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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威现在的局势非常混乱。

沿着休屠泽一路向南,休屠、宣威、鸾鸟、苍松等城镇全部被张掖军夺了过去。

不仅如此,陈到在拿下了宣威等地之后,顺着凉州长城一路狂飙,直打到了鹊阴。

鹊阴,毗邻河水(黄河),背靠鹊阴河,正好卡在安定长城和武威长城的中间。准确说,这是武威的门户,也是连接河西与凉州的一个枢纽,故而有得鹊阴,得河西的说法。

鹊阴城高五丈,城坚墙厚,易守难攻。

守将马奎,是马腾的兄弟,素有马家第二人的称号。

不仅仅是他排行第二,更因为马奎枪法出众,骑术精湛,除马腾外,无人可及。

论脾性,马奎没有马腾那样的刚烈。

和许多家庭相似,总是一个刚猛大气,一个心思细腻,兄弟二人可说是非常亲密。

马奎年三十九,膝下有一子,名叫马岱,比马超仅仅小了三天。

不过,马岱并没有像其他人一样,从小练枪。而是用一杆象鼻古月刀,杀法骁勇。

这父子二人,担任鹊阴主将,扼守武威门户,是马腾最信任的人。

竹着‘马’字的描金大,在鹊阴城头迎风猎猎。

陈到面色阴沉,抿着嘴不言不语,双目微闭,流露出一股令人恐惧的骇人杀机。

手握成拳头,陈到咬牙切齿。

已经三十天了,张掖军所向睥睨,不想却被这小小的鹊阴给阻挡住了道路。

那面大。好像是在嘲讽他一样,在寒风中招展。陈到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头脑,长出一口气,转身走进了中军大帐。

大帐里,一边是董弃裴元绍,一边是庞德庞德苏则三人。

这三人怎么会在这里?

这话说起来,可就长了……朔方大捷之后,张郃庞德补充足了人马,信誓旦旦的准备兵出朔方,扫清漠北匈奴。

可不成想。薰卓被杀,安定失守。

典韦和沙摩柯保护着蔡入了朔方境内。

薰俷音讯皆无。使得张郃庞德也不敢擅自出击。

同时五原被袁绍占领,使得朔方一下子面临三方的夹击。袁绍马腾,还有来自南匈奴地反扑,以及呼厨泉的鲜卑大军,一次又一次的向朔方发动凶猛惨烈的攻击。

潘璋守鸡鹿塞,凌操守沙南,庞淯在大城塞。抵挡住马腾军的进攻。

整个朔方。就好像汪洋大海中的一叶扁舟,每天都面临着重重凶险。若非张辽在受降城牵制住了和连大军。徐晃还真的说不准,能否把朔方坚守住。好在,张掖出兵了。

马腾军停止攻击。令朔方松了一口气。

不过,这并不代表着危险已经过去,所有人都明白,董俷一日不安全,朔方一日不安宁。

就在这时候,卢植突然抵达朔方。

那是薰俷的老师。

直到此时,觉地占领了张掖。当下,张郃庞德率选锋军,以典韦沙摩柯为先锋,自高阙出,保护着羊衜却留在了朔方,任凭羊续如何劝说,都没能把他劝说回头。

“徐将军,夫君对将军寄予厚望,还请将军扼守朔方,为我大汉保一块净土。平夷不可听,安民不可停,屯军亦不可停……若夫君有个意外,将军就自己多保重。”

言下之意就是:如果我相公死了,将军可以自求生路。

不过隐藏地意思却是:如果我相公还活着,将军就应该继续效忠与我家相公。

这话说地别有玄机,徐晃如何能不明白?

当时就跪下来,痛哭道:“主母且放心,有徐晃一日,朔方就只能姓薰。不论主公是否安全,晃绝不负主公的知遇之恩。徐晃生为薰家之臣,死亦为董家之鬼。”

也难怪,徐晃这辈子,可说是随着董俷的崛起而起来。

宛县血战,令他甩掉了奴兵的头衔;又是遇到董俷,从一个在阳忐忑等待的普通校尉,一跃成为一方诸侯。如今,在徐晃的身上,已经打下了太深的董系烙印。

有些话点到了就好,大家都是聪明人,说地太多,反而不美。

同时,卢植又留下了一封信,让徐晃设法转交给孤悬于受降城地张辽。

吕布败走幽州,如今在塞上就只剩下了张辽一支人马。务必要使张辽在受降城站稳脚跟,因为那将是牵制鲜卑人的一把利剑。只要张辽在受降城,那么鲜卑人就不可能做出太大地举动。毕竟,从受降城到弹汗山,也仅仅是两天的路程而已。

当然,和连肯定是不会愿意让这么一根钉子呆在塞上,所以一定会千方百计的对付张辽。

卢植不了解张辽,也不知道张辽究竟有什么本领。

不过他很清楚张辽在受降城地意义,同时也知道,如果和连全力对付张辽的话,张辽绝对不可能承受住整个鲜卑族的攻击。至少卢植知道,他自己是对付不了的。

所以,一旦出现了那种情况,徐晃的支持就显得格外重要。

依靠着拥有五十万流民和一百二十万人人的朔方,张辽应该能在受降城好过一些。

一切安排妥当之后。卢植才满腹心事的离开了朔方。

羊续地名气的确是非常大,可是在卢植面前,他必须要表现出足够的尊敬。论名气,他没有卢植大;论学问,他也比不得卢植。甚至论辈分,两人都曾在李膺门下求学,卢植排位在羊续之前,算起来是羊续的师兄,所以羊续也说不出什么话。

