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重合 (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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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只为了解决一下自己的疑惑,阿舍尔冲着星球首席南森弯了弯眉眼,轻声道:“没事,我只是好奇地问一下。”
南森也勾起唇角,对虫母回之以一个极具有魅力的笑容,“您能对我好奇,是我的荣幸。”
中间的小插曲看似并不曾在会议上引起什么变化,有关于“虫族新历”的问题则由阿舍尔拍板,决定继续沿用之前的。
至于阿舍尔在会议间好奇的内容,则被其他的星球首席惦记在了心里。
待会议结束后,其他一百多个星球首席急急忙忙又开了一场视频会议,但就是不带南森。
星球首席:就是排挤他!
南森:?
新开的线上会议室里——
一位金发的星球首席神情凝重,“你们说,妈妈提起那次会议,是不是有什么暗示?”
另一位寸头首席摸了摸下巴,“妈妈单单问了南森的名字,所以他提出来的这项内容,是妈妈在意的?”
“改革底层虫族的生活质量?在意虫族可持续发展?”
“妈妈是不是……对现阶段底层虫族的生活状况不满意?”
“等等,我懂了!”
寸头首席:“你懂什么了?”
“妈妈这是在点我们!”
“嗯?说说。”
“暗示,这是暗示你们懂吗?借着问南森那个虫屎的名字,让我们借机知道妈妈在乎的虫族底层的民生问题,委婉而且又照顾了我们的面子,显而易见,比起上层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妈妈更在意的是底层虫族的生活!”
说着,这位慷慨发言、身高足足两米的雄性虫族摸了摸微红的眼眶,“该死的,我应该再迟生几百年,我也是底层出生的,妈妈现在记挂底层,四舍五入不就是记挂我吗?这辈子值了……”
“不,还是现在好。”
金发首席反驳,“现在我们已经坐到了可以和妈妈视频、对话的位子,已经很好了。如果你现在从底层开始,要么能强大过我们这一批首席,要么就是把我们熬死,不然……想接触妈妈,简直是天方夜谭。”
虫族的残忍,表面看来在于弱肉强食、适者生存。
实则不然,当芬得拉家族被发展起来,成为了一整个由虫族构成的帝国后,原本被视作“残忍”的丛林法则,早已经被更新式的残忍取代——
雄性虫族千千万,可虫母只有一位。
从前虫母不在的时候,不论是高层、底层的虫族都见不着,便也只能在心里当念想;可当虫母被找到后,新式残忍便出现了:
只有高层虫族能真正见到虫母,至于更大基数的底层虫族,他们终其一生也只能通过视频来描摹虫母的模样;而想要见到虫母,那就必须有与之匹配的地位和能力,缺一不可。
这里全民皆兵,功勋是唯一提升地位、权利的途径。
可虫族社会,则是一座由雄性虫族们共同铸就的实心金字塔,处于塔尖的高级虫族数量有限却实力恐怖,他们的潜力、寿命因为等级上的优越而提升在了一个很难被打败的地位。
底层的虫群从零开始建功立业,如非天赋惊人到能一举挑战成功星球首席,不然以他们赚取功勋的时间限度,恐怕等虫母换代,都熬不到和阿舍尔真正见面的机会和位置。
这是虫族脱离原始时代后,在虫母问题上最为直观的残忍——
忙碌拼搏一生的底层虫族,就是金字塔的地基,他们是构成虫族社会的重要部分,但也是此生都难以跨越阶级、与虫母无缘的可怜子嗣。
他们生在了一个幸运又不那么幸运的时代。
闻言,寸头首席轻叹一声,“是啊,现在确实好……”
数位共同孤立了南森的星球首席在会议视频里面面相觑片刻,最终一致决定,今年的工作重点要放在底层虫族的生活建设上,争取明年会议上能被妈妈问起名字!
给妈妈打工,他们心甘情愿!!!
