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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里,两人像往常一样去主楼,刚刚踏进主楼,余嘉鸿就被佣人叫住:“大少爷,老太爷请您去书房。”

余嘉鸿跟叶应澜说:“你去嫲嫲那里?”

“嗯。”

余嘉鸿进阿公的书房,走进去见橡胶厂的管事朱耀福也在。

这位在余家干了二十多年了,是?阿公的心腹,也是?这次阿公要派往国内办轮胎复制厂的管事,想来他们是?在讨论国内办厂准备的事。

余嘉鸿先叫了一圈长辈,又?叫了一声:“耀福叔。”

他坐下,余嘉鹏给?他一盏茶,他喝了一口,问余嘉鹏:“在说办厂的事?”

“是?,今天?我拿到了设备的交期,这些设备要做一些配套的机械,老厂这些机械是?从日本买的。现在就算日本厂商肯卖,我们也不能去他们那里的买了。但是?如果问英国人或者德国人买,价格上就贵了,所以想请阿公定夺。”余嘉鹏说道。

“是?什?么样的设备?”余嘉鸿问。

余嘉鹏一瞬间停顿了,堂兄刚刚从美国回来不久,根本没有进橡胶厂,跟他说了也不懂,但是?不说,人家又?问了。

想了想余嘉鹏还是?决定说,要不然阿公还以为自?己对橡胶这块有什?么私心,不想跟堂兄说。

他说:“比如给?平板硫化?机……”

余嘉鸿听着点头:“这个并不难,结构上就一个架子,两根滚轴,重点在于……”

别说是?余嘉鹏了,就是?朱耀福也微微发愣,余嘉鸿都?没进过橡胶厂,怎么就能知道橡胶厂的细节?

“都?看着我干嘛?”余嘉鸿拿起茶杯笑?着问。

朱耀福笑?:“大少爷怎么这么清楚?”

“家里有多少生意,对这些生意摸个大概,这不是?应该的吗?”

其实上辈子他回来重建余家家业,这些都?重新摸了一遍,虽然后?来橡胶厂被他给?卖了,但是?这些产业他是?让他东山再起的本钱。

“老太爷,大少爷这也太厉害了。”

老太爷面?露骄傲:“这话可?不是?你一个人说,轮船公司的宝元已经跟我说过了。说嘉鸿只是?一下子不熟悉,怎么管公司,他是?一清二楚,才几天?他已经能把控全局了。”

余修义和余嘉鹏父子闷声不响坐在边上。

余修义知道自?己跟大哥之间多少是?有点差距,但是?差距没这么明显,到了儿子这一代,这个差距?

“嘉鸿,那么你认为这些机械如果不找英国和德国人,该怎么办?”余老太爷问他。

“阿公,昨日在黄家遇到的谢德元,他就是?机械方面?的人才。应澜收来的第一辆旧车之前找到了问题,都?束手无?策。我昨天?带他去车行看了之后?,他跟车行里的人分析出了问题。今天?修了之后?,那辆车已经修复了。”余嘉鸿想了一下说,“我明天?找他去,让他去咱们厂里看看,他能不能做,毕竟设备不大,也不算太难。”

他说这话出来,朱耀福又?觉得他太想当然了,说:“大少爷,不是?我看不起星洲的厂商,这家偕昌记做了很多年缝纫机,做出来缝纫机卖出去几台?”

“耀福叔,这位谢先生的父亲刚刚去世不久,他也是?从英国归来不足半年。至少从我跟他交谈中,我认为他是?有真本事的。等?下我跟他说一声,看看总归没事?您说呢?”

上辈子,余嘉鸿近乎废墟上重新建起橡胶厂,当时手里就那么点借贷来的本钱,设备上是?能省则省,这些都?是?经历过一遍了。那时候他找的设备加工厂,也就是?一家小工厂,那个老板肯定没有这谢德元的本事,不也把这些配套机械给?弄了出来?

“反正?也耽搁不了两天?,明天?让嘉鸿请那位谢先生去看看。”余老太爷拍板了,“行了,该开饭了,我们一起去吃饭了。”

这位朱耀福算得上是?余家的半个家人了,余老太爷留他一起吃饭。

余嘉鸿跟着一起去前厅用饭,朱耀福等?了等?,到余嘉鸿身边:“大少爷,借步。”

余嘉鸿停下,朱耀福有些欲言又?止,余嘉鸿笑?:“耀福叔,您是?长辈,如果我刚才说得有什?么不对,您就直说好了。”

“不是?,不是?。这个时候大家都?在发愁,大少爷给?是?给?了一条路,就算不成,也不会有什?么影响。”

“那您?”余嘉鸿皱眉。

“大少爷,我说这话,纯粹就是?余家的老人,而且我这话也不跟老太爷和大爷说,就跟您说了,绝对没有一点点恶意。”朱耀福吞吞吐吐拐弯抹角。

“我知道,你有什?么直说肯定是?为了我好。您说!”余嘉鸿跟他说。

“你说的偕昌记我知道,那个谢小头家,我也算知道一二,他太太死在英国。今天?,大少奶奶跟他在摊子上吃饭,被摊主叫‘谢太太’,虽然谢小头家立马就否认,说是?好友太太。但是?少奶奶那般年轻貌美的女子,跟一个年轻鳏夫在摊子上吃饭,任凭谁都?要多看两眼。就怕人言可?畏啊!”朱耀福叹了一口气?,“我知道,我这是?多嘴了,但是?不说,我到底是?吃余家饭的老人。”

人言可?畏?余嘉鸿是?拈酸吃醋,那是?吃应澜上辈子爱慕者的陈年老醋。

别人这么说,他心里是?真不舒服了,在大庭广众之下,还有其他人在边上,又?不是?孤男寡女,吃个饭,就人言可?畏了?

