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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整个画面里的情景很单一,哪怕他们看大半天都不一定能等到幼卵的活动,但只单单瞧着,对于虫群们来说都是一种莫大的安慰。

胜过无上的权利和财富。

甚至如果可以,散尽千金富贵,虫群也会想挽留这一刻。

数千万的虫群,都期待并渴望着有关于虫母的一切。

他们会为了妈妈而变得更加强大,他们也会为了能配得上妈妈而努力往上爬。

因为错过了六百多年前与虫母相遇的盛景,作为自遥远星球出生的草根虫族,想要接触到妈妈,便只能努力往上爬,这里不看身份地位,看得仅有他们自身的实力。

虫族社会近乎全民皆兵,这里不存在普通民众,存在的只有愿意做虫母手中刀刃的子嗣。

虫群深爱虫母,从前是基因的选择,但在芬得拉家族建立后,原有基因带来的吸引似乎早开始在无形中改变,变成了被填充了血肉和悸动的爱意。

……

这场直播一直持续到晚间才关掉,躺在饲育箱内的幼卵睡得东倒西歪,偶尔可爱得像是个懵懵懂懂、不会翻身,只会蛄蛹的幼崽。

据歌利亚所言,睡眠状态下的虫母大抵是无意识的,幼卵限制了他的活动范围,正常的侧身、翻身便会导致空间有限的卵膜小幅度动作,这才导致了把虫群们看兴奋的“蛄蛹”。

但哪怕知道了动作的原理,这也依旧不会影响虫群们的心情。

于是,遥远的始初之地上,近来流行的话题不是“六百年了找到妈妈了吗”,而是“今天你们看妈妈蛄蛹了吗”。

……

晚饭期间——

雄性虫族和白发子嗣们难得平和地坐在一张桌子上,而躺着幼卵的饲育箱则放在餐桌的正中央,二十多个子嗣目光灼灼盯着中央,连吃饭都不那么认真了。

要不是中途有歌利亚咳嗽作提醒,他不得不怀疑,其他几个虫族会把叉子戳进自己眼睛里。

甚至于,在座的每个虫族,都吃了比平常还夸张的饭量。

阿舍尔:一款格外下饭的妈妈。

就在这顿饭可能被硬生生延长至通宵的时候,主厨赫尔开口了,“……你们还没吃好?”

顶着白发子嗣像是看“饭桶”一般的眼神,乌云慢吞吞擦了擦嘴,“早吃好了。”

白发子嗣:?

哈提拧眉:“早吃好了你们还不走?”

“这不是在看妈妈吗?”乌云反问,“怎么,你们看着妈妈不下饭?”

说着,乌云盯着桌子中央的饲育箱,又格外有食欲地咬了一口烤肉。

很大一口。

被反问的白发子嗣们沉默了。

从前和虫母住在二等星球的郊区别墅时,有妈妈的餐桌上,他们绝对是加饭的那个,甚至偶尔妈妈有吃不下的剩饭,他们都格外愿意效劳。

——当然这样的机会很少,妈妈面皮薄,总觉得不好意思,每次都盯着赫尔给自己盛刚刚好的饭量,以避免子嗣们想吃自己剩饭的奇怪心思。

子嗣:可惜了,等下次妈妈不注意,多给妈妈盛点饭。

“那今天晚上,还是你们陪妈妈一起睡?”

天知道说出来这句话的时候,耶梦加得忍得有多用力,他差点儿就掰断了手里的银叉子。

“当然。”迦勒好整以暇,望着白发子嗣的眼底暗含挑衅,“毕竟只有我们陪着妈妈,妈妈才能早日出来,怎么?你们有什么不满意的?”

“怎么会不满意。”芬里尔一字一顿,他“轻”啧一下,半是提醒半是威胁,“除了陪妈妈睡觉,不许做其他多余的事情。”

睡觉是名词,“其他多余的事情”在这一刻指代任何动词。

这话一出,在座的其他虫群都挑了挑眉,他们隐秘又默契地藏下了某些白发子嗣们不得而知的小秘密,只流动有一种彼此悉知且享受的“美好”。

有些话题,虫崽勿听。

这一回,在虫群中大抵是有些领头地位在的旦尔塔开口,似乎算是应答,“当然。”

——他们自然不会主动做什么,但如果是妈妈想要,那就另当别论了……

毕竟,作为子嗣的义务,就是满足虫母的一切需求。

初出茅庐的白发子嗣们对上活了几百年的雄性虫族,还是棋差一着,在芬里尔带着兄弟们不情不愿回房休息时,抱着饲育箱、以旦尔塔为首的其他虫群则已经踏上了创始者号的最顶层。

