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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今皇帝主政的时候,满朝文武是盼着看似儒雅谦和、贤明圣德的太子夺了他老子的鸟位,好摆脱那个“刻薄寡恩”,动不动就要搞什么新政变法的皇帝。

可谁都没想到,曾经那个礼贤下士的太子爷,监国之后,比他老子还要激进。

朝中文武终于是看明白了,皇帝动不动“圣躬抱恙”,将朝政扔给太子,合着全是套路。

“估计这会朝中的那些大臣应该都看明白了,陛下让太子监国理政,任其放手施为,不仅仅是在锻炼储君。万一新政的某项措施出现疏漏,陛下就可以站出来来一句太子年少不懂事,诸位爱卿多多担待……毕竟,他还是个孩子呀~”

二十出头的储君,在朝中的这些老大人看来,可不就是个不懂事的孩子吗?

黛玉捂嘴笑了起来,贾琮一边说着自己的看法,一边翻着火炉中的烤红薯,让其尽量烤的均匀些。

大年初二的长洲侯府林家,林如海享受着难得的悠闲时刻,与女儿女婿讨论昨日大朝会发生的事。

屋外偶尔会传来鞭炮的炸响,不知不觉间已是元祐十六年了。

昨日大朝会二舅兄的一顿老拳,将革新派与守旧派的矛盾彻底挑到了明处。

原本要射向革新派的箭,被这顿老拳打了个晕头转向,最终成了太子在新年第一天点燃的引线。

“太子的手段的确稚嫩了些,但也正好,让朝中反对新法的人不好开口。惹得小的,老的就会回来。相比太子,陛下杀起人来是丝毫不留情面的。”

贾琮翻烤红薯的手微不可查的抖了一下,想要说些什么最后还是忍住了。

好家伙,四哥隐藏的够深啊,连林大相爷都瞒过去了。

事实上,皇帝老爷虽然被扣上了刻薄寡恩、喜怒无常的帽子,但他很少下狠手,毕竟是要顾全大局。

反倒是看似温文尔雅的太子爷,愣头青一个,只要你犯了国法,绝对是该砍头砍头,该抄家抄家,丝毫不会留情面,更不懂什么大局不大局。

想当初,老圣人为这事不知给乖孙讲过多少次,就是拗不过正义感爆棚的储君。

群臣看不出来这些,不过是因为皇帝老爷一直在替太子背锅罢了。

“宝玉那边,你多操操心。兰哥儿还小,二舅兄那就宝玉一个长成了,不能让二房出现青黄不接的情况。他那些故事编的不错,我觉得可以编成戏本子,让人到处传唱……”

林如海现在也算是摸清了舆论战的真正精髓,那就是下沉到基层去,拉近与百姓的距离,将百姓拉到自己这一边。

仕林?

天下,乃天下人之天下。

像以往天子与士族、天子与士大夫共天下的时代,一去不复返了。

贾琮将烤好的红薯刨了出来,嘶哈嘶哈的开始剥皮,嘴中也没闲着,拍起了老丈人的马屁。

“好主意,文字上的描述,老百姓不一定能看懂。若是改成戏本子,编成戏往各地去巡演,上至八十老妇,下至三岁稚童,都将是我们潜在的拥趸!”

……

大朝会上的冲突,对于宝玉的影响很大。

政老爷抡起了拳头教李春秋等人好好做人,直接点燃了守旧派与荣国府的战火。

相比政老爷的老神在在,宝玉就不够淡定。

大过年的,小厮茗烟一直在府外蹲着,四处打听有关宝二爷的消息。

京城有不少小报在传扬着有关宝玉的八卦,上面写什么的都用,包括宝玉早年前的“荒唐旧事”,好似宝玉是什么十恶不赦之徒,恨不生啖其肉,饮其血,抽其筋,将其挫骨扬灰……

宝玉到底还是个小年轻,当得知有人以他为原型,胡编乱造编出了各种荒唐故事时,他彻底坐不住了。

“宝二哥拎着刀要干嘛去?”

贾琮一进门就看到宝玉拎着一柄仪刀,“杀气腾腾”的往门外冲,身后还跟着拎着鸡毛掸子、扫把、剪刀、锥子等物的丫鬟。

“哟,这是带着娘子军去打仗?”

哇哇哇哇~

嘎吱一声,湘云抱着孩子站在了房门口,无奈的跟贾琮解释道:“有人拿爱哥哥的身份编了画本子,内容不堪入目,爱哥哥气不过,这不是要去找人理论吗?我拦也拦不住,这不就赶紧去找了你过来。”

相比宝玉这爱上头的性格,看似大大咧咧的湘云反倒是极其冷静理智之人。

贾琮憋着笑,抢过了宝玉手中的仪刀,又冲那群娘子军摆摆手:“都赶紧散了去,大过年的,闹什么笑话!”

“琮哥儿,你也不帮我?”

宝玉差点就哇一声跟着他儿子哭了,委屈的像个孩子:“他们……他们……他们编的那些事,若只是骂我倒也罢了,他们在拿家中的姐妹说事,这让我怎么忍?”

贾琮上前一步,揽住了宝玉的肩膀,硬拽着他往屋中走去。

“他们能编故事,咱们为何不行?你这么拿着刀去跟人‘讲道理’,只会让人家抓住把柄。你以为人家为何会冒着被咱家打上门去的危险编这些故事?就是打着激怒咱家,最好能激怒了你我,带人打上门去。这样一来,咱们就从占理变为不占理了。”

这话不算是为了安抚宝玉,至少在贾琮在听到这事之后,心中的第一反应便是如此。

舆论战,最不怕的就是动用武力。

这种不见血的战争,谁先动手谁就先输了一半。

贾琮嘴角微露不屑,论编故事,以我贾琮的头脑风暴,再加上怡红公子的那支笔,那些人就是联手一起都不会是让他们兄弟二人的对手。

“宝二哥,我有个主意,你先听一听看怎么样……”

“嗯?戏本子?什么戏本子?”

“嗯,对对,就是这种……最好能写的再惨一点……”

“琮哥儿,这样写有些不合情理啊。你看,嗜赌的爹、生病的妈、无能的哥哥呃……破碎的她……这也太过……太过夸张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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