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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兰德却没察觉。他想起自己还有公事要办,干脆整理好衣服把阿绥拉到了书桌旁边:“要不我教你写字吧,你还不识字,趁现在早点学。”

阿绥也没拒绝。

白兰德翻找出一摞练字本,又拿了一只钢笔给阿绥,在纸上写了四五个字教他读音,然后就让他自己慢慢练习了,自己则在书桌旁边另外找了个椅子,开始写检讨书。

阿绥发现萨利兰法的字有些奇怪,感觉像是地球文字打乱拼凑上去的一样,他囫囵也能认识几个。

例如白兰德正在写的东西,开头三个大字和“检讨书”很像。

阿绥冷不丁出声问道:“你在写检讨吗?”

白兰德没想到阿绥会问这个,也没瞒他:“嗯,写几千字就行了。”

白兰德一生规行矩步,从来没犯过错,检讨书还是第一次写,看起来难免有些生疏,字斟句酌。

阿绥在旁边偷看,在一堆奇奇怪怪的字里挑自己认识的读,居然还真让他发现了几个熟悉的字眼:

“失职”、“逃脱”、“请求停职”。

阿绥心想白兰德该不会是因为放走自己和许岑风被罚了吧?有心想问,又不知道怎么开口,于是只能在旁边欲言又止地盯着对方。

白兰德写报告的时候很认真,神情专注,眉头偶尔会微微蹙起一瞬,侧脸在暖黄的台灯下泛着玉一般的色泽,将“漂亮”两个字诠释到了极致。他修长的指尖捏着签字笔,无意识转了几圈,衬衫袖子挽到手肘,气质却又不像以前那么温润,反而添了几分禁欲感。

阿绥的视线太具侵略性,白兰德仿佛察觉到什么,偏头看向了他:“怎么了?”

阿绥摇头表示没什么,然后把自己练完的字递给他看:“我写完了。”

白兰德心想怎么这么快,他接过本子翻开了几页,原以为阿绥是赶速度瞎写的,结果没想到上面的字迹古朴飘逸,处处都透着笔锋和力道,比他写的还要漂亮,不由得愣了一瞬:“这是你写的字?”

阿绥点头。

白兰德有些诧异:“你不是不识字吗?”

阿绥拿起桌上的书随手翻看了几页:“我太爷爷小时候就教我练毛笔字了,我不是不识字,我就是不认识你们这里的字。”

阿绥小时候学了很多东西,射箭骑马琴棋书画一个都没落下,只是刚穿越就掉到了星盗窝里,一身才华没处施展罢了。

阿绥语罢看向白兰德道:“我还会弹琴骑马,射箭画画。”

白兰德静等他的下文。

阿绥支支吾吾:“我不是什么都不会。”

白兰德笑了笑:“我知道。”

阿绥迎着他温柔的笑意,忽然有些不好意思,虽然穷得身无长物,但还是犹犹豫豫问道:“那我……那我能不能送你一个东西?”

白兰德闻言一愣。

阿绥还会折纸。

他刚才用桌上的纸折了一个漂亮的爱心戒指,语罢递给白兰德,语气认真而又郑重道:“这个纸戒指送给你。”

他语罢又补充了一句:“等我以后挣了钱,给你买个金的。”

在阿绥的印象里,金子就是最贵最好的。

白兰德没想到自己会收到阿绥的礼物,他垂眸端详着手里的这枚纸戒指,然后戴到自己的无名指上试了试,结果发现大小刚刚合适,心尖忽然软了一瞬:“为什么要送我戒指?”

阿绥不会叠别的了,闻言摇摇头:“没有为什么,就是想送给你。”

他更想送自己的那把剑,剑更值钱,可惜白兰德不要。

白兰德想说萨利兰法都是雌虫给雄虫送礼,罕少有雄虫给雌虫送礼的,但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他喜欢阿绥的礼物,并且希望以后还能收到。

白兰德搁下笔,无意识摩挲着手指上的戒指:“这个是纸的,戴久了会坏,你以后会送我别的礼物吗?”

阿绥半跪在椅子上靠近他身侧,支着下巴认真许诺:“以后我每年都给你送礼物,送到一百年为止。”

白兰德疑惑:“为什么是一百年?”

雌虫的寿命有足足两百年。

阿绥掰着指头数了数:“因为我只能活一百年啊,我今年已经二十多了,练过武能活的久一点,差不多还剩一百年。”

他的太爷爷今年已经139岁了。

阿绥没有太爷爷那么厉害,所以他给自己定下的寿命是120年。

白兰德心想阿绥到底是哪个奇怪的地方出来的,每天都在说胡话。他摇摇头没有在意,找了一个昂贵的雕花木盒把戒指放进去保管好,免得不小心弄坏了。

晚上洗澡的时候,白兰德总是会控制不住想起阿绥刚才的许诺。他站在花洒下方,背靠着冰凉的瓷砖墙,心想萨利兰法的雌虫果然都大同小异,雄虫稍微说一点好话就能把他们迷得晕头转向。

虽然白兰德觉得自己不算那种虫。

虽然他确实为阿绥的话心颤了一瞬。

白兰德打湿头发,伸手摸向旁边的架子,结果发现洗发水用完了,隔着门喊了一声:“阿绥?”

浴室门打开了一条缝隙,阿绥探头问道:“怎么了?”

白兰德被水雾模糊了视线:“你打开储物柜看看,里面有没有洗发水。”

阿绥闻言回去翻找片刻,拿了一瓶洗发水走进浴室,他撕开包装放到洗漱架上,见白兰德的头发已经长到了腰际,出声询问道:“要不我帮你洗?”

白兰德闻言动作一顿,不知该不该拒绝。

阿绥见状就当他默认了,他挽起袖子挤了一点洗发露,然后揉搓出泡沫认真帮白兰德清洗那头绸缎似的漂亮金发。

星网上的视频说了,南部的雌虫都漂亮,爱臭美,爱干净。他虽然不知道白兰德臭不臭美,但对方爱干净肯定是毋庸置疑的。

白兰德也没拒绝,他在一片潺潺的水流中转身抱住了阿绥,伸手攥住对方湿透的衣角,见雄虫认真给自己洗着头发,莫名想起了今天那场戛然而止的吻。

白兰德有心补偿,伸手解开了阿绥的腰带,他咬了咬雄虫的耳垂,声音在水流中有些模糊不清,像一场旖旎的梦:“阿绥,我帮你?”

阿绥闻言动作一顿,既不拒绝,也不接受,仿佛在思考什么。他的双手慢慢滑落下来,落到了雌虫精瘦的腰间,垂眸的时候眉眼显得格外深邃,像一副干净的水墨画,纯粹而又漂亮:“我……”

阿绥声音暗哑,显得迟疑犹豫,他将白兰德抵在墙上温柔亲吻,过了好半晌才红着脸缓缓吐出一句话:

“你能不能教我……怎么标记你?”

标记代表着占有。

星网上的视频说,如果你想和一只雌虫在一起,那么就必须标记他。

阿绥今天正看到关键地方,结果就被白兰德发现了,他刚才偷偷打开光脑,没有密码也登不进去,只能寻求雌虫的帮助。

白兰德的心跳顿时漏了一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