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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以来,他们就能争取到足够的时间找到吴浅新给公司泼脏水的证据。

她考虑那么久,这是最佳的危机解决策略。

不需要费尽口舌向客户解释和保证,还能掌握主动权,等到客户要解约时,那就被动了,就没有转圜的余地。

祝攸然试图说服哥哥:“我都结婚一年多了,马上打算要孩子,过去那些事早就过去,我都没放在心上。找同学帮个忙没什么,我们班多的是同学求他帮忙,生意场不就是我求你你求我么。”

祝攸卓:“你又不是不知道傅言洲老婆在嘉辰公关,他如果把项目给了他老婆,你去求了一番什么都没求到,到时你脸都没地搁。你现在还没求人,觉得没什么,真等到你开口的时候你就知道有多难。”

祝攸然脱口而出:“闵稀主攻汽车和人工智能领域。”

“你这么关注她?”

“同行我都关注。”

祝攸卓态度依旧坚决:“那也不行。这事我解决,不用你再插手!”

他不可能二十四小时盯着妹妹,还有棘手的事等他去处理,走前他再三叮嘱甚至是警告妹妹,不准去找傅言洲。

祝攸然嘴上答应哥哥,危机公关这块一直是她负责,怎么最有效地公关,她比哥哥清楚。

以前她见傅言洲都是先找白秘书预约时间,今天是求人,她直接给他打电话。

傅言洲正准备开会,手机振动。

看到屏幕上的号码,他顿了几秒才接。她结婚一年多了,这是要给他送孩子满月酒的请柬?

高中几个结婚的同学都已经升级当了父母,闵稀也从不来不提孩子的事。

接通,祝攸然笑着说:“又来打扰你了。”

傅言洲客气道:“没事,你说。”

祝攸然暗暗呼口气,开门见山:“想求你这个老同学帮个忙。”

认识她十几年,她第一次用这么卑微的口气跟他说话,万不得已,以她的性格,不会开口让他帮忙。

可即便如此,他第一反应不是问祝攸然遇到什么困难,而是脑海里冒出来闵稀一直委委屈屈,说她在他这儿有一次没横起来,一个人在酒吧喝闷酒。

打住思绪,傅言洲这才问:“遇到什么事了?”

祝攸然:“公司出了状况,有点复杂,你现在没空的话,约个时间我去你公司。”找人帮忙不能在电话里说,连面都不露。

傅言洲看腕表,离开会还有十分钟,应该足够。

他答应过闵稀,任何时候都把她的要求放第一位。

祝攸然的公司跟闵稀的公司又是竞争关系,如果让他帮的这个忙,有损嘉辰公关的利益,他就不可能帮。

他对祝攸然道:“你具体说说。”

祝攸然没隐瞒,把公司遇到的事情和盘告知,也将自己真实的想法和目的告诉他:“我是想用乐檬食品来挽回公司信誉,稳住其他客户。”

求人帮忙不能觉得理所当然,得拿出诚意,不能让对方吃亏。

她给出诚意:“合同只签一年,这一年里乐檬食品遇到任何危机,我免费为乐檬公关。其他代理费用,只收三分之一。”

因为要用乐檬来挽回公司声誉,乐檬这单业务,她倒贴钱做。

祝攸然不由握紧手机,等他回复。

如哥哥所说,真的开口求的时候才知道有多难。

傅言洲原本以为是行业间互相竞争,她遇到了棘手的事找他帮忙,原来是她们公司内部原因出现危机。

闵稀喜欢且擅长的营销是高奢、汽车、互联网和AI智能领域,负责的所有客户也是相关行业,乐檬食品这种快消企业,跟她的业务不冲突。

考量过后,他才决定帮祝攸然。

说起来是他帮祝攸然,如果合作成了,是双赢的事。祝攸然用最小的代价解决了公司危机,而对乐檬来说,则省下一大笔公关代理费。

前提是,卓然公关的信誉得确实没问题。

傅言洲回祝攸然,说得很直白:“我从不参与乐檬食品的具体运营,不能无原则插手。让他们风控做个背调和风险评估,通过风险评估,把业务给你们卓然。如果没通过,得跟你说声抱歉了。”

大学时他曾让周裕委婉转告祝攸然,以后遇到解决不了的困难,他会尽他所能。

毕业前,他们三人关系最好,聊得来,想法和理念有时出奇的一致,周裕是他项目的合伙人,祝攸然也在团队里,他们几人经常一起熬通宵,还时不时三五人聚餐,加之她又是他高中三年的同学,他也欣赏她,感情自然比普通同学更亲近。

但人在不知不觉中就变了,毕业后,他们渐行渐远,有了各自的家庭和新的朋友圈,尤其进入社会后,考虑事情不像在学校时考虑得那么简单,如今再帮她忙,就掺杂了利益,不再纯粹考虑同学感情。

不能因为帮忙,有损他自己公司。

这是底线和原则,他不会破例。

能让他无条件、连风险都不顾去帮的,只有闵稀和他几个发小。

“风险评估是应该的。”祝攸然感激道:“谢谢。”

她不是刚进社会不谙世事,天真地期望他无条件帮她,他能在这个节骨眼考虑把乐檬食品的业务签给她,已经是给足她面子,帮了她大忙。

泄露客户机密的是吴浅新,她们卓然的信誉没问题,能通过风险评估。

傅言洲挂了祝攸然的电话,随即打给乐檬食品的CEO,让他尽快安排下去。

CEO接到电话时惊讶不已,因为傅言洲从不插手乐檬的任何业务。

不过祝攸然开出的条件相当有诚意,能给乐檬省一大笔钱,从这个角度看,傅言洲又算不上插手乐檬的业务,只是为乐檬的利益考虑。

本来打算周一发布招标公告,他通知秘书,不需要再公开招标。

结束通话,傅言洲去会议室,他边走边发消息给闵稀:【生日趴几点结束?】

闵稀:【我都还没去呢。】

傅言洲:【问你几点结束。】

闵稀笑问:【你要来接我?】

路过秘书办公区,他们纷纷跟他打招呼,傅言洲颔首,单手打字:【我开会,让陈叔接你。】

闵稀回他一个翻白眼的表情包。

傅言洲笑,【把生日趴地址发给我。】

闵稀又发一个翻白眼的表情包,这才把地址告诉他。

去年余程潭的生日趴,他没去接,她回家后不是很高兴。

散会后,傅言洲让陈叔先回去,他自己驱车前往生日趴的酒店。

九点二十,他到了酒店楼下。

一直等到十一点半,闵稀从酒店出来。

习惯性地,闵稀打开后车门,后排没人。

以为他会给她惊喜呢。

傅言洲靠在驾驶座里处理邮件,直到有关门声,他才注意到闵稀上来。

车厢里的气息不一样,闵稀看一眼方向盘,搭在方向盘上的手修长有力,她再熟悉不过。

闵稀身体往前倾,趴在驾驶座上:“你什么时候到的,怎么不打电话给我?”

傅言洲扭头看她:“让你多玩一会。”

闵稀弯腰,想从后排跨到副驾驶,傅言洲示意她:“坐好了,今天我给你当司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