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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答案她早就猜到了,只是一口气憋在心里,始终不愿意相信答案如此简单。

张恒理解她的心情。

可惜。

事实就是事实。

张恒不是个喜欢撒谎的人。

虽然他知道,花船婆更想听一个跌宕起伏的故事。

比如:胡夫人坠入爱河,有个负心人骗了她,说她偷走天衣就会一辈子对她好,跟她双宿双飞。

然后胡夫人交出天衣后,就被负心人给抛弃了。

这些年来,一直以泪洗面,不敢来见花船婆。

这样说。

花船婆心里肯定能好受些。

但是,这是现实,不是童话故事。

放火杀人金腰带,修桥补路没尸骸。

这就是个好人没好报,英雄流血又流泪的世界。

张恒也看不惯,可事实就是如此。

“这天衣,是我的某位祖师偶然得到的,说起来,这东西对我们没什么用,毕竟我这一脉飞升时,不用渡水火大劫。”

“现在,我也不想看到它了,你带它走吧。”

花船婆驼着背。

本就苍老的她,看上去好似更加的苍老了。

“人生如此,奈何,奈何。”

张恒拱了拱手,并没有安慰花船婆。

因为他相信,此时的花船婆只想一个人静静,而不是听他说些不痛不痒的安慰话。

“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别过。”

张恒飞天而起,向恒真道而去。

一天后。

张恒降临恒真道。

恒真道位于西荒,与昆仑派比邻。

将门派建在这里,实际上并不是好选择,只可惜恒真道立派的时间太迟,中原之地的名山大河基本都有主了。

徐鸿儒又不想凑合,于是就将门派选在了这里。

虽然西荒人迹罕至,有待开发,可地方大,竞争小,也不失为成为宗门驻地的好去处。

咚咚咚……

见有人御剑飞来,恒真道内顿时响起警钟。

张恒抬眼一看。

恒真道的宗门依山而建,修的大气磅礴。

数百宗门弟子,跟随着早修行的师兄,围绕着各个山头修行,看着很有修仙流小说的既视感。

“张真人!”

徐鸿儒听到钟声,走出来一看。

看到张恒,脸上顿时多出笑容,与左右弟子吩咐道:“这位便是张恒,张真人,天下间有名的剑仙。”

“见过张真人。”

徐鸿儒的弟子们,齐齐向张恒施礼。

张恒也不客气,一挥手,地上多出三坛泡了乙木精华和草药的药酒,开口道:“这些是药酒,一可满足口舌之欲,二可加快修行,每人一斤,你们分一分吧。”

“谢谢真人。”

众弟子们欢喜非常。

“张真人,里边请。”

徐鸿儒兴高采烈的将张恒请进大殿。

到了大殿内。

二人分作两边,张恒看了看里面的富贵装潢,开口道:“徐兄自己一人,经营着几百人的宗门,应该很辛苦吧?”

“确实如此。”

左右无人,徐鸿儒也大吐苦水:“说起来我也是一宗之主,可我这个宗主只是表面光鲜,实际上是个样子货。”

“现在恒真道内,有徒子徒孙四百七十二人。”

“成才的不多,处处都需要我来操心。”

“就拿最简单的修炼资源来说吧。”

“踏入修行路,需要炼精化气,这怎么也要辅以药膳吧。”

“几百人的人吃马嚼,每天都是个天文数字,不操心怎么行。”

张恒听闻,笑问道:“道友怎么不从散修之中,邀请几个性情良善之辈,加入恒真道,减轻点压力?”

“人心隔肚皮,怎知何人良善。”

徐鸿儒摇头道:“我想要的恒真道,是我的恒真道,眼下宗门建立的时间尚短,底蕴不足,我宁可自己劳累一些,也不敢疏忽大意,以免给人钻了空子。”

说完。

徐鸿儒又道:“所幸,最早的一批弟子,慢慢也能独当一面了,如今的每日早晚修行,都由老弟子带着新弟子进行,遇到不懂的再来问我,不像刚开始那会,什么都要我操心。”

张恒看了看徐鸿儒。

没想到他还是个诸葛亮一样的人,喜欢事必躬亲。

换成他的话,早就招收一些散修,许以长老之位,帮自己打理宗门了。

当然。

凡事都有两面性。

像徐鸿儒这种,短时间内不会产生太多的利益山头,整个宗门能拧成一股绳。

要是按照张恒的办法,从散修中找几个人来当长老,分担压力。

压力是小了,可门下弟子们难免会以各个长老为中心,形成一个又一个的山头。

那些长老说到底还是外人。

掌权之后,要是跟徐鸿儒的理念有冲突,处理起来也会让人为难,让恒真道变得不够纯粹。

现在。

徐鸿儒走的是全真模式。

全真道由王重阳建立,王重阳是核心,往下则是第二代中,最杰出的全真七子为核心。

师父教徒弟,徒弟再教徒弟。

徒子徒孙一代代,自此宗门始成。

而张恒的观念。

更像是倚天屠龙记中的明教。

明教除了自己培养弟子以外,也会从江湖中源源不断的吸收新鲜血液和成名高手进来,短时间内就能让宗门滚雪球一样的发展壮大。

坏处也显而易见。

左右护法,四大法王,五散人,五行旗掌旗使。

众人谁也不服谁,每个人都能代表一帮人的利益。

安稳的时候一切都好,不安稳的时候,稍有不慎整个教派就会四分五裂。

“不提我这些烦心事了。”

徐鸿儒转开话题:“你那边处理的怎么样了,东西拿到没有?”

张恒点头:“不但东西拿到了,还遇到一个很有意思的年轻人。”

“有意思的年轻人?”

徐鸿儒不知道谁能让张恒如此高度评价。

“是镇西侯之子。”

“那小子身上,有几分我的影子。”

张恒想了想,又道:“以他的家室,以后或许会有一番作为。”

徐鸿儒来了兴趣:“那小子叫什么?”

张恒答:“杨盘。”

“杨盘?”

不知道为什么。

听到这个名字,徐鸿儒心中一阵烦躁。

这种烦躁是没来由的。

就好似,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