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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晋城也不犹豫,直接说道:“第一,启动城邦议会。”

“每个地区将有一名议员名额,未来的走向与发展,将由文件的方式交于议会投票,六成赞同才能通过。”

“第二,转变税收。”

“各地税收,将由地区截留八成,剩下两成交由总部,总部会维持议会的正常运转。”

“另外,各区域享有自治权,允许以区域为单位建立区域律法,当然,总部享有律法的监督权,以免有人胡作非为。”

“第三,成立应急救援司。”

“救援司成员,由各地抽调,只负责发生在各地的紧急与特大灾难事件。”

“相信大家也知道,无解级灾难,并不是某一地区,或者某一城市可以单独解决的。”

“救援司的成立很有必要,当某地出现特大灾变时,当地无法招架,就可以交由救援司处理。”

听到这话。

下面的人议论纷纷。

争论主要集中在救援司上,至于税收这种事是可以做文章的,交多少,怎么教,弹性很大。

救援司则不同。

在座的都是各区域的实际管理者。

可除了少部分心向总部的人以外,更多人并不想这股力量掌握在总部手中。

“救援司的成立很有必要,但是有一点需要商讨。”

“救援司不能掌握在总部手上,随着至高议会的成立,总部应该也算作议会中的一员,和我们一样,掌握着几个议员席位,而不是主导地位。”

“大家应该是平等的,联合在一起商讨事物,不存在谁领导谁。”

一名负责人给出了自己的意见。

听到这话。

众人纷纷鼓掌,甚至有人补充道:“救援司不如就直属于至高议会吧,如何动用,怎么用,到时候大家投票决定,现在网络这么发达,随时可以召开视频议会,也耽误不了什么。”

众人又是一阵赞美。

肖晋城想了想,没有拒绝也没有答应,而是再道:“蛇无头不行,什么事都要三五百人商量,岂不是太乱套了,不如在议员之上,再设三十六位执行官,作为日常代表和大家的领头羊怎么样?”

瞬间。

再次响起交头接耳的声音。

不过这一次,众人的态度有很大分期。

一些比较弱小的驾驭者,自知得不到执政官的席位,不太赞同这个设定。

而一些实力和势力比较强的驾驭者,则对此设定非常欣喜。

“肖部长,我们要是不同意呢?”

“后面藏了刀斧手,还是椅子下埋了飞弾?”

有人质疑道:“所谓的执行官,不会早就分好了吧?”

肖晋城没有回答。

因为提出这种质疑的人,往往都比较弱小。

而强者,只会向往更多的权利。

“赞同……”

张恒第一个表示同意:“我代表西南区域,赞同这一提议。”

“我冀州……”

“我鲁州……”

“我豫州……”

“拥护总部的提议。”

后面又站起来三名驾驭者。

张恒回头看去。

这三洲之地,皆是直隶地区,属于后花园一般的存在。

现阶段来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哪怕开启议会时代,总部依然是任何人都无法忽视的存在。

“我海城,支持这项提议。”

李中坛也发表了看法。

“支持。”

“支持。”

其后。

又有几名自问实力不俗,有望拿到执行官位置的人开口响应。

看到这么多有实力的人都赞同这一提议。

下面的那些小负责人纷纷三缄其口。

没办法,形势比人强。

这年头谁拳头大,谁说话的声音就高。

有些事,不会因为红月的到来而转变。

“老祖……”

至高议会的组建。

不是三言两语就能完成的,需要商讨的地方很多。

傍晚。

会议暂时结束,张恒没有急着回去,而是站在了他以前喜欢站着的天台上,俯视着整座城市。

“我还以为,你已经跟张家彻底划清界限,认不得我这个老祖了。”

听到背后传来的声音。

张恒就知道是谁来了。

回头看去。

张嫣然比以前消瘦了一些,不过双目间的光更浓了,好似能照破黑暗。

“老祖,您永远是我的亲人。”

“只是人生在世,有所为,有所不为,我曾宣示要守护这个时代,您的一些行为,我实在是难以认同。”

张嫣然红着双眼,格外委屈:“若是您答应前往轮转城,或许……”

“或许那些队长不会死。”

“或许永生图录会落到总部手上。”

“或许轮转城将由曹部长执掌。”

“或许总部能更上一层楼,镇压一切质疑,或许,有太多的或许。”

张恒看着张嫣然:“可你能保证,这些或许成为现实,会比眼下更好吗?”

张嫣然对此并不认同:“老祖,您是从民国时期走过的老人,曾见天下大乱,民不聊生,怎么会认同再次走向乱世?”

“不……”

张恒摇头:“我看到的不是乱世,是新生,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这是必然。”

“随着时间推移,优胜劣汰,天下依然会回归一统,这只是时间问题。”

“倒是你,若是有一天,被打上腐朽,愚昧,阻碍时代进步的标签,你又有何感想?”

“我?”

“腐朽,愚昧?”

张嫣然好似有些不敢相信。

张恒轻语道:“1918年,奉天督军向北洋提议,邀请策划了丁巳复辟的辫军大帅出任江南督军。”

“徐帅没有拒绝,但是提了一个要求,督军可予,留辫不留。”

“你知道张勋是怎么回复的吗?”

“回天无力,尚可独善其身,头在,辫在,竹可焚,不可毁其节,玉可碎,不可抹其白,身虽殒,名可垂于竹帛也,毅然拒绝剪掉辫子,出任督军的要求。”

说完。

张恒看向张嫣然:“你如何看待张勋这人?”

张嫣然沉默不语。

任何时代,都不缺少想要挽留时代之人。

谁敢说一百年后,新时代下的人提起张嫣然,不会说一句不识天数,张勋第二呢?

“我……”

张嫣然紧了紧拳头:“我不认为我这样做是错误的。”

张恒笑道:“我也不认为,只是时代如此,你是个好孩子,就是命不好。”

张嫣然眼圈一红,只觉得格外委屈。

在别人面前,她是坚强不屈的总部队长。

但是在张恒面前,她可以永远当小孩子。

自己的时候她不会哭。

哪怕跌倒了,撞疼了,也会咬着嘴唇站起来。

可你不能问。

如果你问:“是不是撞疼了?”

心里就特别委屈。

“老祖,族人们还好吧?”

张嫣然有些想家了。

“一切都好。”

张恒补充道:“没事的时候你可以回去看看,虽然我修己身,你望众生,你我道路不同,可我从未觉得,你不是张家子弟,实际上,你让我觉得骄傲,你做到了我做不到的。”

张嫣然擦着眼泪:“那您呢?”

张恒想了想:“闲修性来,静修命,见天地反复,见白云苍狗,见命运交织,见时代变迁,天心,我心,道心,心心相依,这对修仙练命大有好处,我自然也是好的。”

张嫣然有些听不懂。

张恒也不解释。

只是随着体悟天心,身与道合。

张恒亦在冥冥中有所感应,他虽然没有去寻找红月,可红月已经注意到他了。

这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我不必向山走去,因为山会向我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