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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仔细去看他的脸,想找出人皮面具的痕迹,但面具似乎极为精致,根本看不出端倪,如果不是这声音和强硬的举动,我几乎要怀疑自己是不是产生了幻觉。

直到进入酒店,周围没有其他人时,我才道:“陈默,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他没有否认,看了我一眼,慢吞吞的说道:“巧合。”

巧合?我道:“这话你去骗鬼吧?你当初为什么不告而别?”鬼魂陈歪了歪头,双手环胸,冷冷道:“我不走,难道等着给赵信送上门?”

我道:“难道你早知道赵信的人在外面?”他没回答,嘴角抿成一线,算是默认。

我顿时火了,揪着他的衣领道:“你知不知道我们差点儿就死在他手上了?你知道有人等在外面,为什么不告诉我们?咱们可以绕路,可以避开他们!”

鬼魂陈盯着我的手,冷冷道:“放手。”

“不放。”

“我不想重复第二次。”

我看着他森冷的目光,寒气逼人,仿佛下一秒就会直接拿刀砍断我的手一样,于是我怂了,松开手,顺便在衣领上拍了两下,说道:“我就是开个玩笑,这半年不见,怪想你的,哈哈。”我真是没出息。

鬼魂陈没有再开口,但我知道,他所谓的巧合绝对是假的,我不禁怀疑,难道鬼魂陈在跟踪我?

当晚,从他嘴里撬不出任何消息,第二天一早,他也没有退房的打算,一直蒙着脑袋睡觉,我看了看手表,杨博士该到了,于是我去机场接机,两人碰头后,我带杨博士到了酒店,准备收拾包袱走人,我并没有将鬼魂陈的事情说出来,因此杨博士看我跟一个陌生人在一起,于是问道:“你的朋友?”

“算是吧,刚认识,酒店没房,所以拼房。”

我们离开时,鬼魂陈还在蒙头大睡,我有些不解,便支开杨博士,将他从被子里弄出来,问道:“你来这地方究竟为了什么?”

他迷迷糊糊的,说道:“与你无关。”既然如此,我也不热脸贴冷屁股了,正打算离开,鬼魂陈的手机忽然响了,在我印象中,他很少用手机,接了电话之后,也只说了一个嗯字,便开始洗漱,看样子是准备离开了,须臾,我们三人出了酒店,这时,一辆黑色的轿车停在了我们旁边,司机是一个梳着两分头的瘦子,看起来有些滑稽,他道:“陈先生,可以上车了。”

来接鬼魂陈的?

那人打开了车门,鬼魂陈坐了上去,杨博士奇道:“他也姓陈?”

这时,鬼魂陈忽然冲我们俩打手势,很明显,让我们上去。我当然不会拒绝,因为不摸清楚鬼魂陈的目的,我就总有一种被算计的感觉,于是我带着杨博士上车,也不隐瞒鬼魂陈的身份了,车子开了很久,周围的一切都是英文表示,欧式的建筑风格和现代化的高楼交错在一起,给人一种沉甸甸的感觉,这里的绿化做得并不好,天空有些灰霾。

很久之后,逐渐开始出现了中文标识,我看到了三个字,唐人街。

旧金山的唐人街。

须臾,下车后便步行,停留在了一个古色古香的铺子前,铺子前有两根木制的柱子,刷着黑漆,柱子上还有对联,写着:

解济天下苦与痛

庇佑苍生乐与安

我靠,好大的口气。

铺子上的牌匾上写了三个字‘活人观’。

这是一间药铺,但我很少看见,药铺会用观字来命名,一般只有宫宇道观才会用到这个字,药铺大多用堂、斋一类的字眼。

小分头领着我们进去,药铺非常大,整整齐齐硕大规整的药柜,柜上的药名全是手工书法所写,台前的药柜,几名身穿雪白短褂,脚蹬黑布鞋,头挽发髻,别着木簪子的伙计,一个个看起来神情泰然,抓药、包药,十分熟练,显然已经十分熟悉。

这里的一切古色古香,甚至即便在国内,也没有这样复古的药堂,而且这些人头上的发髻让我联想到一个词:道士。

难道这是道医开的药铺?那可是十分少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