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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是再忠诚乖巧的孩子,在唯一的母亲面前,他们也依旧会存在独占欲,只不过平日里他们更习惯性地藏起心思罢了。

“啧,”耶梦加得揉了揉脑袋,“除非能有别的办法……我最近翻了很多人类世界的文学作品和母婴科普读物,他们这里是允许幼崽喝奶的,而且还会被母亲抱着。”

哈提眼睛一亮,满脸羡慕,“人类幼崽吃这么好?”

要知道在虫族,可从来不存在温柔和母性——虫母身上的母性是大多数雄性虫族们仅能感知到的外部吸引,但对于真正由虫母诞下的虫崽来说,他们的生长经历不亚于荒野求生。

首先,体质薄弱的虫母拥有众多子嗣,他的注意力会不平均地落在每一个虫族的身上,来自子嗣的伺候、来自伴侣的讨好,交配和产卵时的疲惫。

往往真正与虫母有血缘关系的虫崽其实得不到什么关注,就连那些自虫母体内分泌出来的虫蜜、蜜露,也仅有强大的成年虫族才能拥有浅尝辄止的机会。

斯库尔嗤笑一声,“你还能变成幼崽?”

“……这也是个思路。”赫尔摸了摸下巴。

芬里尔皱了皱眉头,“不是吧?你来真的?这真能行吗?”

哈提兴奋地怪叫一声:“要是真的,那我岂不是能变成幼崽然后呜呜呜!”

耶梦加得捂住了缺心眼儿弟弟的嘴巴,压低声音道:“安静点,别吵到妈妈了。”

在几兄弟将信将疑的目光里,赫尔轻声道:“试试不就知道了?”

说着,他从兄弟们蹲守讨论的位置站起来,他向后走两步到空地上,一边活动手脚,一边道:“本来我们现在的模样,也都是按照妈妈的喜好进行捏造的,那么现在尝试把外形年龄降低,应该也是行得通的……”

正如赫尔所言,雄性虫族的拟态本就是为了讨好虫母的审美而诞生,如果某天虫母忽然改换了审美,他们也依旧可以顺着虫母的新喜好进行延伸,再次拥有新的外形。

理论与实际结合,这样的变化对于雄性虫族来说并不难。

很快,包裹在赫尔身上的衣服开始变得宽大松垮,而他那副身高腿长的青年模样却在肉眼可见下缩小,在不到一分钟的时间里,变成一个彻头彻尾的人类幼崽。

还是白发冷脸款的。

“嚯!”芬里尔上去就是实实在在的一巴掌,差点儿把幼年体的赫尔给拍得脑袋砸地里,“和我见过的人类幼崽一模一样!”

赫尔翻了个白眼,“粗手粗脚的别碰我。”

“好像啊……看起来好弱小,没有任何攻击力。”哈提喃喃道。

下一秒,披着宽大衣服的白发幼崽徒手掰断了一根小臂粗的木头,“哦?”

哈提“嘿嘿”一笑,打哈哈道:“短小精悍,浓缩的就是精华!”

只有耶梦加得提出了质疑,“……问题,人类幼崽喝奶的年纪,比你这还小很多。”

身体变小,声音也变细变嫩的赫尔小大人似的拧起眉头,“小多少?”

耶梦加得比画出了大半米的长度,“你至少得再截掉这么多,就你现在这个大小,妈妈抱一下你得闪着腰。”

赫尔:“……行,我再试试。”

与此同时,刚刚从楼上下来的阿舍尔正好站在门口,或许是子嗣们太过沉浸于这件事情,以至于谁都没注意到原本该在房间里的虫母,突然就站在了他们面前。

阿舍尔扫了一眼落在地上的衣服堆,认出了这些是属于赫尔的,“就你们?赫尔呢?”

几个子嗣:“呃……”

所以该怎么解释,为了缓解虫母分泌虫蜜的特殊情况,他们想到的办法是自己变成幼崽,然后承担这该死的甜蜜烦恼。

就在子嗣们不知道如何作答的时候,衣服堆里传来窸窣,下一秒,一个长着短白毛发的婴儿颤颤巍巍从衣服堆里爬出来,赤条条、光秃秃,有种刚降临于世的脆弱感。

然后——咔,

白毛婴儿刚刚向前爬了一步,就不小心压断了躺在地上,有成年人小臂粗的木棍。

尴尬的寂静后,婴儿版本的赫尔缓缓抬头,冲着无言的虫母露出了一个无齿的微笑。

还别说,挺可爱的。

阿舍尔:……

微妙地,他和他们感到了几分实质性的尴尬。

阿舍尔:“所以……你们这是在尝试新的拟态?”

