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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如月赶紧把?彩虹屁安排上:“太子是皇上的儿子,皇上英明神武,皇上的儿子又怎会轻易被?人宠坏。”

康熙被?她气笑了,倒也没再说什么。

转过年的清明节后,被?禁足在翊坤宫的郭络罗氏产下一子。郝如月以?为是老实巴交的五阿哥落地了,可让人抱来一看,怎么跟历史上的九阿哥一般无二?

只见大红襁褓里的婴儿又黑又胖,容貌一言难尽,不算丑,但?与其他皇子相比,确实垫底。

皇上龙章凤姿,郭络罗氏虽然不是很白,胜在五官精致,也是一个倾国倾城的大美人。这两?人结合,随便拼一拼,也不至于凑出这样一个其貌不扬的孩子来。

郝如月让稳婆将孩子抱给皇上看,皇上只看了一眼便挪开视线,转头问她:“这孩子给谁养合适?”

话音未落,刚刚生产完的郭络罗氏忽然跑进正殿,大力甩开阻拦的宫女太监,“噗通”一声跪在皇上和郝如月面前,拼命磕头。

郝如月见不得这些,便问:“郭络罗氏,你做什么?”

郭络罗氏这才停下磕头的动作,扬起?满是汗渍血污的脸,哀哀哭求:“皇后娘娘,奴婢从前多有冒犯,不是全然出自本心!奴婢一直都是皇上用来给娘娘遮风挡雨的棋子!求娘娘看在奴婢也曾与娘娘联手,对付过僖贵妃的份儿上,不要将奴婢罚去?辛者库!”

辛者库,其实是八旗之下的一个包衣组织,因其以?贱役苦差为职,故而得名。

不过辛者库并非都是罪奴,也分内在和外入,内在都是包衣奴才,外入才是犯了事?被?罚进去?的。

辛者库内在的奴才除了差事?辛苦些,倒还可以?过活,不过外入的罪奴就没有这么好的待遇了。

而且辛者库从来都有内在欺负外入的传统,外入的罪奴通常吃不上喝不上,还要受人驱使,日子过得相当?凄惨。

很多人被?罚去?之后就无声无息地消失了,连尸骨都不会留下。

郝如月看了一眼大红襁褓中正在沉睡的婴儿,又看向哭闹不止的郭络罗氏,并不打算给她求情。

又想起?郭络罗氏从前给皇上做棋子的时候,派人吓唬过太子的那段往事?。郝如月觉得自己在此时没有落井下石,都算贤德了。

果?然皇上根本不听郭络罗氏说话,冷声吩咐:“送她去?辛者库。”

等哭天抢地的郭络罗氏被?人拖走,声音逐渐消失,郝如月才回答皇上刚才的问话:“郭络罗氏临产之前,太后找过臣妾,说是想抱养这个孩子。”

皇上点?头:“太后没有生养过,却是个极会带孩子的,就把?五阿哥抱去?慈仁宫给太后养吧。”

于是现实与历史的轨迹重合,形似九阿哥的五阿哥被?抱去?了慈仁宫。

算起?来,五阿哥是皇上第一个在发育上没怎么让人操心的儿子。三翻六坐七牙八爬都是循着规律来的,只不过因为容貌不佳,和生母的拖累,一直让皇上喜欢不起?来。

然而这还没完。

五阿哥出生之前,皇上的几?个儿子几?乎都立住了。可自打五阿哥出生,后宫好像再次被?人下了诅咒。

先是德嫔生的六阿哥落地夭折,之后是成贵人所?生的七阿哥有腿疾,天生不良于行。

皇上本来不信命,接连遭受打击之后忽然又信了,于是越发不喜欢五阿哥这个儿子。

面对这样的情况,郝如月也很懵。

这么多年下来,她的药膳空间里攒了一大堆积分。奈何德嫔的六阿哥落地就没了,都没给她伸出援手的时间。而成贵人的七阿哥天生不良于行,根本不是灵药能治好的。

当?现实与历史的轨迹再次重合,郝如月还是品出了一点?点?不同寻常。

历史上七阿哥不良于行是有记载的,德嫔的六阿哥也确实没保住,可六阿哥是六岁才夭折的,而不是落地就没了。

就算有她这个穿越者,她也确实蝴蝶掉了很多人,可这些年她并没出手干预后宫里任何事?情的发展。

怎么会这样!

直到乾清宫的围房忽然多出一个卫常在。而这个卫常在,出身辛者库,郝如月才终于将这些事?与某个人联系在了一起?。

康熙皇帝是个精力旺盛的男人,一生闲不住,不是在打仗,就是在游玩,同时还能挤出时间雨露均沾造小人,堪称皇帝界的时间管理大师。

郝如月刚进宫那会儿,经常听惠妃和荣妃她们说起?神秘的乾清宫围房。

听说那里有官女子、答应,甚至是常在,那些人的开销从不在后宫走账,走的都是皇上的私库。

所?以?这些不在体制内的女人,哪怕是答应或常在,也没资格去?坤宁宫给皇后请安,更没资格分到宫室居住。

直到郝如月成为皇后,乾清宫围房里的黑户换了一拨又一拨,真正能走出来获得编制的,没有几?个。

也是从郝如月成为皇后开始,皇上把?雨露几?乎都洒在了坤宁宫,从前生机勃勃的乾清宫围房渐渐衰败下来。

这些年人越发少了,也从未有人再走出来过。

距离上一次小选过去?好几?年了,卫常在的同期混得好的,已经是嫔位,且育有皇子,混得差的早几?年便悄无声息地没了。

更多的还是如她这般苦熬岁月的。

只不过卫常在足够幸运,在几?乎不抱任何希望的时候,得到了高?人指点?。终于算准时机,爬上龙床,并且一次遇喜。这才能入了皇后的眼,得到一次去?坤宁宫磕头请安的机会。

