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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边高雄按我的素描照片托人打听,黄诚信和吴敌平时也会加些小心,阿赞布丹又有阿赞JOKE照应,我也就没什么太担心的,于是订好两天后的机票,从曼谷飞回北京。

晚上,我在宿舍里翻身睡不着,心中还对那三次“小矮人攻击事件”心有余悸,以前只听说过灵降能让人长睡不醒,但不知道居然还有这种症状。到现在,我已经当了三年半牌商,钱赚了几十万,房子有两套,以前总觉得这行业很好,又赚钱又能旅游吃喝玩乐,人人羡慕,还没有任何风险。后来,发现也不可避免地要接触那些极阴物和场所,比如宾灵、小鬼仔、坟场和乱葬岗等,能让人头晕头疼。但觉得似乎也就是这样了,没想到,当牌商也会结仇,而且对方还是那种心狠手辣之辈,现在都没查出到底是谁。

同时我觉得,那天车祸的时候,有人从后排座把那颗头骨域耶拿走,目的也许并不完全是夺走我们这方阿赞师傅的法器,可能也是想把它带回东马,继续安放在那座深山阴庙中,让那尊修法鬼的塑像重新变完整,这样一样,刘心美以后又能继续利用那座阴庙坑游客骗钱了。

两天之后,我辞别黄诚信和吴敌等人,从曼谷飞到北京。正想转机回沈阳的时候,想起冯总在三里屯附近的佛牌店,就给他打电话,说打算过去看看。冯总说:“好啊,快来快来!”他告诉我,佛牌店重新开业之后,生意反而比以前还好。我心想,因为冯总人脉广,基本都是他的朋友来请牌,这段时间也经常给我打电话询问,并让我从泰国联系供货,我和高雄都没少得利。另外,随着时间的推移,中国人去东南亚尤其泰国旅游的越来越多,对泰国佛牌的了解也越来越全面,佛牌在中国热度大增,香港台湾等名人明星对泰国佛牌的追捧,也起了推广作用。

冯总问我关于布周的事,说这东西有没有好销路。我告诉他那东西太大,中国人不怎么认,所以不建议进货。

从机场乘地铁再转出租车来到白家庄西里。佛牌店的装饰还是老样,回想起我和罗丽在这里也奋战过大半年,还是挺怀念的。站在佛牌店门口,我下意识抬头看了看二楼,那扇窗户是老商家的,之前帮他处理过老婆闹鬼的事。我看到窗户上贴着张大纸,上面印有“托管辅导”四个大字,原来老商已经把自己家出租给办托管班的人了。至于为什么要出租,我心想无非是两个原因,一是他老婆死在家里,死后又闹鬼缠着他,令老商对这里反感;二是他找跳神的驱邪的事,让邻里全都知道了,觉得没脸呆下去。

“田哥来啦?”冯总的侄女小冯从佛牌店小跑着出来迎接,她还是那么漂亮,但比之前胖了些,身材也好了不少。

在店里坐着聊天,小冯给我泡了上好的金骏眉,我看到柜台中的货还挺丰富,冯总笑着说:“光是我的朋友们光顾,每月也有不少进账,这也得*你的福,当初你和罗丽没少费心。听说罗丽上个月结婚,我没去上,只能托人去送了个红包。”

这事我早就听说过,好像红包还不小,得有五千多块吧。聊了一阵,冯总打了个电话,说田顾问就在店里,你要是有空就现在过来。我心想看来又是冯总的什么朋友,看到冯总又笑着说:“千万别,算我求求你啦!好好,等着你呢。”

挂断电话,冯总说道:“我有个认识没多久的朋友,知道我开佛牌店,总想请一条能强效转运的佛牌,非要来找我不可。但我不太喜欢这人,现在有你对付他,我才敢让他来。”

我问:“什么样的人这么讨厌?是不是很没有素质?”冯总说正相反,此人是地道的北京人,很有素质,从小就在军区大院长大,受过良好的家庭教育,做人很讲义气。我有些纳闷,说既然是这样的人,怎么会被你烦成这样,冯总把手一摆,说不提他了,等见了面你就知道。

看来不见得是那家伙的人品有问题,而是有其他更复杂的原因,比如两人政见不和、生活和言行的习惯差异。

在佛牌店坐了半个小时,冯总走出店外,站在路边似乎在看热闹,我看到那里有些人在围观着什么。这边,小冯向我打听在泰国的风土人情,又问当牌商是否赚大钱。我问她在店里的工资是多少,她回答:“每月四千。”我心想也不错,沈阳同时期的普通工资也就一千多块。没多久,冯总又回到店内坐下,无奈地摇摇头,拿起休息区茶几上的那本厚厚的佛牌杂志看着。我看到店外围着的人又多了,好像是有摆地摊。

十几分钟后,店外围的人越来越多,我心想这是在卖什么呢,生意还挺火,而且围观的男女时不时发出各种笑声和叫声。这是在摆摊吗?买东西怎么还能发笑,又不是天桥撂地说相声。不管哪种营生,问题是你在佛牌店正门口摆摊,会影响别人做生意啊,这哪行。于是我走出佛牌店,挤进人群中一看,哪里是什么摆地摊的,而是个三十几岁的男子,头发挺长,人很瘦,身穿白衬衫黑西裤黑皮鞋,站在路边的大树下,比当兵站岗的还笔直。旁边树上钉了根钉子,挂着个大木牌,上写“请支持魔杖的行为艺术,从XX时XX分开始两小时内,可对我做任何事,绝不反抗”。树下有个大黑色背包,旁边的地面上摆着不少东西,有鸡蛋、蔬菜、刀片、小桶油漆、鹅毛、水杯、黑签字笔、纸炮枪和一盆鲜花。

而瘦男人此时的模样也很奇特,头上插着两朵鲜花,看起来很别扭,白衬衫上不知道被谁用黑签字笔画着两只大乌龟,左右耳朵眼中各插着两根芹菜。有个十岁左右的小男孩走上前,捡起那根鹅毛来,在瘦男人的耳朵根部轻轻搔痒,瘦男人明显也怕痒,强忍着不动,但身体尤其头部都在颤抖,看来是忍得很辛苦。围观的人都在轻笑,小男孩也开心地笑起来,他母亲把鹅毛抢过,放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