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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等我从被三角眼踹的打击中回过神来,鬼魂陈突然骂道:“Getlost!”

Getlost?

我回忆了一下自己已经忘的差不多的英文,随后反应过来,鬼魂陈是让我滚蛋,看来这次他被气的够呛,紧接着,我几乎是被鬼魂陈一脚踹到一边的,没等我从地上爬起来,鬼魂陈也冲进黑暗中了,连带着带走了手电筒。

在这昏暗的地下环境中,手电筒就是我的命啊,没有命可怎么活,我惊了一下,也顾不得被踹的腿和腰,连忙爬起来,趁着还能看见手电筒的光芒,连忙追了上去。

然而,我低估了三角眼逃跑的能力,也低估了鬼魂陈追踪的能力,大约就追了十多步,鬼魂陈手里的光芒就逐渐消失在我的视线中了,我周围,只剩下一片黑暗。

这一刻,我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在原地愣了半晌,只能咽了咽口水继续往前,原本我是有鬼魂陈那只牛逼打火机的,后来烧完衣服,身上没口袋,就将打火机贡献给大伯了,如今我浑身上下,除了插在长筒靴里的一把匕首,可以说是三光了。

由于不能辩物,因此我只能扶着旁边的墙壁前行,凭借着手的触觉,我可以断定自己依旧是行走在通道里,只是不知这条通道有多长,但愿鬼魂陈能抓到三角眼,这样他应该就不会继续往前跑,我抹黑走一段大概就能遇上他,但如果鬼魂陈和三角眼展开拉锯战,那我就完了。

想到这儿,我忍不住停下脚步思考追上鬼魂陈的可能性。

似乎并不大。

那么,我要不要留在原地等大伯他们?

大伯他们一但发现我和鬼魂陈失踪了,肯定会下水寻找,而那个涡流又十分惹眼,按理说,如果我在原地等,那么就有百分之九十九的可能性跟大伯他们相遇,至于剩下的百分之一的几率是,除非大伯他们集体在水里淹死了。

黑暗中,我站在原地想了想,决定守株待兔。

现在这个情况,我抹黑往前走,是很不明智的,虽说我没有小黄狗那么精明,但这段日子以来,什么时候该主动,什么时候该等待,我还是学到一些,虽然很不喜欢等待的滋味儿,但事到如今,这是最保险的方法。

于是我顺着墙壁坐在了黑暗中,周围死寂一片,除了我自己的呼吸声,便什么也听不到。

人是群居动物,同样也是感知动物,在这种没有光线,没有声音,又远离人群的未知环境中,人的心理压力是非常大的。国外有一种刑讯技术,即将犯人关入特制的小黑屋。

这种黑屋子坚固,能隔绝所有声音,没有光线,而且空空荡荡,并且所供应的食物,是没有任何味觉的营养液,犯人在里面,会失去听觉、嗅觉、味觉、甚至触觉,在这种环境下,犯人会不断想东西,比如思考,或者回忆过去,而时间越久,这种思考就会越加剧,最后会被自己的思想逼疯,很多人受不了那种环境,没疯的时候,就赶紧把什么都招了。

我觉得,自己现在就是一模一样的情况,我待的越久越压抑,最后忍不住起身,想继续往前走,但刚一站起来,理智就告诉我,这样是不对的,这是个冲动的行为。

我不是小孩子了,不能被这种虚无缥缈的压力给击垮,于是我觉得制造出一些声音缓解一下,于是我开始唱歌,但我这人听哥的时间并不多,因为上学时期,除了学习,我大多数时间是泡在游戏里的,后来从业后,就更忙了,会的歌不多,而且每一首能从头唱到尾的。

很快,我就将自己几乎能想到的歌都唱了一遍。

然后我觉得不对劲了。

在这种封闭的环境里,我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但我感觉口干,而且唱的声音有些哑,这说明,我在这里已经待了一段时间,但大伯他们还没有来。

从下水,到涡流,三分钟的时间也差不多了,许达昌等人可能无法完成,但大伯可以,他一向喜欢装,我小时候的游泳启蒙老师就是他,我记得自己第一次不敢下水,是被他用脚踹入大河里的,然而他自己时而狗刨,时而潜泳,游的很畅快,就算许达昌等人条件不够,无法下水寻找,大伯总该来了吧?

难道真的碰上那百分之一的机会?

我觉得事情有点儿不对头,一时间茫然无措。

是继续等还是摸黑走下去?

前路很可能有岔道,我什么也看不清楚,随便乱撞进一条岔道,恐怕自己也不知道,到时候就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鬼魂陈,既然有道家的秘术,何必要把手电筒拿走,这不是坑我吗?

在原地思考良久,我最终咬咬牙,决定再等十首歌的时间。

有一个很恶俗的故事是这样说的:干旱时,一群村民挖井,挖了三天三夜都没有出水,最后全村的人都被渴死了,事实上,他们如果再坚持挖上半天,水就会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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