莫名促成了一场有利于底层虫族生活改革的阿舍尔对此一无所知,在结束会议后,他拒绝了虫群们的陪同,选择回房间午睡。
说是午睡,实则是阿舍尔想和难得出现的模拟器好好交流一番,毕竟他们之间还有好几件事情没解决呢。
房间内,时时刻刻都想和妈妈待在一起的虫群们围成一圈,像是第一次送家里小朋友上幼儿园的家长,几乎将房间围得水泄不通。
又是一个崭新的果盘被摆在桌子中央,同样搭配了新的毛巾手帕作为床褥、被子。
阿舍尔在旦尔塔的“伺候”下换上了睡裙,伸懒腰一般撑了撑身后的虫翼,这才被始初虫种拢着腰肢抱了上去。
“妈妈真的不需要我们陪您吗?”
对比阿舍尔,这群高壮的雄性虫族们才像是真正没断奶的那一个。
“不用,”阿舍尔冷酷拒绝,“你们该忙什么就去忙,我睡一觉起来了会叫你们。”
“可是妈妈这么小,用联络器也不方便。”乌云忧心忡忡,算盘珠子都快打在阿舍尔脸上了,“不然还是我留下陪您吧,我站在门口守着。”
……也不知道到底是谁陪谁。
阿舍尔又一次坚定拒绝,“没有联络器,我还可以用精神力,总之你们该忙就忙。”
顿了顿,坐在果盘上的小虫母忽然仰头,冲着虫群们露出了一个很好看的笑容——足以勾着他们的魂儿。
阿舍尔道:“你们知道的,我喜欢认真的男……雄性。”
“妈妈我正准备去再和下属讨论一下今天会议上的问题,跟过来就是想和妈妈说个午安。”迦勒的改口速度令人惊叹:“妈妈,我可以拥有一个工作前的午安吻吗?”
话都说在这个份上了,阿舍尔点点头,很快用一枚迷你的面颊吻,换取了一个心甘情愿工作一下午的子嗣。
一个来自妈妈的吻,别说是工作一下午了,就是工作一个月,虫群们都觉得值得。
围观了一切的乌云看得眼睛都红了。
于是,原本还一个个试图留下“陪睡”的雄性虫族们立马改口,张嘴是工作、闭嘴是午安吻,阿舍尔倒也没厚此薄彼,均蜻蜓点水一般蹭过他们的侧脸。
只是在轮到旦尔塔的时候,阿舍尔对于这位略特殊的子嗣,同样给予了特殊的待遇——那一枚吻落于旦尔塔的脸颊,但位置却更加偏下,只再错位一点,便是唇角了。
旦尔塔微怔,下意识抬手轻轻按住了还停留有战栗感的皮肤上。只是还不等祂继续感受,就被乌云一把挤了过去。
乌云:“妈妈妈妈该我了!”
阿舍尔:“……蹲下低头。”
“好的妈妈!”
……
十几号雄性虫族,加之过大的体型差距,阿舍尔感觉自己都要亲嘴麻了,这才终于收获了一片安静的空间。
成长了的子嗣们……也还是好哄的。
房间的门被关上,当室内只剩下阿舍尔自己的时候,他忽然道:“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吧,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
【滴,模拟器重连中……】
机械音后,从前只存在于阿舍尔大脑内的模拟器,终于出现了。
半空中,一道虚影浮现,看不清具体是什么形状轮廓,只隐约能分辨出它所在的位置。
此刻阿舍尔虽是只有巴掌大小,但身上的气势却并不落下乘,只冷着一张脸,安静等待着模拟器的回复。
空中的虚影颤了颤,熟悉的机械音响起,毫无起伏:“抱歉,之前发生了一点意外,需要我进行特殊处理。”
“……我只想知道,你答应我的事情还作数吗?”
阿舍尔并不想自己永远都和模拟器绑定,这种情况令他毫无安全感可言,就好像自己的大脑深处住着个怪物,哪怕它再有理智、有智慧,但那终究是不属于自己、且无法被彻底驯服的一部分。
尤其对于阿舍尔这样心性的人来说,他永远都无法将模拟器视作是自己的一部分。
是利己,是谨慎,也是相对强烈的自我保护。
“一直作数。”模拟器回答:“今天,我就是来处理这个问题的。”
顿了顿,在阿舍尔开口之前,模拟器继续道:“不过在此之前,请宿主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阿舍尔:“……你问吧。”
模拟器:“你为什么会说——意识碎片做过对不起虫族的事情?”
阿舍尔一顿,捏着小睡裙的手指下意识紧了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