想到上辈子叶应澜那样厉害的技术,她?要跟车行的老师傅学,要跟谢德元学,还背着跟余嘉鹏离婚的名声,不知道顶住了多少流言蜚语,才能走到他面?前,让他见到那个飒爽的女子。

想到这里,余嘉鸿说:“应澜又?不是?老佛爷,还能垂帘听政?难不成她?出去工作,还得给?她?搞个笼子,挂上帘子,隔着帘子跟人说话。不仅是?这个谢先生,他们车行十七八到二十多的大小伙子多的是?,郑雄的那个儿子郑安顺就在她?那里做事,平时也一直叫她?姐姐。她?跟年轻男子同桌吃饭的事算不得什?么,有人愿意嚼舌根就嚼舌根去。若是?我连这些都?听不得,就不要顶个新思想的帽子,趁早把太太塞家里,不许她?踏出家门半步。”

朱耀福才想起老太爷说了几次,这个孙子脑子里全是?新思想。大少爷看起来是?真不在意这方面?啊?他忙说:“那是?我多嘴了。”

“哪里,您是?为我们夫妻好,只是?想法不同罢了。”这事按照耀福叔的思想,他也是?出于好意,他伸手,“耀福叔,请!”

知道了余嘉鸿对橡胶厂也了解,饭桌上大家商谈橡胶厂的事,就连细节也会听余嘉鸿的意见。

余修礼办过橡胶厂,不过那时家里已经很有钱了,遇到过难题,却?也不可?能像余嘉鸿战后?重建那样艰难。

儿子在轮船公司做事老道也就算了,现在他说起橡胶厂都?让他这个管了家族产业十来年的人,都?生出了那点子经验也不过如此的感觉。

朱耀福刚才跟余嘉鸿说那些话,是?出于一个余家老人的肺腑之言,现在又?觉得自?己多言了,大少爷这般能把控全局之态,还需要自?己枉做小人般的提点?

他临走时,又?跟余嘉鸿说:“大少爷,刚才的话,当我没说过。”

“耀福叔,没事。新旧交替之时,有不同看法也是?正?常。”

余嘉鸿把朱耀福送出了门,回来给?谢德元打了个电话,说明日想和他一起去他家的橡胶厂看看。

打完电话余嘉鸿和父亲一起回东楼,余修礼拍了拍他的肩:“嘉鸿啊!你是?出色,但是?现在星洲的橡胶厂到底是?给?你二叔在管。有些话还是?不要太多。你二叔和嘉鹏心里可?能会不高兴。”

“爸,别想太多,现在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的时候,再说了,二叔要去美国,嘉鹏要去国内,除非您认为我想从您手里夺权。”余嘉鸿说道,“兄弟敞开心扉,才是?阿公想看到的。更何况我有实力,二叔去美国也就更加心甘情愿了,不是?吗?”

“青出于蓝胜于蓝,我高兴还来不及。”余修礼看着儿子,“好好干。”

余嘉鸿上楼去,推开房门,见叶应澜不在房间里,他往起居室去,推开门,见叶应澜拿着书,蹲在地上看缝纫机下面?连杆。

“在做什?么呢?”

“这是?一个四杆机构呢!”叶应澜指着缝纫机踏板往上的结构说,“你看……”

“你就一直在看这个?”

“没有,我已经看了一些了。”叶应澜拿着书过来给?他看。

余嘉鸿低头听她?讲她?看了什?么?

“以前是?隐约知道,知道它会这样动,现在知道它的原理,知道可?以被计算……”

叶应澜把自?己整理的笔记给?余嘉鸿看:“你看,我把问题给?整理了,下次见谢先生的时候,能问一下,希望他不要觉得我问的问题傻。”

“不懂就问,没有傻不傻的问题。婴儿从爬到走,都?是?一个过程。谁也不可?能没学就会。你自?己学得快,才能更好经营车行,不是?吗?”余嘉鸿跟她?说。

他这么说,叶应澜更加开心,她?推他说:“你先去洗澡,我再看一会儿就过来。”

叶应澜等?余嘉鸿回房间,她?把缝纫机盖好,坐下把自?己认为重要的点记录下来。

车行里的人都?是?从学徒做起,会修,但是?不知道原理是?什?么?

要不是?自?己现在能为筹赈会做事,她?倒真想去读大学,去好好学一学。

叶应澜收好了书,回了房,余嘉鸿刚好从浴室里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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