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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傅言洲大方表示:“过来看稀稀。”他没去看闵稀的表情,专注和岳母说话:“妈,我在前面酒店订了餐位,中午一起吃饭。”

江芮也从年轻时过来,懂他们年轻人的心理,她婉拒:“你和稀稀去吃,我难得不是出差来上海,稀稀有人陪着吃饭,我正好约朋友聚聚。”

她对女儿道:“每次都是你邵阿姨回北京约我,今天我去找她。”

江芮的座驾开了过来,傅言洲替岳母拉开车门,“等回北京我们一起吃饭,我晚上飞伦敦。”

闵稀不解瞅着傅言洲,他还把自己当女婿呢,连行程也汇报。

母亲的车开走,两人之间沉默一瞬。

傅言洲直直看过来,她下意识就想避开他的视线,但理智告诉她不能,于是强行让自己断了这个念头,迎上他的目光。

“以后你喊我妈阿姨,其他称呼不合适。”

傅言洲:“喊习惯了。以后注意。”

只说了注意。

“找我什么事?”闵稀拿捏好分寸,既不冷漠又十分客气疏离。

“没有事。”傅言洲重复刚才说过的话:“过来看你。”

“我挺好的。”已经不像刚离婚时那么想你。她语气自然又平静:“最近忙发布会,又累又充实,睡得着吃得香。”

傅言洲顺着她的话:“那去吃饭。”

“……”

傅言洲下颌对着前面那个路口一扬:“过了红绿灯就是,不远,走过去吧。”

闵稀不想跟他单独走,轧马路是离婚前她最喜欢做的,恨不得黏在他身上,他一路能说好几遍:稀稀,你好好走路。

她打住思绪:“开车过去。”

傅言洲事事由着她,她说开车,他就让陈叔送他们过去。

去年十一月闵稀去了巴黎后,他们就没再同车过。时隔一年两人再次坐一起,陈叔感慨万千,他不清楚他们为什么离婚,什么都不了解。陈叔想不通,两个互相给对方当司机,互相给对方惊喜的人,怎么说离就离。

待他们在餐厅落座,餐饮部经理又过来打招呼,告知所有食材已经准备好。

傅言洲看手机上的时间:“二十分钟后上菜。”白葡萄酒佐餐,他自己带了酒过来。

他话音刚落,大厨亲自来到餐厅,拿着他早上手写的那张菜单。

闵稀正在看桌上花瓶里的白玫瑰,听到耳熟的声音转脸看去。

大厨笑笑:“傅太太,很荣幸又见面了。”

闵稀认出大厨,当初傅言洲生日请到家里的那位,当时同去的还有一个帮厨,傅言洲当晚还把大厨的微信分享给她。

不过她一次没用到。

一顿饭而已,勾起那么多回忆。

闵稀怀疑是傅言洲的有意安排。

旁边还有餐饮部经理和他的秘书,她没当着陌生人的面解释她与傅言洲已经不是夫妻。

离婚了还一起吃饭,越解释越让人浮想联翩。

她笑着同大厨问声好,“今天又要辛苦你们了。”

“应该的。”

当初她送了大厨两瓶红酒,大厨一直记着,听说是他们夫妻来酒店用餐,他对菜单十二分地用心。

菜单上有两道菜有不同的烹饪方法,他过来征求闵稀的意见,看她更喜欢哪种烹调口味。

菜的口味定好,大厨回去忙。

傅言洲支开所有服务员,他倒了一杯温水,手握着玻璃杯就能判断出水温大概多少度,把杯子放到闵稀面前。

闵稀没看水杯,而是看向他:“你是从北京过来?”

傅言洲迟疑几秒,还是“嗯”一声。

他飞那么远过来不是让她感动,只是想看看她。

“以后不用专程来看我。”

“早就想陪你吃顿饭,你一直忙盛时汽车的项目,余程潭也拜托过我,让我在项目期间别打扰你。”

这个话题再聊下去容易把气氛聊僵,傅言洲岔开来:“听说你要去相亲。”

“你听谁说的?”

“你不认识。一个朋友偶然知道这事,和我说了一声。”傅言洲没提闵廷,这大概是他和闵廷之间唯一的一点秘密。

他声明:“没调查你。”

“我不是这个意思。”闵稀回答他之前的问题:“不算相亲,只是和盛见齐吃顿饭。”

“没直接拒绝?”傅言洲自己都没察觉,他说这句话时是期待她连饭都不要去吃。

“盛时集团是嘉辰的大客户,我拒绝得起,嘉辰拒绝不起。”她不能因自己的私事,影响到余程潭。

关于相亲,她又明确表示:“我和盛见齐不合适,从没考虑相亲,但以后有合适的会去相。”

听她亲口说出来,滋味锥心。

傅言洲看着花瓶里的白玫瑰,缓了半晌,挽回她得循序渐进,需要一定的时间,谁料相亲成了他最大的绊子。

他看她:“稀稀,你不问问我,会不会相亲?”

“肯定会啊。”

“不会。”

他补充了另一个可能:“如果有一天去相亲,也是在你结婚生子之后。”

闵稀心口一阵酸楚。

傅言洲继续说自己:“所有人都以为我对离婚无所谓,离了再找下一个,只有我自己知道我是怎么熬过来的。”

闵稀微怔,他情绪很少外露。

她不渴,却端起水杯抿一口,掩饰起伏的心情。

等她放下水杯,傅言洲伸手,探了探玻璃杯的温度,深秋气温低,四十度左右的水冷得很快,他又另倒一杯,给她换过来,那杯偏凉的水拿回自己面前。

他没再多言自己过去半年的心路历程,考虑怎么解决相亲这个麻烦,怎样才能尽量多一些相处时间。

为了能在工作时接触,他安排小常以自己的名义找到她,想办法让她接下蓓清语的案子,开始他也担心,那么小的项目又是不知名小公司,她不会接,没想到她对这个案子特别上心。

只是仅工作的时间相处还不够,他需要她把私人时间再给他一部分。

“稀稀,”傅言洲认真思忖之后开口:“我还没从离婚情绪里走出来,需要你帮忙。可能要经常麻烦你。”

闵稀没拒绝帮这个忙,平心而论,撇开感情,他对这段利益联姻认真付出了,对她也纵容。

“你说,怎么帮?”

傅言洲直言:“暂时别相亲,再给我一点调整的时间。”

他保证:“不用很久。”

顿了几秒,“从去年十一月份你去巴黎开始,我经常失眠,还容易早醒,四点多醒是常事,吃了助眠的药也没改善,改天你陪我去医院看看。”

闵稀:“……”

傅言洲临时决定:“等我从伦敦出差回来,你陪我去趟医院。”

失眠是真的。

陪前夫看病,诸多不方便,但她刚才又答应帮他的忙,总不能立马出尔反尔,闵稀商量:“要不,让闵廷陪你去医院?他比我会照顾人。”

傅言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