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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轻岫的话很有说服力, 不过这对北臷使团来说却不算好事。

毕竟排除掉没有作案能力的朝轻岫两人,再排除掉书院那?一方的人,全?场就剩他们嫌疑最重。

在此之前,阿拔长合一直在兄长身后静静坐着, 此刻伸手拉一拉阿拔高泰的袖子, 在对方耳边低语了两句。

阿拔高泰微微点头, 随后向众人转述妹妹的话:“尊驾言之有误,师姑娘纵然选在此时出手, 也并不碍事。”

话音刚落, 果然看?到?望月台靠外的一座上那?白袍少年人侧首望来?, 目光深深,仿佛两痕出鞘的霜刃。

朝轻岫双目注视阿拔长合片刻,随后才问:“那?不知足下有何?见?教?”

阿拔高泰继续转述:“若是平日发现库房中?的物品失窃, 查案者?多半会怀疑知晓内情之人, 师姑娘身?为山长爱徒,又是江湖高手, 趁着外人过来?时候浑水摸鱼, 反而?便于推卸罪责。”又道,“她清楚书院情况,夜间找借口去库房巡视, 守卫见?是熟人, 未必会格外提防, 师姑娘再趁机下手,不会留下半分痕迹,不过就算师姑娘不趁机暗算, 凭她的武功,一招之内击毙守卫也毫不为难。”

这段发言虽然来?自北臷使?团, 却也不能说没有道理,特别是江湖上尔虞我诈的事情从来?不少,望月台上立刻有人心思动摇,怀疑莫非当真是师思玄偷偷下了黑手,事后还想栽赃嫁祸。

朝轻岫依旧摇头,缓缓道:“阁下所言不通——除了原来?就放在库房中?的东西失踪外,北臷的五灵丹同?样消失不见?,如果真是书院中?人下的手,目的又是将罪责推到?外人头上,那?为什么还要将五灵丹带走,让人觉得北臷同?样是受害的一方?”

“……”

大夏的小说业不算发达,本地人基本没经历过推理小说的洗礼,所以在听到?朝轻岫的话后,不少听众立刻又将心偏到?了“师思玄无辜”的那?一边。

阿拔高泰:“或者?……或者?那?人同?样想要五灵丹,离开的时候才不得不将丹药一齐带走,毕竟事情发生后,库房一定戒严,就算我们本来?不打算拿走五灵丹,事后也一定非要将丹药重新存放不可,所以那?人才一口气将两样东西全?部带走。”

望月台上之人看?看?朝轻岫,又看?看?北臷使?团,被双方的言语交锋扰乱了思绪,决定暂时不站队,

朝轻岫继续否决:“五灵丹虽然珍贵,却只是少有流通,而?非完全?不在市面?上流通,所以即使?价格贵重也不要紧——一位能够瞬息击杀库房守卫的武林高手,要真肯翻墙越户,千金之资也算不上多难到?手。”

阿拔高泰:“这样慢慢积攒,不知得攒到?何?年何?月。”

朝轻岫:“此人连重明书院的库房都能如履平地,攒些金钱怎会需要太久,足下说笑了。”

阿拔高泰盯着朝轻岫,一时未曾言语。

一位六扇门捕头低声:“唐大人觉得如何??”

唐驰光摇头:“倒是并未听出有什么不对。”然后看?向伍识道,询问,“伍大人怎么看??”

她与伍识道的势力偏向并不相同?,却不得不一同?主理此案,甚至后者?因为有朝中?要员撑腰,还高过自己半阶,所以不得不常与伍识道通气。

伍识道没有回话,一副沉吟之色——他是孙相派来?六扇门的,主要负责人员管理,大部分时候只需打探情报,笼络人心,适时再按照上面?的要求,拉一拉偏架,平常很少掺和到?破案工作当中?,跟朝轻岫比推理,显然有点强他所难,如今连专业处理这些事的唐驰光都觉得无甚毛病,他自然更难找出破绽。

当然伍识道并不清楚,在他眼?中?专业能力过硬的唐驰光,此刻心中?同?样十分佩服朝轻岫,毕竟六扇门中?的捕快主要是实地调查派,跟朝轻岫并非处于同?一条赛道上。

再朝轻岫与阿拔高泰的争执占得上风后,师思玄忽然上前一步,向应律声垂首长揖:“学生愿意接受调查。”

其实朝轻岫基本已经摘清楚了师思玄的嫌疑,其他人不料她会忽然如此表态。

师思玄并非只是书院中?的一个成绩好点的普通学生,更是江南本地武林大派的优秀弟子,其人安危同?样牵扯甚广。

陆月楼依旧是那?副谁也不得罪的谦和之态,神色间还带着三分关切:“师姑娘是贝藏居高足,又是何?必……”

师思玄不等陆月楼说完,便道:“事关重大,书院中?人人都有嫌疑,哪怕是看?起来?绝无机会动手之人,也需一视同?仁接受调查。”

说到?这里,旁人心中?都明白过来?,师思玄这么做,显然是冲着北臷使?团来?的,她自己接受调查,那?样一来?,即使?书院再次调查北臷使?团,旁人也不能说应律声处事不公。

应律声声援学生:“不错。”然后道,“事关重大,请恕我等不能再尽待客之道,凡是书院中?人,都需细查其随身?行装。”

她说话之时,目光在六扇门、陆月楼还有北臷使?团众人的面?上一一扫过。

陆月楼面?色一凝,随即恢复如常,摊手:“陆某如今身?在书院,我自己当然是客随主便。”

他并没有反对应律声的意见?,却只说他个人,只字不提不提北臷那?边是否要一样听话。

唐驰光面?带忧色,果然,在听到?应律声的话后,北臷使?团的人纷纷起身?抗议。

阿拔高泰轻轻抬手,他威严甚重,下属看?见?这一幕后立即噤声,刹那?间,全?场静的针落可闻。

这位千里而?来?的北臷使?臣注视着应律声,眉宇间的神色堪称波平如镜:“应山长定要如此?”

应律声同?样面?无表情:“定要如此。”

她没有多余解释,旁人反而?不好争辩。

阿拔高泰提醒:“我等乃是北臷使?臣。”

应律声:“足下当日驾临书院时,曾说使?臣之责早在数月前就已被履行,此次只是作为北臷一介文士前来?,有意与大夏俊彦切磋。”看?着对面?的北臷年轻人,缓缓道,“言犹在耳。”

阿拔高泰默然片刻,道:“我等离家已久,此事之后便要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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