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铛!

铁蒺藜骨朵砸在了刀杆上。沙摩柯的力气,可不见得比董俷小多少,加之又是凌空扑下,力道更猛。刀杆被砸弯,张曼成双臂发麻,虎口鲜血淋漓。巨大的冲击力,更让他胸口发闷。一口鲜血就喷了出来。胯下坐骑唏溜溜一声暴叫,四蹄扑通跪倒在地,把张曼成掀下了战马。

沙摩柯也在这时候双足落地。一手拎着铁蒺藜骨朵,一手抄起张曼成的腰带,噌噌噌往城头上飞奔而去。

这说起来,似乎很慢,可在当时却只是一眨眼地事情。

正在做最后反击的黄巾力士还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主帅就被人抓走了。

更加的慌乱,而瓮城的飞蝗更加密集。黄巾力士地哀号声,战马的惨叫声,混杂在了一起。几十个城门口小山似的土坡爬过来的黄巾士卒,正好看见一个个被飞蝗射的好像刺猬一样的黄巾力士倒在血泊中,看到他们最敬重的大帅被人掳走,一时间有些懵了。

秦兴奋异常,命人把沙摩柯抓来的张曼成捆绑起来,压在城头上。

“太平道反贼,尔等看看,这是谁!”

秦冲着宛县城下的黄巾士卒大声的吼叫。有几个渠帅抬头观看,啊地一声惊叫:“是大帅,大帅被他们抓住了!”

原本正疯狂进攻的黄巾士卒们,攻势为之一缓。

“尔等再不退下,休怪本太守心狠手辣,立刻斩了你们大帅!”

“退兵,退兵!”

几个渠帅大声吼叫,并立刻派人通知其他城门的主将。

喊杀声,渐渐地停息了。张曼成终于醒过来,发现自己被五花大绑,口中还塞着一块破布。

城头下,赵弘等人匆匆赶来。

“放了我家大帅!”

赵弘双眸通红,厉声吼道。张曼成代他如同亲生父亲,可说的上是极为照顾。在太平道有两父子是出了名的,一个是张牛角和褚燕,一个是张曼成和赵弘。自从加入太平道,张曼成就对赵弘甚为看重,更把他从一个普通的寒门子提升到了渠帅。

秦弄清楚了俘虏的对象,欣喜若狂。

“立刻兵退三十里,否则我立刻杀了你们大帅。”

怎么办?众渠帅你看我,我看你,都失了计较。张曼成呜呜的叫嚷,意思是说:“你们不要管我。继续攻击……”

可嘴巴里塞着一块布,别人也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眼睁睁的看着赵弘带人缓缓退下,张曼成心里一急,就昏过去了。

看着黄巾军退后,秦等人都长出一口气。城内瓮城的设计,可说的上是一个创举。事实上也证明,这城内瓮城,较之在城外建瓮城,效果更加地明显。

******

张曼成被俘,迫使黄巾军兵退三十里。

二十多天的疯狂攻击。功亏一篑。唯一的收获,就是黄巾军已经不在是一群乌合之众。

赵弘命人和秦谈判,而张曼成则被关押起来。

谈判只是拖延时间的手段。宛县不能丢,张曼成不?家共同的看法。

可心里也清楚,双方迟早还会再来一场殊死的较量。

黄巾贼不会拖延太久。如果总是不放张曼成,他们迟早会忍不住。可如果杀了张曼成,也只是激怒黄巾军进行疯狂的攻击。现在,时间很紧迫,该如何应对呢?

