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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点王隽有个会要开,九点结束。

季烟等?到九点十分,一到点,她立即敲醒书?房的门。

还没等?她开,门先?从里面打开,王隽站在门口。

季烟看着他开门的速度,竟产生一种他也?是等?待已久的错觉。

王隽问:“怎么了?”

季烟指指书?桌:“忙完了?”

“嗯,刚结束。”

“还要忙?”

王隽听出了她话里的意思:“你要做什么?”

跟聪明?人说话交流就这个好?处,季烟说:“我可?以进来和你一起加班吗?”

自然是可?以,甚至是欢迎的。

王隽推开门,季烟小跑到客厅抱了电脑过来,她之前来这里时备了充电器,到了书?房,她熟门熟路地插电。

两人各坐一端,沉默加班,中间,王隽去外面倒了两杯温开水回来。

季烟说了声谢谢,问:“是不是今晚吃得重口了些。”

王隽看她,眼睛藏着点笑,就像在等?她继续说什么。

已经快十点了,季烟看了下旁边桌子上摆着的钟表,磨蹭了一会,走?到他的座位,伸手把电脑屏幕半压下,侧过脸,凑到他跟前,说:“你忙完了吧?”

他嗯了声,目光平静。

季烟突然想看他别的样子。

她想了想,坐在他腿上,双手圈住他的脖子,说:“忙完工作了,我们忙点别的吧。”

王隽显然意外:“在这里?”

“不可?以吗?”

她装出一副懵懂、故作天真的样子。

王隽搁在桌上的手收回来,垂眸,挑起她的下巴:“你想好?了?”

废话!

她都在客厅等?了一个多小时,好?不容易等?他开会完,她还要装模做样地进来找他加班。

他不会真以为她就是过来单纯加班吧?

季烟说:“你想吗?”

王隽轻轻笑了声,盯着她看了一会,他低头。

做这种事,他从来都是稍作确认,得到她的答案后?,他就不屑再问了,都是用行动回答。

季烟喜欢这点。

干脆利落,没那么多扭扭捏捏,实在让人满意和舒服。

他们很?少在卧室以外的地方这么近距离地亲密过。

季烟还有些小紧张。

好?在他是温柔的。

再忍不住,他还是保留了一丝克制的温柔。

书?房的灯偏温亮。

季烟看着他的眉眼,伸手摸了摸,皮肤是有些烫的。

她倾身亲他。

王隽沉着声:“有力气了?”

她丝毫不介意越雷池:“晚上吃了那么多肉,又不是白吃的,当?然有力气了。”

他笑着:“你说的。”

她点点头:“我从来不说谎。”

很?好?,这把火彻底点起来了。

王隽抱着她回卧室。

太?久没见了,他们都很?想念彼此?,用自己?的方式在表达,而且乐此?不疲。

书?房那趟显然是个开头,之后?的全是延续。

歇下时,外边已不复刚开始的明?亮,反而是万籁俱静,就连隐约的声响这会都半点不剩。

整个世界安安静静的,只有他们彼此?的心跳是清晰的。

刚洗过,两人一身清爽,季烟滚了两圈,转身见他笑着看她,她笑着钻进他怀里:“美吧?舒服吧?”

王隽说:“你的想法就是我的答案。”

狡猾。

明?明?自己?也?那么想的,偏偏不愿意承认。

季烟不甚在意,说:“等?申报稿交了,我大概会闲两个月。”

言下之意,她不用长时间出差,会留在办公室一段时间。

王隽意会:“有事给我发消息。”

哎呀,两人又是不谋而合。

季烟想,他们简直天造地设的一对,怎么可?以这么契合。

她更爱他了。

-

一周后?,内核会通过,季烟一行人又忙碌起来冲刺申报稿。

那段时间她被同事们指着做这做那,每天忙得像只下雨要急着搬家的蚂蚁,和王隽又是一段时间没联系,除了偶尔在公司遇见,或者?她在他会出现的地点悄然等?他。

后?者?王隽全然不知。

季烟也?不希冀他能知道。

这种感情很?简单却也?很?复杂,他们约定成俗的炮友关系,他可?不能知道她喜欢他。

万一他发觉了,不想继续了怎么办?

