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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关东二十二路诸侯当中,公孙瓒并不是最强大的一支。论势力的话,也不过属于中等偏上。

这里的实力,不单单是包括兵力,勇武等军事上的概念。

治地大小,人口多少,钱粮状况等等一系列的经济民生总和。幽州本就是一个苦寒贫瘠的地方,和凉州、并州相差不多。同时有因为长期受外族的骚扰,各方面都很薄弱。而公孙瓒所在的渔阳,刚经历了一场战乱,同时本身的底子也非常差。

能被评为中等,更多的是在于白马义从强悍的战斗力。

公孙瓒一死,白马义从的覆灭,也正式宣布了诸侯会盟的彻底解体。

袁绍和刘虞取得了谅解,但是并不代表着诸侯也相互谅解。随着刘虞占领了渔阳,诸侯之间的争斗,也随之展开。

兖州牧刘岱,二十二路诸侯之一。

在向东郡太守桥瑁借粮无果之后,竟生出了杀意,邀请桥瑁至兖州府衙商议事情。

桥瑁还真的就去了!

说他傻吗?桥瑁可一点都不傻。但是兖州牧的治所,就在山阳昌邑,那也是曹操的治下。在桥瑁看来,曹操肯定不会任由刘岱乱来,故而大大咧咧的就前去赴宴。

曹操才不会趟这浑水。

从官职上而言,刘岱是他的上官,得罪不起。

从情意上来说呢,桥瑁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当时诸侯会盟,曹操督军中路,桥瑁随北路军出征,准确的说,那是袁绍的人。袁绍刚威逼过曹操,曹操又怎会理睬?

当下借口巡视,在桥瑁抵达的头天晚上,带着属下离开了昌邑。

山阳郡的面积可大着呢,出去巡视屯田,体察民情,至少也要十天半个月。那分明就是告诉刘岱:你是我上司,你做的事情我不同意,但是我也不会和你同流合污。

而事实上呢,刘岱也正是需要曹操这个态度。

曹操的名气太大了,手下又有诸多猛将,谋士众多,他还真的不敢轻易找曹操的麻烦。

现在,曹操很有眼色的出去巡视了,刘岱也就放开了手。

第二天,当桥瑁抵达昌邑的时候,刚走进城门,就被刘岱安排的伏兵一拥而上,乱刀砍死。

刘岱当然也可以等桥瑁进了府衙再动手。

可那样一来,桥瑁一定会发现曹操不在昌邑,再动手可就会有麻烦。

就这样,刘岱杀了桥瑁之后,立刻昭告天下,然后将治所从昌邑转移到了东郡。

曹操对此非常满意。

“刘兖州一走,主公再也无需担心有人挟制!”

亢父县衙中,郭嘉摇着白绸扇,笑嘻嘻的说:“如此一来,我等可以准备第二步行动了。”

程昱立刻命人取来地图,挂在大堂中央。

“机伯派人送信,满宠已经答应归顺主公,和管亥进入青州,召集人马……只是,从山阳至青州,必须要通过鲁国,而要至鲁国,中间还有个任城国横在中间。欲取青州,当先取鲁国,欲灭鲁国,则需要先扫平任城国,主公且不可再犹豫。”

曹操蹙眉道:“我也知道这一点,任城国不足为虑,可命元让领一支人马,旬日平定。可这鲁国……当如何夺取?毕竟鲁国是汉室封地,不可妄兴无名之师。”

郭嘉一笑,“这有何难?主公只需上书朝廷,说平定青州匪患,必须要经过鲁国。到时候,我们……嘿嘿,主公莫非忘记了假道灭虢的事情,正好可以拿来借鉴。”

程昱点头说:“不错,主公可接管鲁国,善待汉室宗亲,则朝廷也无话可说。我们呢,也能占据大义,顺理成章的将鲁国纳入山阳郡治下,岂不是一举两得的美事?”

“可是其他人会怎么想?”

“豫州至今群龙无首,正处于混乱之中。汝南匪患,颍川更是流寇迭起……而徐州,听闻扬州牧秦颉病重,何不挑拨陶谦,出兵扬州。荆州牧刘表,此次镇守荆州,多亏了秦颉相助。陶谦出兵,刘表必然不会坐视不理,到时候三州必然混战。”

程昱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看着郭嘉。

怪不得戏志才会推荐此人,片刻之间,就有如此谋划,这郭嘉果然不愧鬼才之名。

鬼才这个称呼,还是在一次偶然中,被荀彧说出来。

曹操更是满面春风,连连称赞:“奉孝此计,果然是大妙!”

