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始初虫种在力量方面与普通虫族天差地别,迦勒眼底毫无情绪地瞥了眼受制在自己手掌下的虫族,只手臂轻轻一甩,就把这个胆大包天,敢在虫母面前展现出自己肮脏欲望,和那副丑陋玩意儿的家伙扔了出去。

……看在妈妈的面子上,不能随意杀家族成员。

迦勒有些可惜地捏动指骨,发出令人牙酸的、仿佛骨节错位的“咔咔”声。

祂不受控制地再次舔了舔口腔内壁,莫名想起自己对妈妈的体贴,又想到虫母大多数时刻待自己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态度,迦勒便恶从心起——

阿舍尔:“嘶……迦勒!你干什么呀!”

虫母的尾音带有一丝颤抖。

稍有尖锐却没什么威力的怒音惹得迦勒在夜里发出轻笑,祂似乎在洋洋得意于此刻虫母的无力,便又把那截狂野的牙印加深了几分。

排列整齐,形状完美。

迦勒忍不住在心底夸赞自己这一口出色十足的牙齿。

果然很适合在虫母的皮肤上留下痕迹……

“迦勒!”是旦尔塔暗含威胁和怒意的声音,“你会弄疼他的。”

歌利亚:“没脑子的蠢货,管好你的牙,不然我不介意帮你拔光。”

“呵,我又不是傻子,力道收着呢!”要真把妈妈给咬疼了,到时候祂可连狗都没得当。

不过……迦勒忽然想起了方才虫母倒吸一口气时的惊呼。

应该不疼吧?

祂有没用多大力气,甚至连浆果的皮都咬不下来。

但是甫一想到虫母那副娇气孱弱的身体素质,迦勒忽然有些不确定了。

不会、不会真把妈妈给咬疼了吧……

才洋洋得意没多久的迦勒怕虫母事后报复,祂有些心虚地用手背蹭了蹭那截轻微发粉的牙印,又欲盖弥彰地吻了吻——就好像是在补偿那一片受惊的小片皮肉。

阿舍尔:谢谢,并不需要,你走开点就是对我最大的安慰。

……

黑暗纵容一切欲望,阿舍尔身体被旦尔塔拢着,小腿又被迦勒抱着,他忍不住厉声道:“放开我!”

当然,依旧没什么威力。

驯狗是一件会发生回弹的事情,尤其是在你未曾彻底驯服大型犬之前,过多的规则和束缚虽然可以暂时压制他们贪玩的野性和凶性,但却无法完全杜绝。

当某天束缚的脖圈稍有放松的空隙时,他们就会抓住时机,挣脱一切。

被压制的雀跃成倍汹涌,这样的热情足以他们吞噬自己的主人。

就像是任何一只挣脱了狗绳的大型犬,必然会洋溢着热情和渴望,用最快的速度冲刺到你的面前,然后进行扑倒——体型压制——舔舐——口水亲热的流程,以加剧你们彼此之间的贴贴。

而现在的虫群们就处于这种状态,好在三个始初虫种悬空于周身的锋利尾勾,暂时压制住了随时可能发出“扑倒”动作的雄性虫族。

毕竟,没有任何一个子嗣能够拒绝浑身都散发着“引诱”意味的虫母。

始初虫种也不能,但祂们似乎更加擅长忍耐。

“妈妈,放松;别怕,放松就好。”

旦尔塔抬手轻巧拍着阿舍尔的脊背,致力于让虫母不再紧绷。

虫母的紧张,同样会导致信息素的味道加剧,显然这并不利于眼下的局面。

如果虫群真的失去压制、开始不顾一切地冲向阿舍尔,在如此庞大的数量面前,始初虫种们也不见得能保证虫母毫发无损。

——就是不会被彻底弄坏,也会被那群野兽的气味侵犯,留下各种痕迹。

正当阿舍尔还想说什么的时候,另一种冷质的温度靠近。

是歌利亚。

像是火与水,前者如旦尔塔洋溢着久久不灭的热度,后者像是歌利亚般冰且深邃,至于迦勒,则是置于中间位置过渡者。

此刻,阿舍尔被左右夹击在两个高大、强壮的雄性虫族之间,冷热交替,他就像是块一面快要融化、另一面快要结霜的夹心小饼干。

阿舍尔微僵,他眼下所处的情景,简直印证了几个词汇——

左右为男,旦尔塔和歌利亚;前后为男,半跪在王座周遭的雄性虫族;只要再来点子嗣,那完全可以实现满身大汉的效果。

“……你们到底想做什么?”

长时间的黑暗,阿舍尔逐渐能适应光线,他朦胧间看到了虫群们的身影,以及幽暗的瞳光。

但也仅此而已。

比起眼睛所能捕捉到的细微光源,阿舍尔更在意的是自己的现状,面对随时可能挣脱绳索,蓬勃野蛮欲望的子嗣,他心底多多少少都还藏着些恐惧。

阿舍尔不想当被虫群锁在床上的禁脔,更不想像是机器一样躺在温暖的巢穴里一窝又一窝地产卵。

一想到自己大着个肚子、浑身散发母性光辉,阿舍尔就忍不住头皮发麻——露水姻缘做一做临时夫夫可以,但是怀卵生崽绝对不行!这是他的底线!