不过任红昌却病了……也难怪,刚生下孩子。就出现这种事情。任红昌虽然一的让自己表现沉稳,可是一俟安全之后。就一下子加上担心董俷的安危,这个娇弱的女子,险些一病不起。如果不是济慈在旁边照顾,任红昌母子,还真的有点说不准。

所有人,都耐心的等待着董俷的消息。

但是庞德和张郃,却无法忍耐这种漫长地等待……薰俷对他们二人有知遇之恩。绝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董俷在危险中挣扎。庞德张郃非常清楚攻占武威地重要意义。所以抵达张掖之后,二人就立刻率本部人马前来效命。

陈到看着这两人。暗自赞叹:主公果然是慧眼识人,这二人一看就知道是有大将之才。

“诸位将军,马奎死守鹊阴。不与我军正面交锋,长此下去,对我军极为不利啊。”

说着,他坐下来,“马腾识破了主公的路线,攻占武都,企图断绝主公地归途。所以,我们必须要尽快拿下鹊阴,务必使张马二人的注意力转移到武威方面。我们推进一分,那张马就会放松对主公的堵截一点,我们打得越狠,主公也就越安全。”

陈到所说的道理,庞德等人如何能不清楚?

可是那马奎好像个缩头乌龟一样,鹊阴就是乌龟壳,除了强攻,还真没有办法。

苏则轻声说:“鹊阴背靠鹊阴河,我原想过用水攻之法。可如今才开春,河水枯涸。想要用水攻,除非等到雨季过后……”

“那不可能,那岂不是要拖到三月?主公只怕撑不到那个时间吧。”

陈到还有一句话没说出来:张掖三郡虽然是从中平年间就开始经营,可是底子并不算厚。特别是从张掖向西域扩展,耗费了大量的粮食。如果不能尽快解决战斗,只怕张掖就撑不住了。西域还不算稳定,从目前而言,不适合把时间拖得太久。

话说完之后,众人都紧蹙眉头。

就在这时,有士卒前来禀报:“亭侯和绍亭侯两人押送粮草物资,抵达军营外。”

“啊,是大爷和三爷来了!”

谁都知道,典韦和沙摩柯与董俷八拜之交,亲若兄弟一般。

先前,由于两人的孩子刚出生,所以蔡人定是不甘寂寞,所以借着押送粮草物资的机会,来到了军前。陈到等人都不敢怠慢,忙走出大帐迎接。

典韦和沙摩柯地脸色,阴沉地好像要滴出水一样。

被迎进了中军大帐之后,典韦虎目半闭,沉声道:“叔至,鹊阴的战事现在如何?”

“不甚顺利,那马奎死活不肯出战,而鹊阴城坚墙厚,也地确是难以攻破。”

“难以攻破也要攻,哪怕所有人都死了,也要给我打下这该死的鹊阴……”

沙摩柯呼的站起来,挥舞着拳头,咆哮起来,“叔至,我愿出战,拿下鹊阴城。”

谁都知道,由于安定失守,典韦沙摩柯二人这心里面,背负了多大地压力。

兄弟信任自己,把临泾交给了自己。

可是犹豫自己的疏忽,不但丢了临泾,连法衍也送了性命。

典韦每次想起这件事,就会感觉无比的难受。如今二弟生死不明,自己却只能袖手旁观,使不出半点力气,他又如何能接受这种结果呢?

不过,典韦比沙摩柯冷静,知道这是在军中,不能耍脾气。

“沙沙,闭嘴!”典韦厉声喝道:“这不是在家里,是在军中……你忘记你二哥和你说过的话吗?军中之事,自有叔至来拿主意,你若是在叫嚣。休怪我揍你小子。”

沙摩柯脾气暴躁,天生的狂傲。

生平服气两个人半人,一个是董俷,一个是他老子,还有半个,就是大哥典韦。

强忍着心中的暴躁,沙摩柯一跺脚,坐了下来。

典韦起身,拱手对陈到说:“叔至,沙沙刚才无礼。还请原谅。”

陈到和沙摩柯地接触不算多,不过也算是非常的熟悉这个人。心里也没有什么不快。

更何况,陈到也着急。

他强笑一声。“大爷莫要客气,三爷这不也是担心主公的安危,大家都是为了主公,没什么原谅不原谅……三爷,我也想不计一切后果拿下鹊阴。可问题在于,主公的家底并不厚,若是打光了。就算拿下了鹊阴。又如何协助主公安全回来呢?”

沙摩柯握着拳头,重重的出了口气。

“叔至莫要怪我。我只是……”

典韦这时候开口道:“叔至,此次我来之前,曾次派人送来了一批霹雳车。比之早先你军中的霹雳车,有了不小的改进……我兄弟二人,这一次来鹊阴,就是为了请战。”

曾次,是黄劭的表字。

陈到闻听,连忙开口道:“大爷,您这是……”

“我丢了主公交给我的临泾,若不能拿下鹊阴,又有什么脸面存活?你放心,我不会动用你手中兵马。此次攻打临泾,自有我本部人马出战,若拿不下鹊阴,我提头来见。”

“某家也是出动本部人马,还请叔至准许……”

话音未落,庞德等人呼的站起来,“大爷、三爷,这种事情,怎能让你们出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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