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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下之意是只见女的呗。

如今外头?流言四起,便是皇后娘娘好性,也怕传到太后和太皇太后耳中,自己说不清楚吧。

毕竟那可是把皇上气哭的罪名啊……至少是个?大不敬,不,应该是大大大的不敬了。

便是鳌拜弄权的时候,皇上也只是憋屈,都没?被气哭过。

太后还好,顶多把皇后叫过去说上两句,太皇太后那边可就不好说喽。

这招损是损了点,却能?很快见到皇后,消除隔阂。梁九功站在皇上的角度,也想不出比这更好的办法了。

虽说传言这个?东西,最先听说的总是那些无关紧要的人,正?主?往往最后一个?知道,可现在已然翻过天?,该发酵的都发酵到位了,估计皇后娘娘应该很快会过来。

想着皇上遣了屋里服侍的,必然不想自己做小伏低哄媳妇的样子被人围观,梁九功便离开?一会儿做别的差事去了。

哪知道只这一会儿就出了岔子。

他能?揣摩到一点皇上的心思,便以为别人也能?,结果别人还就当真没?揣摩出来。

皇上委婉地?说不见男的,门口当值的居然放了宜贵人进去。

梁九功追着皇后出来,恨不得穿回去打死之前的那个?自己:“皇后娘娘,您别走?啊,皇上还等着您呢!”

九十九拜都拜了,就差最后一哆嗦。他要是让皇后就这么走?了,不必他穿回去打死自己,皇上也得要了他的狗命。

宜贵人才去告状,皇上朝臣也不见了,奏折也不批了,专门坐在南书房等她。郝如月只恨花盆底太高,走?不快。

她下巴还疼,腰也没?好,可不想这时候冲过去堵枪眼。

然而事与愿违,下一秒喊她的人就从?梁九功变成了康熙:“皇后,你进来。”

郝如月:“……”

梁九功叫她可以不理,但?皇上就不一样了,再不理就是抗旨。

郝如月只得刹住脚步,差点崴了脚。

再次走?进南书房,宜贵人已经不在了,屋中只有皇上一人。

皇上看她一眼,话却是对着梁九功说的:“南书房是菜场吗,什么人都敢往里放?”

梁九功忙跪下请罪,最后被罚了半年?俸禄才退下。

郝如月给?皇上行礼,皇上沉着脸看她:“脸还疼吗?”

郝如月心头?一紧:“不疼了。”

“腰呢?”

“也不疼了。”

皇上缓缓朝她走?过来:“那你跑什么?”见到他,好像撞了鬼似的。

要不是自己喊她一声?,这时候恐怕都跑回坤宁宫了。

郝如月别开?脸,并不肯与皇上对视:“臣妾以为自己来得不是时候。”

“你是皇后,宜贵人只是个?庶妃,何必跟她一般见识?”说着走?过来拉郝如月的手。

原来叫她进来是为了给?宜贵人出头?啊,郝如月将手抽回,掏出帕子按了按额角。

方才走?得太急,额上都见了汗,黏糊糊的不爽利:“萨满太太在哪儿做法事,都是神灵的旨意。便是宜贵人再得宠,臣妾也不敢为了她得罪神灵。”

想着宜贵人可能?不止告了自己的状,郝如月又为贵妃和惠嫔她们分说:“其他人说的也没?错,仁孝皇后在时,萨满太太就在坤宁宫做法,皇上可听到仁孝皇后抱怨过?如今并不在同一个?宫里,宜贵人却屡屡跳出来对神灵不敬。臣妾不罚她,都是看在皇上宠爱她的份儿上。”

人不大,醋劲儿不小。大是大非面前她懂他,堪称知己,遇上小事却总爱想偏,心眼儿比针鼻儿还小。

他刚刚是那个?意思吗?

康熙伸手摸了一个?空,也不生气,耐心等她擦过鬓边的汗收起帕子,这才又去拉她的手:“宜贵人的事,你不必管了,朕自会处置。”

郝如月正?不想管呢,却也不敢再抽回手,便由皇上引着坐在软塌上:“朕不是在说你不管宜贵人的事,朕是说你是皇后,没?必要回避一个?贵人。刚刚走?那样快,崴了脚没?有啊?”