季烟照旧在试探他的底线,在他的生活里蹦蹦跳跳。

三月忙碌完毕,转眼进入四月。

季烟确实变得悠闲许多。

她有时间就会去王隽那,有几次是王隽来她这。

几次之后?,王隽发现她每次来他这边,隔天早上他有事不能送她去公司,让她开他的车去,她表面上应得很?是兴冲冲,其实每次都是打车去公司,有几次还迟到了。

有一次是他亲眼撞见。

那次他有事来七部,六部就在隔壁,他听到了‘季烟’的名?字。

脚步倏地停住。

助理孟以安以为他是忘了什么事情,正要开口询问,王隽抬手示意他不要说话。

周围吵吵闹闹的,有人因为迟到在挨批评,有人在为复印错资料而挨骂,还有人对客户的电话点头哈腰。

鸡飞狗跳的一个早上,孟以安想不明?白,王隽是最喜欢安静的,他站在这里,除了能听到各种嘈杂的声响,再没有一丝安静可?言。

但老板就是老板,他这个做下属的只能站在一边陪着等?待。

那边,施淮竹说:“季烟,你怎么回事,连续迟到了三周,这个月还有一周,你不会还想着迟到吧?”

部门的考勤没管得那么严,但最近许是大家刚忙完项目,都有些懈怠,像季烟这么高频率迟到的并不是个例,只是不巧她撞到枪口上了,加之她是施淮竹的徒弟,这次挑她批评是有些杀鸡儆猴的。

季烟心里清楚,只能低头接受。

施淮竹说完见大家都听到了,也?就放季烟走?,季烟低头走?到工位,刚坐下,就收到了施淮竹的消息。

【师父:中午我请你吃你最想吃的意面。】

季烟知道管理者?的难处,再者?施淮竹带她确实带得尽心尽力,什么都教她,有些职场经验更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她放下东西,打开电脑,然后?回复。

【季:师父,我懂的,我请你吧。】

外边,王隽听完,默声走?进七部。

孟以安一头雾水地跟在后?边。

中午,施淮竹和季烟去楼下吃意面,施淮竹特地点了最贵的,季烟看着就想笑:“师父,不用这样,我知道您的良苦用心。”

施淮竹也?是有苦难言:“你啊你,怎么哪天迟到不好?,就今天迟到。”

原来她迟到还要挑日子啊。

施淮竹说:“没办法,昨天老大给的话,得抓抓迟到的风气了。”

季烟说:“看来是我运气不好?。”

施淮竹正想说什么,余光瞥见正在找座位的王隽,周边都是人,几乎没空位,忙挥手示意:“王总,这边还有座位。”

季烟正想是哪个王总,回头,瞧见是王隽,没忍住,咳了声。

王隽端着餐盘过来,风轻云淡地看了季烟一眼,问:“方便吗?”

施淮竹那边的椅子被隔壁借走?了,只有她这边还有空的座位。

能不方便吗?

施淮竹都在那边拼命示意了,季烟镇定地说:“方便的,您请。”

王隽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她不敢像私底下那么胆大地看她,已经把目光收回去,拘谨了许多。王隽心想,早上是被挨批了,但此?刻看着她的样子,尽是收敛的模样,如若不是施淮竹在场,恐怕她已经笑眯眯地靠过来。

是他多虑了。

他施施然在她身边坐下。

两个人职位都比自己?高,季烟夹在其中,很?是难受。

一边是师父,自己?的上司,一边是面上陌生的同事,私底下却是自己?喜欢的人。

偏偏她什么都不能表示,说个字都不敢,生怕被施淮竹瞧出什么,她只能低头吃意面。

施淮竹和王隽一边吃,一边说话。

季烟知道两人其实都没有吃饭说话的习惯,但此?刻也?是因为社?交吧。

另季烟意外的是,王隽对施淮竹有答必应,甚至还能以此?引申。

季烟此?前也?看过他对其他部门的领导,没这么‘热情’。

她不解。

十一部什么时候和六部这么亲近了?

“季烟,你吃慢点。”

施淮竹快哭了,季烟吃这么快做什么,没看到他在和十一部的王总接近关系吗?

季烟看看自己?的盘子,再看看他们两人的,对比之下,确实吃得有些快。

她不好?意思,仔细看还有些尴尬。

王隽看着,想,她会怎么反应。

施淮竹也?在示意她。

季烟充分领会了他的意思,施淮竹这是嫌她碍事,她一个普通员工坐在这,两个领导还怎么说话?

她笑着端起盘子,说:“师父王总,我吃完了,想起还有点工作没处理完,我先?回去,你们慢慢吃。”

施淮竹&王隽:“……”

她几乎是落荒而逃。

王隽想了想,摇头,第一次发现,她还能扮作鸵鸟,他一直以为她是勇往直前的,没想她也?会露怯。

施淮竹却是想,她跑那么快做什么?有她在,他和王隽谈话还能顺利些,毕竟有个同事在一边,两人谈话还能保持一点面上的礼貌。

现在她走?了,他们恐怕只能速战速决了。

季烟上楼不到十分钟,施淮竹也?回来了。

她甚是震惊:“师父,你谈完了?”

施淮竹没好?气:“王总是会吃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