想着高?人对自己说过的话,卫常在放轻了脚步,跟在接引宫女身后,规规矩矩走进了坤宁宫西?边的书房。

此时皇后正坐在软塌上看账本,她手里拿着一本翻看,旁边的小几?上还整整齐齐摞着一些。

说是书房,比她住的房间都大。屋中布置精致典雅,她低着头很快注意到书房墙角放着的痰盂都是珐琅彩的。

而昨天收拾行装的时候,她还在仔细擦拭从娘家带来的一对珐琅彩耳坠。

那是额娘嫁妆里头最值钱的物?件。

郭络罗氏说得对,乾清宫的围房只是皇宫最不起?眼的角落,只有走出去?才会有未来。

如果?她没有为自己争取,仍旧待在那个拥挤逼仄的围房里,又怎会知道皇后住的坤宁宫比皇上住的乾清宫还要富丽堂皇。

又怎会知道皇后的书房,比自己住的屋子都大。

又怎会知道被?自己和额娘珍视的珐琅彩,在坤宁宫只配做成痰盂,用来盛秽物?。

想着卫常在跪在地上给皇后请安的时候,头垂得更低了:“常在卫氏给皇后娘娘请安,娘娘万福金安,千岁千千岁!”

从卫常在走进来,郝如月便闻到了一股异香,并不浓郁,却特别上头。

果?然有些本事?,难怪能在日益衰败的乾清宫围房里杀出一条血路,成功爬床。

“你身上用了什么香?”郝如月不懂香料,也不喜欢用香。坤宁宫里的香味不过是些时令花卉或水果?的香,纯天然无污染。

卫常在垂着头,毕恭毕敬回答:“回皇后娘娘的话,奴婢不会用香,只出生时自带体香。”

体香么?香妃也穿到康熙朝了?

郝如月从来不相信什么所?谓的体香。当?年香妃的墓室被?盗,遗留了几?块骸骨,被?学者送去?检验,最后得出香妃并非天生体香。

之所?以?被?人误认为有体香,是因为香妃出身南疆,那边盛产香料。且香妃尤其钟爱沙枣花,沙枣花自带幽香,她整日佩戴。再加上此花在中原十分罕见,几?乎没人见过,便被?人以?为是体香。

香妃身上的香是花香,大约不会令人动情,可卫常在身上这香,很是蹊跷。初闻是暗香,很淡很淡,闻多了竟然有些令人脸红心跳。

于是郝如月又想起?了另外一款异香,那便是飞燕合德姐妹宠冠六宫的秘诀——香肌丸。

带着香肌丸的光环再看卫氏,虽然不是宫里那种一抓一大把?的美人,也只能算是中上之姿,与传说中的飞燕合德相差甚远。

所?以?她可能买到了假冒伪劣的香肌丸,只有香,没有其他作用。

“是么?你这体香十分诱人,把?衣裳脱了给本宫闻闻。”郝如月才不相信什么真体香,若用了香肌丸,肚脐处肯定有东西?。

卫常在:“……”

屋中一众人:“……”

等坤宁宫的司寝嬷嬷过来给她宽衣,卫常在才反应过来,一把?将人推开,对郝如月哭道:“皇后娘娘,奴婢再如何卑微也是皇上亲封的常在,怎能、怎能在光天化日之下袒露身体?”

平时侍寝的时候,她会把?药丸取下,而此时药丸还贴在肚脐上,万一被?人发现可不是玩的。

郝如月才不管这些,示意司寝嬷嬷动手,卫常在吓死了:“皇后娘娘,奴婢腹中怀有龙胎,您不能对奴婢这样!”

郝如月老神在在:“屋里都是女人,连个太监都没有,脱件衣裳怕什么。只要你乖乖听话,别乱动,龙胎不会有事?。”

松佳嬷嬷虽然不清楚皇后要做什么,可跟在皇后身边这么多年,她知道皇后并不是一个爱折腾人的主儿。

今日这样大动干戈地为难一个小小的常在,必然有她的道理。

“卫常在,脱件衣裳并不会损伤龙胎。若是你一直挣扎,万一有什么闪失,都是你自己造成的。”松佳嬷嬷也知道这样做有些欺负人,可她是皇后身边的人,自然要维护皇后。

卫常在短暂权衡了一下,终于在香肌丸和龙胎之间选择了后者,于是停止挣扎,任凭司寝嬷嬷给自己宽衣。

郝如月没心情看裸女,脱掉旗装之后吩咐司寝嬷嬷:“摸摸她的肚脐,看上面有没有东西?。”

卫常在当?场吓傻了,还没来得及挣扎,便被?人撕掉了贴在肚脐上的药丸。

司寝嬷嬷要将药丸呈上,郝如月摆摆手:“给卫常在穿好衣裳,请去?偏殿候着。”

又吩咐芍药:“传胡院政和夏太医一起?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