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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说开后,成有余再次恢复了笑眯眯的样子,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走远了。

顾见临目送着他离开,转身对旁边的少女说道:“这几天好好休息,我会按时来给你送红糖水。有什么需要的东西就跟我说,我出去给你买。”

苏有珠瞥了他一眼,心想女性用品你也能买么?

“总之,别到处乱跑就行了。”

顾见临认真嘱托:“知道么?”

自从陆子呈的到来,再加上学校里逐渐有以太协会的调查员潜入,再加上刚才虐待动物的事件,似乎一切都预示着接下来即将发生某件事。

“知道了。”

苏有珠解下披在身上的外套,交还给他:“晚安。”

顾见临顺手接过来,嗯了一声:“晚安。”

女生宿舍的大门关闭,苏有珠的身影也消失在了走廊的拐角里。

顾见临拎着外套转身离开,独自一人穿过操场和花园,回到了男生宿舍。

他的宿舍在六楼,紧挨着走廊第一间就是。

宿舍里的四个舍友在床上躺着了,嘴里还不停的抱怨着:

“真特么晦气,学校里食堂难吃就算了,连个超市都没有。”

“是啊,那打饭的大妈手抖得跟得了帕金森似的,我真服了这老六。”

“你们谁去外面超市买东西了?给我点零食吃,饿死我了。”

“吃个屁,外面那家二十四小时便利店也关门了!”

顾见临刚一回来,就听到他们的对话,然后在床上坐下,诧异问道:“那家便利店是关门了,但不是改成一家杂货铺了么?”

此言一出,舍友们愣了一下。

“什么杂货铺?那家便利店不是倒闭出租了么?”

舍友茫然说道:“卷帘门都拉着呢,贴着那么大一个出租广告。”

顾见临一愣:“不可能,是有一间杂货铺的。”

舍友再次懵逼了:“我十分钟前刚从那边回来啊。临哥,实话说你是不是车祸后脑子还没好利索,记忆出问题了?要是真有什么杂货铺,我倒立吃翔!”

顾见临沉默了,他再次想起那间杂货铺的不同寻常之处,有点坐不住了。

他立刻起身,走到七楼的天台之上,借着夜色里的灯光,眺望对街。

只是一瞬间,他眼瞳剧烈收缩,浑身寒毛倒竖。

街对面的二十四小时便利店不知何时又再次出现了,红白相间的招牌还亮着灯,但店门却被卷帘门给锁死,上面还贴着一个招租的广告。

至于之前看到的杂货铺,却诡异的消失了。

果然,他的感觉没出错。

那果然不是一家普通的杂货铺。

包括那个轮椅老人和穿着西装的男人,似乎也不是一般人。

顾见临摸索着口袋,翻出了那张名片。

——忘忧杂货铺,电话138……

他沉默了很久,打算明天放学以后,再过去看一眼。

这时,他微信里有一条消息进来。

苏有珠:“我刚回宿舍,发现有人在我的窗台前放了一封情书。”

顾见临微微愕然,这都什么年头了,居然还有人用这么老土的方式表白。

不过,那姑娘的宿舍在一楼,如果绕开宿管大妈,确实能做到在窗台上递情书。

以苏有珠的颜值,也不是什么新鲜事。

顾见临回复道:“哦,有人在追你么?”

苏有珠:“我一开始也这么以为,但我打开以后,发现这信是给你的。”

顾见临愣住了。

正当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微信里发过来一张图片。

有那么一瞬间,顾见临眼瞳眯起来,下意识攥紧的手掌,发出骨骼的脆响声。

相比起情书的内容,最下方落款的签名更加引人注目。

因为那是一张用彩笔涂抹出来的,诡异苍白的,小丑的脸。

泛着光的屏幕里,小丑的笑容浓郁阴森,猩红的嘴唇几乎要咧到耳根。

只是看了一眼,就让人感到很不舒服。

“后天下午六点,后操场的仓库,不见不散。”

“这是我们的秘密,千万不要告诉别人哟。”

“否则……你懂的。”

良久过后,手机屏幕自动熄灭,天台上的冷风吹拂而来。

顾见临左手插在口袋里,右手握紧手机,臂弯上的外套在风里猎猎作响。

“把信给了有珠,而不是直接给我。”

他低声说:“这是威胁。”

云破月照,月光从乌云的缝隙里照亮了寂静的学校。

“不行,这家伙很危险,不能指望以太协会慢慢找到他,必须先下手为强……”

……

……

深夜里,杂货铺里还亮着灯。

老人坐在轮椅上,把玩着手里的六枚铜币,忽然说道:“景辞啊。”

西装革履的男人拿着一块手帕,精心擦拭着手里的青花瓷瓶。

“老师,我在。”

他头也不抬问道:“有事么?”

老人淡淡说道:“我算命真有那么不专业么?”

景辞苦笑道:“您又不是卦师途径的,为什么非要跟算命过不去呢?该不会是上次跟老君山的那位打赌输了以后,就一直耿耿于怀吧?”

“你要是卦师途径,那我这个做老师的在外面,就再也不缺排场了。”

老人遗憾叹息:“说起来,今晚遇到的那孩子挺有意思的。”

景辞擦拭着瓷瓶的动作一顿,微笑着问道:“您是指他一眼就看出了小丑的畸变进化,还是说他察觉了到我们,还有这间店的异常?又或是看穿了泥板里的内容?”

老人想了想:“都有吧,要不要打个赌,猜他能不能活下来?”

“那我要赌他活。”

景辞把青花瓷瓶放进古董柜上,说道:“毕竟……他拥有进化的资质,您还提醒了他。”

“提醒是一回事,能不能悟出来是一回事,悟出来该怎么应对,又是一回事。”

老人把六枚铜钱在桌上一撒:“那我就赌他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