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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大娘教了郑云瑶半天,又叮嘱她抓紧时间学习,才一起勾着手臂笑着离开,笑声中有一丝丝的惆怅怀念。

等到天色渐渐破晓,郑云瑶又被一群人沐浴打扮,穿上闷热的礼服,满头珠翠。平日里自己最喜欢的几个小首饰,一个也不许带,全都是金银珠宝,晃人眼睛。

到了这个时候,郑云瑶平日里的古灵精怪都不见了,紧张地如同提线木偶,被人推着干着推着干那,双手紧紧握在一块,头昏昏沉沉,脑子里一片空白,根本没有什么思考能力。

古人婚礼,讲究的都是黄昏开办,昏礼婚礼,就是这么来的。

杨霖这次当然也不例外,等到黄昏时分,迎亲的长队终于赶到。

这次大婚来的人属实不少,迎亲队伍中,既有密州港的也有澄海水师的,宋江自己来不了却派了花荣前来,西军中几个经商的将门子弟,也都亲自上马加入迎亲的队伍。

汴梁的街道,被洒扫的十分干净,路上人头攒动,不知道多少人涌上街头,就等着看这场热闹大婚。

风流人物杨少宰,最近低调了许多,让整个汴梁的看官都有些寂寞。

也不打架了,也不闹事了,更不操持大典庆典了,汴梁城就跟清水一样,前几年的热闹都成了他娘的追忆。

茶馆酒舍里,说的还是几年前的段子,什么骑殴朝老、当街夺妾、脚踢王黼、鸠占鹊巢……都是些老黄历了。

汴梁街头的这些升斗小民、青衫士子、红袖女娘无不希望今日的大婚,能再为汴梁的茶舍添几段谈资。

后世的人,因为日趋浮躁的社会和心态,很难理解这个时候汴梁的百姓。

汴梁是当世代最为先进、最为繁华、最为富庶的都城。

在这里,市民社会已经十分成熟。但凡生为汴梁中人,自小就习惯这最为干净卫生的城市,最为丰足的各般享用,最为多姿多彩的各般娱乐。

对他们来说,可以向外展示汴梁的任何庆典,花再多钱也是值得的。这种繁盛,这种完全碾压其他文明的发展,造就了这座超越了时代的城市,也培养出一群与众不同的汴梁百姓。

杨霖在前呼后拥之下,上了一匹高头大马,大队人马便吹吹打打地出发了。在他们身后,是一辆豪奢浮夸的花车,几匹纯色的骏马身上,也都挂上了红绸。

当初中了状元,却没有好好地夸马游街,这次也算是补偿一番。

沿途的百姓高声叫好,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更多的是随大流跟着乱喊,事实上只有楼上和前排的人能看见杨霖。

到了郑府门口,杨霖下马,又是一通礼仪。在礼部左侍郎王朝立的唱喏中,一步步完成了迎亲的繁琐礼仪。

不论你官做到多么大,大部分男人在老丈人家,还是愿意遵守规矩的。

等他忙完之后,郑云瑶已经被人送上了花车,杨霖带着迎亲队伍,吹吹打打地赶回昭德坊拜堂。

在昭德坊外,这时候飞奔而来几匹快马,守在外围的几个亲卫,大吃一惊怒道:“今日还有不开眼的来闹事?”

刚想拔刀,被身边的吕望按了回去,他放下千里镜,苦笑道:“是盐……大哥和四哥回来了。”

杨通到了府门前,才翻身下马,气喘吁吁地道:“吕望!吾儿婚礼可是错过了?”

“还好,少宰还没回来,哥哥快去换身衣服吧。”

杨通大喜,回头捶了吕泰玄一拳,道:“我说什么,肯定能赶回来,听了你们的话在高丽猎熊,岂不是白白错过霖儿大婚。”

吕泰玄气都喘不上来,扶着膝盖道:“累……累死了,先喝口水再说。”

几个人匆匆进府之后不久,花车就赶了过来,停在昭德坊门口。

周围聚齐一堆的官吏和到场的亲朋,杨霖下马掀开花车帘子,将新娘接了出来,众人纷纷注视过来,人群里一阵喧哗。

虽然郑云瑶身上穿着宽大的大衫,但弯着腰下车时,衣服下坠,背部的轮廓尽显,肩背如削,婀娜的腰成内弧形,臀部翘起,背部曲线十分优美。

杨霖早就知道自家媳妇的长相,说是倾国倾城也不过分,完全没有这个时代的男人不知道媳妇长相,掀开盖头赌博似的的激动。

伸手挡住车顶,扶着她一只微微颤抖的小手,杨霖嘴角一勾,带着新娘来到杨府门前。

进了这道门,从此就是我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