郭嘉又道:“趁三州乱起,主公立足山阳,先取青州。而后回师兖州,顺势平定,坐山观虎斗,待三州两败俱伤时,趁势进兵徐州、豫州,对京兆成夹击之势,而后冀州可定……至于扬州秦颉,荆州刘表,都不足为惧。若主公担心他们势大,可奏请交趾士家庐江太守……秦颉怎会眼睁睁的看着士家进入他扬州的领地中?”

曹操闻听,鼓掌大笑。

“我有奉孝,再无忧矣。”

郭嘉依旧是淡定从容,那秀气的面容上,看不出心中有什么思念。

他的目光,凝视在地图上的一个点上,暗自思忖道:师弟,我已出手,你又当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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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俷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放下了手中的木锤。

赤裸的膀子上,汗津津的在阳光下折射光亮。来到安定已经有三个月了,眼看着进入八月,中原此时不过略有寒意,可是安定,已经是朔风徐徐,颇有些寒气了。

太阳很明媚,但也很清冷。

董俷从典满手中接过了毛巾,擦去身上的汗水,裹上了大袍。

“二叔,你整天介的用木锤砸铁桩子,究竟是干什么啊。”

典满很诧异的询问,董俷却是笑而不答。典满和他不一样,是一根肠子通到底的货色。

所以教授他用锤,必须徐徐而进。

特别是典满最近随军操练,已经渐渐的达到了一个瓶颈状态。只要能突破,则可以领悟出举重若轻的奥妙。如果告诉他其他的事情,不免就会分了他的心思。

有时候,知道太多,反而会成为一个累赘。

至少对典满而言,就是这样的情况……

“小满,今天的功课是否已经做完了呢?”

典满闻听,轻轻摇头,苦着脸说:“二叔,可不可以不要做功课啊?每天听那位胡先生讲课,我都难过的要死。还要我练字,您看我这手,是能练出好字的手吗?”

胡先生,就是杨彪黄宛所推荐的胡昭。

这胡昭果然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不说,而且脾气非常的古怪。

被晏明史涣强行绑到了安定之后,也不吵也不闹,居然画了一副董俷的画像,挂在自己住所的墙上。

每天早起时,拿着棍子敲打画像。

晚饭时,就用小箭向董俷的画像投掷,每次正中画里董俷的要害时,就会饮一觞酒。

喝醉了就指着画像臭骂。

一开始,典韦等人是无比恼怒,沙摩柯有好几次拎着宝剑要去杀胡昭,却被董俷拦住。

杀不得胡昭,沙摩柯就去骂胡昭。

可怜沙沙这辈子没有受过如此痛苦的事情。他骂来骂去就那么几句,反倒是人家胡昭坐在厅堂里,喝一口酒,回一句骂,从中午骂道晚上,没有一句重复的言语。

而且骂人不带脏字,时不时的还引经据典。

最常用的话就是:“回去好好看看书,然后接着来。”

每次,沙摩柯被骂的是掩面而去。不过第二天,肯定跑过来再接着对骂,再掩面而去。

如此日复一日,已经成了汉安大都护府的一道家常便饭。

对骂五十天,沙摩柯没有一次胜利。唯一的收获就是,脸皮越来越厚,骂人的水平也越来越高。

董俷就是放任不管,有时候沙摩柯和胡昭对骂,他和典韦还会在一边旁听。

用典韦的话说:长学问,太他娘的长学问了。怪不得沙沙最近牙尖嘴利,有这壶老酒垫底,他还怕个谁?

其实,董俷生气不生气?

要是不生气,那才怪。那胡昭骂人很阴损,是拐着弯儿损人,连带着董俷祖宗十八代,能在不知不觉间一个个的问候过来。有好几次,董俷可真的是动了杀心。

但是羊续的一席话,却让董俷心动。

“吴忠侯你用强在先,孔明现在是和您耗着。您要是杀了他,不但平白给了他一个好名气,你自己还要背负一个擅杀贤士的恶名。吴忠侯,忘记你当日的求贤说吗?有一些人就是这样,你越是生气,他越是高兴,你不理他,当笑话听,他自己骂不出东西的时候,也就自然消停了。嘿嘿,不过这家伙的确骂的精彩,老朽还打算让我那犬子旁听一下,长长见识呢……吴忠侯,这可是考验你耐性的机会。”

妈的,你儿子长见识,我却要在旁边被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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