了几分理智,恍惚间他好似从杂乱的地板上看见了一支熟悉的药剂,艰难伸长手臂捞了过来,找到注射器,对准了谢莱恩的脊背。

唐琰怕伤了他,用力按住谢莱恩,声音低沉道:“别动——”

下一秒,针尖刺破皮肤,药剂顺着被缓缓注射进了体内。

谢莱恩本能想挣扎,但又依靠着所剩不多的理智勉强忍住了。他痛苦闷哼出声,身形一阵痉挛颤抖,末了终于泄力似的倒在唐琰怀中,彻底安静了下来。

唐琰坐在地上,背靠着墙,缓缓吐出一口气,身上的衬衫已经被汗水浸透。他勉强聚起一丝力气,踉跄着把谢莱恩抱到了床上,然而正准备起身的时候,却忽然被人攥住了衣领——

唐琰低头,猝不及防对上了一双紫色眼眸,眼尾红晕未退。谢莱恩躺在病床上,气喘吁吁的看着他,神情难掩认真,忽然声音沙哑的问道:“阁下,您知道我喜欢您的,对吗?”

如果以前还能装作不知晓,但今夜的一场吻,已经把窗户纸彻底捅破了。月色静谧,空气也因为这句话凝固了一瞬。

谢莱恩重复道:“阁下,您知道我喜欢您,对吗?”

唐琰闻言陡然陷入一阵静默,他撑在谢莱恩身侧,低头注视着他,良久后才缓缓出声:“……谢莱恩,我只是C级,并不足以抚平你的精神力暴乱。”

谢莱恩忽然笑了笑,在夜色中尤为动人:“阁下,我从来无惧死亡,一支高贵的玫瑰只需要自由地活着就够了,如果苟延残喘,那么它与杂草无异。”

他语罢,攥住唐琰衣领的手紧了紧,下巴微抬:“所以,现在请告诉我,您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