他追出门的时候,抬眼便看见她踉跄了一下。

听皇上这样说,郝如月心里才好受了一些:“没?有,差一点。”

结果皇上好像只听见了后边的“差一点”,竟然弯腰去握她的脚踝。

这时有宫女端了茶水上来,郝如月羞得直推皇上。

端茶宫女也在乾清宫伺候有些年?头?了,从?来没?见过有人敢推皇上,还推得这样用力。

联想到昨天?的传言,端茶宫女睁大眼睛,皇后不但?把皇上气哭了,还敢跟皇上动手!

康熙也没?想到皇后会推他,更没?想到皇后推得如此用力,竟然被她推动了。栽歪了一下,靠在榻上。

郝如月更没?想到皇上体?虚至此,推一下推动了不说,居然还被推倒了。此时再对上端茶宫女瞪大的眼睛,郝如月:家暴石锤了。

还是她家暴皇上。

她是来平息流言,自证清白的,可不是来给?瓜田里养新瓜的。

郝如月手忙脚乱扶起康熙:“纵然后宫佳丽三?千,皇上也要保重龙体?啊!”不是她强,而是皇上太弱。

“……”

康熙气笑了,摆手让宫女退下,霍然朝郝如月倾身过去,却只在她唇上轻轻印了一下。

郝如月吓得闭上眼,瞬间被男人浓烈的气息包裹,很想撤回刚才说过的话。

然后听他道:“今晚,等着朕。”

说完他哼笑着放开?她,仍旧弯下腰检查她的脚踝。见果然无事,这才问:“你过来做什么?”

郝如月终于想起自己的来意:“不知为何,外面都在传臣妾……臣妾把皇上气哭了。臣妾没?有,还请皇上还臣妾清白。”

检查完脚踝,又检查下颌,左看右看,微微蹙眉:“还没?有完全消肿。”

郝如月坐直:“皇上,臣妾的清白……”

“你与朕早就不清白了,还想要什么清白。”说着将手伸向她的腰,按一下问一句疼不疼,很快按到疼的地?方,郝如月忍不住倒抽气。

康熙放开?她,扬声?吩咐:“传太医。”

虽然早已侍寝,可青天?白日郝如月还是被他摸得红了脸:“臣妾怕太皇太后知道了,找臣妾的麻烦。”

康熙拍拍她的手背,改口:“传胡院政过来。”

彼时胡院政正?在慈宁宫给?太皇太后诊脉,起因是太皇太后听说皇后把皇上气哭了,当场就不好了。然后胡院政就被请了过来。

“皇上八岁登基,十四岁亲政,便是鳌拜弄权的时候,都没?见他哭过,硬是咬着牙带着几个?小子把鳌拜给?拿下了!”

胡院政一边给?太皇太后诊脉,一边听太皇太后吐槽:“昨儿个?怎么着,被皇后给?气哭了?堂堂天?子被一个?女人气哭了,还让消息传了出来,我都替他害臊!”

人老了容易嘴碎,胡院政从?前给?太皇太后诊脉可没?听太皇太后说过这么多话,还说得这样直白。

三?年?前太皇太后说话还总是半含半露的,让人猜不透。

然而这一回,太皇太后的情绪似乎彻底爆发了,根本停不下来:“从?前我就不看好这个?赫舍里氏!她姐姐多好啊,人漂亮也稳重,知书达理,七八岁就跟着大福晋管家,只可惜是个?没?寿的。这个?赫舍里氏太漂亮,太跳脱,处处拔尖,事事任性,做个?宠妃还罢了,哪里当得皇后!”

胡院政听得鼻尖冒汗:“太皇太后息怒,保重凤体?。”

皇后都已经是皇后了,圣旨都颁下了,皇上还能?废后不成?既然木已成舟,苏麻喇姑不希望因为皇后的缘故,让太皇太后与皇上之间再起波澜:“皇后是皇上自己挑的,错不了。”

话音未落喜提白眼一枚,听太皇太后絮叨:“错不了让人家气哭了,闹得合宫皆知!”

这时有宫女走?进来禀报:“太皇太后,皇上传胡院政去乾清宫。”

胡院政手一抖,太皇太后已然收回手,催他:“你快去看看,是不是皇上给?气出好歹来了!”

又吩咐苏麻喇姑:“你跟着过去。”

可怜胡院政和苏麻喇姑一把年?纪还要奋战在吃瓜最前线,呼哧烂喘跑到乾清宫,发现皇上无恙。

不过是皇后下巴有点红,疑似闪了腰,皇上不放心,这才火急火燎地?传了胡院政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