天一亮,秦在何府中召集了所有人。

诺大的议事厅,除了董俷、秦、黄忠、李严、庞德公、蒯良和徐晃之外,典韦、沙摩柯、黄劭和马真,也都被邀请过来。作为此次瓮中捉鳖计策的总策划人。黄劭得到了秦等人的认可。而马真在这一段时间来,也着实起到了非常关键地作用。

很多受了小伤的士兵,在经过马真等人的处理之后,很快就又返回战斗。

而在以前。这些小伤可能会产生更大的害处,造成士兵的死亡。处于尊敬,马真自然也被列入席间。

如此一来,董俷身边的人马,几乎得到了所有人的认可。

如今地董俷,再也不是当初刚来宛县,被众人所轻视的一介武夫而已。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特殊的人物也加入进来,那就是何府的主人,何进的父亲。

何真年过六旬。身宽体胖,精神很好。

他闭着眼睛,一言不发的坐在上首位置。本来他是不想坐的。只是由于身份的关系,他不得不做在这里。在他的上首,是庞德公和秦。

“虽然抓住了张曼成,可我们地情况并不是太好。”

秦开门见山的说:“如今之计,我们一方面要加紧修护城墙,另一方面要设法拖延时间,等待援军到来。”

黄劭敛眉道:“可关键问题是,援军在哪里?”

一句话,让大厅众人都沉默了。

何老太公突然睁开眼睛,“南阳十数县丢失,朝廷不可能没有反应,大家还要沉住气。”

薰俷开口道:“太公,非是我们不沉住气,而是援军如果再不出现,我们真的支持不了太久了……老黄,把最近的战报告诉老太公吧。说实话,我们地损失很大。”

黄劭点点头,“太公,如果加上正月二十七的一战,宛县至今天被困了足足三十天。三十天中,已经有八千多人丧命,另外还有三千多士兵重伤,性命难以保存。刚才我和蒯先生计算了一下,我们的箭支损耗甚巨,兵力也已经损失了一大半。”

蒯良说:“如果不是临时召集了宛县百姓协助守城,我们的损失会更大。”

何老太公的脸色有些阴沉。

薰俷和黄劭的态度还算不错,可这蒯良说话……

也知道,自己这个屠家子的身份,并不被蒯良等士子接受。如果不是儿子、女儿,他恐怕连列席的资格都没有。不过,宛县的损失却是出乎了预料,何真张了张嘴,没有再开口。

秦说:“各位说,怎么办?”

庞德公想了想,“朝廷至今援军不见,只有一个可能。不是没有援军,而是被反贼拖住了脚步。看起来,我们都小觑了反贼的势力,反贼之中,可真是藏龙卧虎。”

被反贼拖住了脚步?

其实大家也清楚,庞德公这是往好听里说。

说难听点,援军说不定已经被击退了。虽然大家都有这样地念头,可是却都不敢说。

庞德公这一说破,等同于把大家心里的那点希望也给捅破了。

怎么办?怎么办?

秦深吸一口气,突然起身大声说:“即便真如庞公所说的那样,援军被反贼拖住,可我们也要设法让朝廷,让天下人知道。南阳还没有丢失,南阳还在我大汉手中。宛县不失,南阳不亡。我秦誓与宛县共存亡。”

薰俷心里在狂笑,可脸上却要表现出很激动地样子。

这些士大夫啊,有时候可真的是可爱。都这时候了,还要喊口号?真的有用处吗?

不过,秦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

朝廷早一天知道宛县尚未丢失,援军就会早一天到达。

可问题在于,怎么让朝廷知道这件事?还有,怎么能守住宛县,坚持到援军到达?

庞德公说:“如今之计,最好的办法就是找一个骁勇将军,冲出重围,前往阳寻求援兵。此人当要武艺绝伦,而且要很机灵。最关键的是,他在朝廷中有关系。”

若要说勇武,在座的不少。

黄忠、典韦、沙摩柯,还有徐晃,都有万夫不挡之勇。

可如果说机灵,典韦和沙摩柯就要首先被刨除。朝廷里还要有关系,黄忠、徐晃也没戏。

这四个人都没戏了,还有谁?

李严、文聘?似乎还差了一些吧。

一双双眼睛,不由自主的落在了董俷的身上。

薰俷吓了一跳,苦笑着对众人道:“你们不会是要让我去送信吧。”

庞德公、秦、何老太公三人相视而笑,同时起身道:“除俷公子外,再无合适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