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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没坐舒适的沙发,而是选择靠窗的硬质仿古木椅。中间矮几上,是两杯清淡的白开水,与书架上豪华的茶叶筒形成强烈的反差。那些茶叶可都不简单,无不是遥远母星上出产的千古名茶。

两人坐姿看似闲散,但从肢体动作上细心观察,就能发现他们的身体,好似随时都处于蓄力状态,像是在任一时刻都能一跃而起的猛虎。

用猛虎来形容可能不太确切,因为两人的长相都不是刚猛型。方星航穿一身中山装式教师制服,举止文雅,风度翩翩。知识、武功且不说,起码颜值和气度足以为人师表。

方星航对面的那位,晃眼一看,难分男女,秀美得不像话,喉结都不很明显。如果换上女性服饰,在短寸头上戴一顶假发,脸部根本不用化妆,就是一位活脱脱的国色天香。

方星航往椅背上一靠,淡淡地说:“说吧,到底有什么事?我就不信,你这位大忙人来始皇星,就仅仅是送你妹妹来上学。”

秀美男子妩媚一笑,“看来怨气依然未消。星航,你的委屈我们都清楚,但炎黄意志不可逆,这是进校就发下的誓言。继续负气对抗下去,有意思吗?最终只会给你自己带来伤害。”

“呵呵。”方星航眼神和声调都渐趋冷冽,“这么说,卓青阳,你今天是来清理门户了?”

卓青阳恚怒地挺直身躯,失态地嚷道:“方星航!你我兄弟,连一点起码的信任都没有了吗?不说校长绝不至于下什么清除令,就算你脱离炎黄卫,难道我就会跟你兄弟相残?”

方星航意识到自己理会错了,赶紧道歉,“息怒,息怒。我错了,好吧。也不能全怪我,你自己也说了炎黄意志不可逆嘛。不过彼炎黄意志到底是谁的意志,我只有两个字,呵呵。

算了,不说了。喝水喝水,消消气。注意仪态哈。美人失态,难得一见。我有眼福了。”

卓青阳狠狠地瞪了方星航一眼,正准备伸手去接方星航端起的水杯,听到美人二字,手突然变向,反手抽向方星航的嘴。上臂不动,前臂微摆,手腕一抖,手就从低速而突然变向加速,快如闪电,充分显示了其深厚的寸劲功夫。

方星航最后那句调侃一出口,就有所防备。拿性别开玩笑,是卓青阳的一大禁忌,谁说跟谁急。就见方星航两手一松,任由水杯自由落体。两手翻飞,一只手象蛇一样缠向卓青阳进攻的那只手,另一手如蛇吐信,弹指反击,速度一点都不比卓青阳慢。

卓青阳不得不出动第二只手防御。方星航缩手的过程中,用手掌上托了一下即将碰撞桌面的水杯,再由攻转守。两人四手,如穿花蝴蝶,眼花缭乱地围绕着水杯上下翻飞,水杯始终不曾落地。

蓦地方星航两脚一蹬,座椅后滑,脱离战圈。此时,水杯刚好被塞进卓青阳的手中。“我投降,不打了。”

卓青阳身子一挺一收,肢体动作反应出的意识,是正想起身追击又突然中止。捧着水杯,定定地看着方星航,“你在试探我?我说星航,至于如此风声鹤唳吗?你让我感到陌生。上面已将那人罚去了GW战场,你还扭着不放有意思吗?”

方星航撇撇嘴,去GW战场是处罚吗?那是炎黄卫每一位将士应尽的义务好吧。去特么处分!不过他懒得跟卓青阳争辩,没有回到座位,而是踱到窗边,不用正脸对着卓青阳,掩饰地笑了笑,“你回吧,只要他还在炎黄卫,我就不可能回。”

对方星航的反应,卓青阳应该是有心理准备,无奈地说:“嗨,你呀。算了,不说了。这是校长给你的,拿着。”掏出一个信封,手腕一震,旋给方星航。

方星航没有回头,却也没有轻视这个信封。听风辨位,侧伸左手,手指向弹钢琴一样,在旋转如飞刀似的信封表面连弹卸掉它的旋转动量,再用两指捏住,顺着信封飞行的方向移动一小段距离做缓冲,才拿稳信封。

之所以这么费劲,一来信封速度太快,被灌注内力后足以切入肌肉。二是如果强停,虽伤不到他,但信封会被它自己的惯性撕裂。

方星航并没有打开,“这是什么?”

卓青阳说:“两封任命书,你任选其一。”

“哦。”方星航眼神稍缓,轻轻地丢回,“拿回去吧,我不需要。”

卓青阳连忙解释说:“并非是炎黄卫的职位。”

方星航固执地摇头,“什么职位都不需要。”他脆弱而倔强的自尊不允许自己接受所谓的‘补偿’。

“为什么?”卓青阳大惑不解,“你就甘心在这鸟不拉屎的旮旯里,陪小盆友捏泥巴玩?”

方星航两手一摊,“这有什么甘心不甘心的?为国家发掘人才,不也正是炎黄卫的职责吗?”

卓青阳皱着好看的眉头,“真搞不懂你。这穷乡僻壤的能有什么人才?真要有,我也不会把妹妹送到这里来了。”

“等等。”方星航嗅到了不同寻常的味道,“说说,什么个意思?”卓家子女,想上什么大学还不是一句话的事,需要到落后地区来争一个名额吗?

卓青阳犹豫了一小会,“告诉你也无妨,你的密级够格知道,且需要你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