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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华山。

为六圣地之一,纯阳宫坐落之地。

群峰绵延,白雪皑皑,银装素裹间,有殿宇连绵,如冰宫仙境。

一座山峰耸立如剑,高入云天。

白云之下,绿意如春,白云之上,却是风急雪漫,冰川万年不化,蔚为奇观。

这是纯阳宫的禁地,坐忘峰。

有一人盘坐峰上,任由风雪侵袭,浑身裹了一层厚厚的雪,远远忘去,只让人以为是一堆雪。

“沙……”

有人缓步踏雪而来。

却是一个一身雪白道袍,须发皆白,几乎与这天地风雪浑然一体的老道。

打量了如雪堆的人几眼,露出满意之色。

缓声道:“日耀争光,烁莹天明。觉海千寻底,灵波万里倾。群魔消散鬼神惊。点化纯阳,永永住蓬瀛。”

老道一语吟毕,抚须笑道“霓生,看来,你的纯阳无极功已至阴极生阳之境。”

“一步登天入圣,显化纯阳法相,就在今日,还不醒来,更待何时?”

他话音方落,只见雪堆中一双眸子睁开。

宛如长夜终尽,大日初升。

一点金光于云海之上绽放,照破万里乾坤。

漫漫风雪之中,竟有暖融融、几令人汗流之感。

素霓生抖落身上积雪,站了起来,朝老道行了一礼。

这纯阳之意,虽能铄金融铁,却没有融化他身上半点霜雪。

“师父,可是有何要事?”

他知道若无大事,撄宁真人绝不会来唤醒他。

撄宁真人闻言,抚须一笑,抬头看了看风雪弥漫,茫茫不见天日的天空。

“诸教共商,我纯阳宫虽不想趟这混水,未去弥轮之会,但……”

老道摇头叹道:“天纲运关,地纪推机,日月缩运,天地气反……”

“大劫将至,谁也难逃。”

“这是乾坤改易之局,劫运相系,躲是躲不了的。”

老道看向素霓生道:“你该下山去了。”

素霓生皱眉沉思,半晌才道:“师父,诸教共商,九分之局,王入稷室,天命代人,”

“虽是天命九分,终要归于‘王’者,弟子若入局,难道真要择王而事?”

说实话,他对天下纷争,王权之逐,毫无兴趣,也不想去沾。

不过,撄宁真人的话,他也不会不信,不会不听。

只是,既然天命早定,谁也改不了,那他去与不去又有何分别?

撄宁真人闻言一笑,忽然伸出手,大袖一抚。

漫天风雪,万里云气,竟似镜上尘埃一般,被人一抚而净,现出晴空万里,还有一方太虚星空。

素霓生见此景象,猛地一惊。

倒不是为撄宁真人手段所动,而是……

青天白日,天上却非但同时出现了大日、明月,还出现了另一轮大日!

撄宁真人面上含笑,双目之中,却隐有一丝疑惑与忧虑。

口中道:“九煞冲帝垣,日月同天,双日凌空,天机有变,诸教共商,好一番算计,到头来,可未必遂了谁之愿啊……”

素霓生正想开口,撄宁真人已摆手道:“天机休泄,你不必多问,回去收拾些行装,今日就下山去吧。”

素霓生张了张口,只得道:“是。”

……

丹霞山,鹰潭峰,龙虎道场。

也有一老道朝一高冠男子说道:“伯阳,时机已至,去吧。”

李伯阳闻言,并未多问,行了一礼,便转身出了道宫。

……

与此同时,稷下学宫、大梵寺等圣地仙宗,大稷十三州、西域、沙海、东海等等诸多神秘之地,都有类似之事发生。

且都发出了相似的惊疑之声。

“奇怪,怎的天机又有变化?”

“异星踞帝垣!天命继稷之主有变……”

“九星连珠,白蟒蚀日之象,怎的成了九煞冲帝垣……”

“日月同天,双日凌空……怎会如此?”

……

南州,郢都。

楚王宫。

大殿之上,一官员朝高居王座上的楚王躬身禀道:

“殿下,日月同天,当是……应在当今陛下,陛下修日月合神唯我独尊之法,又有明神十八狱为辅,独揽乾坤,日月在握,断无人再能撼动日月合明之势,”

“至于这异星客王垣……微臣以为,对殿下而言,未必是坏事。”

殿下诸臣分列,有一老者皱眉道:“监星官,你此言何意?”

“九星连珠,正就天下九分之局,殿下的绊脚石已经够多,如今再添一个来历不明的‘异星’,你说是好事?”

见殿上群臣与楚王的目光都投了过来,那监星官忙道:“殿下,诸位大人,有所不知,”

“这天象所示,本是九星连珠,成白蟒蚀日之象,乃天下分食稷器之兆,”

“可如今,九星连珠,却成了九煞冲帝垣,主客之势易位,”

“九星飘摇,帝垣光耀,九分天命,已不足为惧,”

“大局之争,已落于帝垣之内,帝垣群星,正应大稷帝胄,”

他顿了顿道:“诸皇子中,只有五人,有与殿下相争之力,但,大皇子尚幽禁春宫,二皇子、四皇子、七皇子、九皇子皆沉溺于朝政之争,”

“天下安定便罢,但动乱之时,又如何能与殿下相争?”

“且这异星犯帝垣,是自外而内,岂非正应殿下拥兵在外,顺应天命,清君侧,重整社稷?”

监星官说完,躬身伏首,静待楚王决断。

殿上众人也没有再为难他,不少人都露出惊喜之色。

显然,对这位监星官的本事,他们也是有些信服的。

过了半晌,楚王才缓缓点头道:“嗯,你这么一说,倒像是那么回事。”

他顿了顿,却忽然话题一转:“阳州那个叫什么……执……”

有人提醒道:“回禀殿下,是执剑会。”

楚王点头:“对,执剑会,如何了?”

“殿下,不过一群乌合之众罢了,何必挂心?”

“不错,一群江湖匪类,纵然得势,也不过是一时时运,不足为道。”

楚王摆摆手:“你们呀,不过是打了几次胜仗,眼睛都长在顶上了。”

“远的不说,就说那吴郡,当年我大军被一个黄毛小子挡在吴郡城外,半步难越,你们这些人有谁能为本王分忧?”

殿上众为一滞:“这……”

说起此人,是楚国文武群臣的一大耻辱,无时无刻不在想着雪耻。

当年楚国举事,有几分急迫,准备不足,多方受敌。

那江姓子又冒出来得十分突兀,谁也没有料到。

一时难以顾及,但让竖子成名。

如今楚国非但已经缓了过来,且今时不同往日,正是如日中天之时,自然更不可能容得下这个污点。

楚王面色淡然,也不见喜怒,又开口道:“本王听说,日前那黄毛小子又在江都给本王捣乱了?”

“殿下,正是如此。”

一人走出,面带不悦道:“因殿下早有交代,阴先生和胡将军破城之时,并未与这江姓子为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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