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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得的,王隽竟然有点惊慌。

她?提出结束的时候,他有过?这种异样的感?觉。

她?来了消息,他还是惊慌。

直觉告诉他,这里面不会有他想要的答案。

静默片刻,王隽把快件放下,打开车门下车。

今晚,易婉茹和王崇年前后?打来电话让他回家吃饭,说是有事想和他说,让他一定要回来。

时隔五年多再次踏入这个家,昔日回忆涌上心头?,王隽神色又冷了几分?。

餐桌上,易婉茹笑着?说:“好不容易回趟家,你们爷俩喝个酒怎么样?”

王崇年一言不发地看着?他,眼?神微动,到底是有些求和的希冀。

人无论再强大,终究抵不过?岁月的侵蚀。

时间一晃而过?,王崇年和易婉茹不复当年的年轻,都避免不了衰老,比如脸上的皱纹,又比如鬓间的银丝。

王隽默了默,淡声拒绝:“不用了,白开水就不错。”

易婉茹神色尴尬。

王崇年沉着?脸,很?是不虞。

一顿饭吃得不痛不快。

吃完饭,阿姨收拾饭桌,三人则是挪到了客厅。

电视机播着?经济新闻,王隽凛了凛神,静静听着?。

王崇年脸色还是不太?好看,眉间沉沉,随时要爆发的意思。

易婉茹则是两边为?难。

坐了二十?来分?钟,王隽起身。

王崇年身子微起,嗤了声:“去?哪里?”

他不慌不忙回了句:“洗手。”

王崇年怔了下,坐回椅子里,又沉着?一张脸。

一旁的易婉茹赶忙上前打和气:“你爸爸是关心你,你太?久没回来了,我们都很?想你。”

王隽神色不变,像是没怎么在意母亲说的话。

家里的布局基本?没变化?,还是他印象中的模样。王隽来到洗手间,拧开水龙头?,任冰凉的水滑过?指尖。

客厅传来几声刻意压低的对话声。

“你看看他,像是做儿子的样吗,不知道还以为?他是老子,我是儿子。”

王崇年忍耐已久,愤愤不平。

“他才同意回来,你就再忍忍,我们就这么一个孩子,再说了,我们确实也做得不对。”

易婉茹声音稍显柔和些。

“待会你跟他讲,我什么都依着?他,让他以后?常回家,他有家,又不是没家,别让人看笑话。”

“你说说你,明明是关心他的,怎么就不会说话,还想让他觉得是你面子重要?”

王隽擦干净手,回到客厅。

易婉茹迎上来,笑着?问:“晚上在家睡吧,你的房间都收拾好了。”

“我还有点工作要处理。”

听到这话,王崇年猛地拍了下椅子的扶手:“你到底想做什么?”

王隽波澜不惊:“我不太?懂您在说什么。”

“你……”

“是这样,你爸爸的意思是,你工作这么忙,回家住好歹有个照顾。”

这样的话,这些年王隽听过?不少,他没心思和他们打感?情牌,直截了当地说:“爸妈,你们今晚叫我回来是有什么事要说吗?”

易婉茹啊了声,忙看向王崇年。

王崇年一下子没了刚才的霸气,反倒多了几分?不自在,眼?睛看向别处。

王隽觉得稀奇。

还是易婉茹说:“王隽,是这样……我和你爸爸想来想去?,还是觉得我们是有感?情的。”

闻言,王隽不由得笑了:“就这件事吗?”

易婉茹眨眨眼?,看了眼?低头?不说话的丈夫,说:“是啊,你知道的,我和你爸爸以前是有做得不对的地方,让你失望了,但这些年我们也思考了,对于?婚姻还是抱以敬重的态度,所以,我们还是决定一起过?。”

王隽眸光微敛:“一生一世一双人?”

易婉茹好半晌没说话。

王崇年哼了声:“怎么,你觉得有问题?”

王隽觉得不可思议,很?讽刺地说:“双双出轨的你们,在我面前装了十?八年的恩爱夫妻,确实担得上一生一世一双人。”

一听这话,王崇年忍了一晚上的气终于?全撒出来了:“你还犟上了是吗?我和你妈,那是受于?年代限制逼不得已,我们是在你成年后?才另找别人,但是你别忘了,我们没有对不起任何人。”

王隽脸色冷峻:“所以你们叫我回来做什么,有这个必要吗?”

“要是这么多年你一次都不回家,还要你妈妈追过?去?看你,你回不回家我还真的不在乎。”王崇年中气十?足地说,“你到底要什么时候才明白,我们并?不是非要你这个孩子不可。”

客厅明亮,却是死一般的沉寂。

王隽面色平平,像是想到什么,他笑笑的,说:“你们有选择不要我的权利,同样的,我也可以选择不要你们。”

易婉茹震惊。

王崇年拿手指着?他,半天憋不出一句话,怕是被他气得不清。

静默片刻,王隽一声不响地离开老宅。

易婉茹追出来,拉着?他的手说:“你爸就是那个倔脾气,这么多年了没改过?一丝一毫,你就看在他老了的份上,让让他。”

他叹了声气,看着?母亲:“妈,你们可以想过?你们想要的生活,我也可以,我们都有自由。”

“哎,如果知道你会这么想,我和你爸爸当初怎么也不会越界。”

王隽下颚绷得紧紧的,不作声。

从小到大,他有一个令人羡慕的家庭,他的父母郎才女貌,虽然是家族联姻,但感?情却是深重,结婚多年恩爱如初。

旁人是这么认为?的,王隽也不例外,他甚至以他们为?标准。

直到大学第一年,有天他回家拿资料,意外撞见了出轨的父亲。

那一刻,父亲难得露出慌张,理了理乱糟糟的衣服,伸出手拉住他,想要说点什么。

王隽推开他的手,资料也没来得及拿,夺门而出。

他不知道怎么形容他当时的心境,就是觉得一向敬重崇拜的父亲没了往日的光芒,成了一个再普通不过?的混蛋。

原来,父亲和那些酒池肉林的男人差不多。

他想着?要怎么和母亲说这事,才能最大程度减少母亲的打击,殊不知,母亲则是向他袒露了另外一个事实。

她?在外面也有人。

夫妻俩就此事已经达成共识,只?有他被瞒在鼓里。

夜风微醺,回忆往事,王隽仍是觉得匪夷所思,不能理解。

沉默了许久,易婉茹说:“王隽,人都会犯错,我和你爸爸是犯了错,但我们现在想要补救,不想这个错误一直影响你。”

王隽甚是可笑:“你们的事情不会影响我,你们多虑了。”

“是吗?”母亲相当不赞同,“我听你爸爸说,你和一个女孩子一直来往,但没那方面的意思。”

倏地,一双冷冷的目光扫过?来。王隽皱眉,显然不喜。

易婉茹忙说:“我和你爸爸没别的意思,婚姻大事,还是以你自己为?主,你喜欢的才是最重要的,我和你爸爸不会干涉你。”

“我不会结婚,你们不会有这个烦恼,也不必有。”

“王隽,我和你爸爸……”

话未说完,王隽径直打断:“妈,你和爸能忍耐18年的表面婚姻,然后?出轨,你觉得婚姻的可信度和忠诚度有多高?”

易婉茹哑然。

他瞥了一眼?先?前放在副驾驶的快递,冷声道:“我对婚姻没有任何期待,也不会有想结婚的人,这个家我以后?会常回来,但是要是你们要劝我结婚,那就不必了。”

话落,他打开车门,启动车子,绝尘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