“……妈妈,他们——你的子嗣们很激动,你需要收一收自己身上的味道。”

旦尔塔轻微压抑着呼吸的声音响起,祂似乎在极力克制着什么,那股热劲儿炙烤着阿舍尔一边的身体,一旦他出现想要躲藏的倾向,就会撞到另一个温度略低的怀抱里。

总是就是无处可躲。

“我身上的味道?”阿舍尔一顿,他动了动鼻尖,毫无所察。

歌利亚看到了虫母这近乎可爱的动作,祂眼底酝酿着阴影,但最终只是声调平稳,仿佛如机械般不带有任何情欲:“您很香,只有我们才能闻到。”

该死模拟器!

该死的狂化状态!

阿舍尔心里暗戳戳又骂了一通留下一堆烂摊子就无影无踪的模拟器,不得已努力平复呼吸,强迫自己在黑灯瞎火和虚软无力的状态下,收敛这一身的甜蜜香味。

好在是有成效的。

旦尔塔和歌利亚的身体缓缓放松,只是环绕在身前的尾勾依旧锋利无比,防备着其他被本能操控的虫群。

半跪在地的迦勒有些可惜地吸了吸鼻子,祂果然是狗,快爱死妈妈身上的味道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有机会能好好吸一吸……

最好是能埋在很深处、香甜最密集的地方……

迦勒脑袋里乱七八糟地臆想着,而旦尔塔和歌利亚则在努力安抚虫母。

旦尔塔:“……他们的状态现在有些奇怪,妈妈别怕,你暂时坐在这里,不要乱动好吗?”

因为模拟器的缘故,阿舍尔自然知道这是什么情况导致的,但他又不能说实话,只好撑死了当哑巴,假装自己什么也不知道,只不过……

他微微偏头,耳廓略侧向旦尔塔的方向。

符合的声音沉稳又温和,像是在和懵懵懂懂的小朋友对话,莫名给他一种安心。

歌利亚:“您放心,我会一直守在您身边的,绝对不会让他们靠近您。”

“对啊,”迦勒懒洋洋打了个哈欠,小声嘟囔道:“要靠近也应该是我先……”

歌利亚:“迦勒,你闭嘴!”

“……行,我闭嘴。”

黑暗里,阿舍尔盯着模糊的性子,试探性开口:“……你们没有感觉到什么异样?”

旦尔塔:“有,但是可以忍耐。”

迦勒慢吞吞补充,“也就我们仨能忍,妈妈你的其他子嗣可不好说,不听话还管不住自己的丑勾……”

这次轮到旦尔塔了,“迦勒,你闭嘴!”

迦勒委屈但祂不说:“行,我继续闭嘴。”

阿舍尔反应速度很快,从始初虫种的对话里,就能发现自己现在能依靠的对象,仅有祂们,反倒是围在他们周围的其他虫群子嗣,变成了需要防备的对象。

也不知道模拟器所谓的狂化要持续多久……

这般想着,阿舍尔轻叹一声,摸了摸小腹上尚处于“生长发育”阶段的印记,真烦。

他问:“也不能一直待在这里吧?不能换个地方吗?”

至少在层层叠叠的床幔背后,也比现在更让阿舍尔有安全感。

“您的任何动作,都会加剧他们的渴望。”歌利亚轻轻按住阿舍尔的手腕,轻声回答道。

静止的骨头放在狗群之间,或许大家还能保持暂时的平和;但如果把这个骨头扔远,那么一切将不受控制。

“好吧。”

阿舍尔忍耐着一切,他想要离开这颗星球的心思空前强烈,面对一群欲望膨胀的野兽,他属实没有次次都能化险为夷的信心。

现在还有始初虫种们做他的护盾,但如果哪一天,连祂们也忍不住了呢……

战栗感爬升至后背,阿舍尔一抖,决心不再思考这种会徒增恐惧的事情。

或许是沉默的黑暗太过无聊,也或许是一整个下午的午休弥补了阿舍尔的困意,片刻的走神后,他缓慢地捡起被身体影响而有些受限的精神力,准备“看看”这群子嗣们到底是什么情况。

只是还不等阿舍尔进行精神力上的延伸与连接,就猛然被旦尔塔和歌利亚又一次护紧,中断了刚刚探出触须的精神力。

这一刻,两个始初虫种的手臂,近乎全部拥抱住青年的身体。

他变成了名副其实的夹心饼干。

而坐于虫母脚下的迦勒则捏了捏阿舍尔的脚踝,语气欠欠道:“妈妈,我是真的不建议你现在和这群禽兽们进行精神力连接,你是不知道,他们的脑子里想的东西有多脏……”

旦尔塔/歌利亚:“你闭嘴!”

迦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