安静的长廊,熟悉的房间,以及铺满整个房间的绒毯,和一张King Size的大床。

刚一进屋,饲育箱先被小心翼翼放在中央的桌子上,而同被安排在这一晚上进行“陪睡”的雄性虫族,则很自然地开始一边脱衣服,旁若无人。

一身腱子肉,除了能当做是吸引虫母目光的优势,放在同性别的虫族眼里,和一块死肉没什么区别,甚至抵不上幼卵上的半分折射光泽。

虫群:能吸引我们的只有妈妈。

赤身裸体的“男模”们在衣柜里各自放着睡袍,自从开启“孵卵”模式后,纽扣多、腰带紧的军服反而变成了累赘,一旦回到这间房里,虫群们便会格外自觉地换上睡袍——

敞口的V子设计,只需要一根腰带,轻松穿脱,掀哪儿都轻松。

“看好时间,前一个小时是轮到我的。”

穿好黑色睡袍,又把夹在衣服布料和脊背之间的深红色长发捞出来,旦尔塔轻扯系了活结的腰带,低声道,“到时候没有换班的,我不会提醒。”

非但不提醒,还会理所应当地延长自己陪伴、孵化妈妈的时间。

穿着身白色睡袍,配上一头粉毛的伽玛像是清清爽爽的年下时髦小奶狗,他立马表态道:“我就是忘记自己叫什么名字,也不会忘记这事儿。”

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乌云揪着自己的深v领开,一边审视自己的胸肌形状,一边反问道:“怎么?妈妈起的名字你说忘就忘?”

“不、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

一着急,红晕遍布伽玛的脸颊,很快又蔓延至胸膛。

偏偏迦勒还火上浇油,“啧,录音了,等妈妈出来以后必须给他听听,原来你不喜欢自己的名字啊!”

“哎!不是啊,我、我没有这样想……”

伽玛:百口莫辩.jpg

“行了,别吵了。”

缪不耐烦地掏了掏耳朵,在一众穿睡袍的虫群里,来自大海食骨虫族老大更有一种别样的粗犷,只穿了条大短裤,就盘腿坐在了地毯上,“旦尔塔,临睡前给我看眼妈妈。”

才把幼卵从饲育箱里小心捧出来的旦尔塔,把手臂伸直了一厘米,假意大方:“看。”

缪:……

“等等,你为什么不穿衣服。”迦勒眯眼。

缪:“少管。”某些小心思不足以为蠢货所知。

虫群之间的和谐、不和谐均与虫母有关——

妈妈在,他们假装兄友弟恭、相互团结,但也不妨碍彼此暗戳戳地吃醋、拉踩。

妈妈不在,他们争锋相对、大打出手,也会在过去思念虫母的数百年里,以挖彼此的伤口、争辩妈妈到底更喜欢谁为乐。

对于这几个最经常吵起来的虫群,旦尔塔懒得理会,正当祂准备拢着幼卵上床时,熟悉的“咔嚓”声又一次响起。

“——什么声音?”

只一瞬间,所有的雄性虫族都安静了下来,一个个围到床边,探着脑袋看向旦尔塔的手掌。

两只蜜色的大掌捧出一个鸟巢的形状,珍珠白色的幼卵安安静静地躺在中央,但原本那截裂缝,则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向四周扩散。

歌利亚:“妈妈应该要孵化了。”

接连两日,整整48小时,幼卵汲取虫群们的体温和信息素的时间满打满算,至少都在47个小时以上。

不论是白天夜里,他们就不曾让幼卵周围离过看顾对象,相互混合的信息素也在两天里彼此交融,带有共同的目的,渗透幼卵,钻至虫母的各个身体部位。

——他们用自己的信息素将妈妈腌入了味儿,也同样催化了幼卵的生长。

伽德反应迅速,立马拿了联络器来拍摄记录;迦勒做着深呼吸,靠近观察时甚至有些手抖。

歌利亚面色不变,只是那截被他捏在掌心里的腰带已经皱巴到不忍直视。

而捧着幼卵的旦尔塔,则又一次体验到了心脏剧烈跳动的冲击感。

此刻,轻易就能被两只手拢住的幼卵颤了颤,蜷缩在内部的生命缓缓苏醒,又一次感知到了热。

……

这几天阿舍尔的状态很混沌,清醒的时间很少,大部分都是在休眠中度过,且每一觉的时间都很长,总令他有种摸不清时间流逝的恍惚感。

像是回到了母体。

不论什么时候,只要他清醒,那一定是在狭窄到刚刚好包裹自己的卵膜内,视线里是一成不变的浅肉粉,周围是黏腻温热的卵液,幼卵周围则必然是虫群们热乎乎的□□。

从不间断。

属于虫群们的信息素彼此交错着缠绕在阿舍尔的周围,从发丝、耳廓到颈窝,又从胸膛腰腹延伸至腿根。

缭缭绕绕如薄雾般无色无形,却又因虫母和子嗣之间的关系而充满了古怪的吸引力。

受到吸引的信息素可比不上它们的主人好沟通,一个个变成了只会往温暖腹地里钻的“蛇”,似乎在寻找一个适合的冬眠场所。

而虫母的身体里,大抵也只有一处是最得它们心意的冬眠之地。

青涩又温暖。

无需实质性的轮廓,也能够让虫母湿得一塌糊涂。

在这样反反复复的昏沉与短暂清醒的交替里,在阿舍尔自己都不曾注意到的时候,那对从他肩胛上生长出来的虫翼彻底平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