哈提一笑,正准备说什么,就被耶梦加得捣了一拐子。

哈提:?

然后他接收到了来自兄弟的挤眉弄眼。

哈提:“……你眼皮子抽了?”

“咳咳,”耶梦加得翻了个白眼,立马看向阿舍尔道:“是的,妈妈。我们只是在尝试新的拟态。”

他冲着比较上道的芬里尔挤了挤眼。

作为大哥的芬里尔立马表示“明白” ,他上前一步,团吧团吧地上的衣服,“随手”就把婴儿版本的赫尔给提溜在了半空中。

姿势豪放,不像是在抱小孩儿,反而像是抓武器。

芬里尔绞尽脑汁,为兄弟们想出了一个比较合理的理由,“……我们在街上看到了其他叫妈妈的人的样子,就想模仿一下……妈妈,你觉得可爱吗?”

说着,被芬里尔单手提住后颈的幼崽赫尔就被晃悠着,在阿舍尔的面前甩了甩。

……看起来仿佛会甩断脖子。

“是、是挺可爱的。”阿舍尔想,帝国的儿童保护协会看到这一幕,想必会把他们一群都扭送到看守所里吧。

他道:“……给我抱抱吧?”

芬里尔一愣,有些微妙地看了一眼幼崽赫尔,将自己这位没牙的秃头兄弟递了过去。

然后在一众白发子嗣羡慕嫉妒恨的眼神里,年轻又漂亮的虫母小心翼翼接过幼崽,他像是一位新手妈妈般,浑身上下闪烁着温和又母性的光辉,虽然动作有些生疏,却还是把看起来脆弱的孩子拢在了自己的臂弯里。

青年的胸膛很温暖,那是流淌着血液和脉搏的悸动,那一刻紧贴在虫母怀里的赫尔,甚至能清晰地感知到对方每一寸脉络深处的声音。

温柔又甜蜜。

谁都会为妈妈倾倒的。

谁都会的。

这一晚,赫尔得到了“新手妈妈”尝鲜性的拥抱、喂饭待遇,在全部白发子嗣几乎咬碎一口大白牙的红眼注视下,他被阿舍尔抱着轻轻放在床上,掖了掖被角,并得到了两个分别落在额头和脸颊上的晚安吻。

作为虫生第一次的大满贯胜利者,赫尔在兄弟们羡慕嫉妒的眼神下,弯了弯嘴角,又一次露出了无齿笑容。

其他子嗣们:该死的,落后一步……

同样准备休息的阿舍尔注意到了孩子们之间的硝烟味,他只是有些好笑地挨个送出了晚安吻,把这群总能给他带来快乐的白发子嗣们推出了房间。

……拟态成幼崽,也是够奇思妙想的。

这一夜,注定不平静。

有的子嗣被甜蜜熏得一宿没睡,躺在床上愣愣傻笑;有的子嗣眼红又嫉妒,恨不得自己能变成虫崽躺在妈妈的怀里打滚;还有的虫母,则在半夜猛然起身,开始偷偷摸摸地洗床单——

卧室内独立的浴室空间里,正被精神力进行屏蔽包围着,在仅有当事人所在的潮湿房间内,正传来唰唰的水声。

以及一股甜腻勾人的浓香。

而房间内的床头柜上,则躺着屏幕亮着,忘记被按灭的联络器。

在其星网浏览器的搜索界面里,赫然躺着几个奇奇怪怪的搜索记录——

后面流蜜是什么?

……闻起来很甜是生病了吗?

不停地流会死吗?怎么才能让它不流?

什么是蜜露?

蜜露用什么能洗掉……

如何才能不当一个会流蜜露的虫子(微笑)

阿舍尔:有些疲惫,无以言表.jpg

就仿佛,重回他曾被活巢包裹的日日夜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