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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茶叶为例,内监不可能自己种茶采茶,这些还是要依靠商户。只不过,这些茶叶必须要经过内监的手来卖到海外去。

除了茶叶,布匹,丝绸,瓷器这些商品都是如此。

而且,内监人手有限,不可能控制所有的货物。就像那些粗瓷大碗,内监根本看不上这点利润,只管收税,不愿意掺和进这些生意。

一大部分初级商品,都是民间力量自己控制着。

但是这几年朱瞻基出海在外,今年又一心在控制朝局,对这方面倒是有些疏忽了。

资本的力量是无穷的,而且这种带有会社性质的机构,都是那种半黑半白的。

因为政治结构的原因,朱瞻基不担心大明会出现后世美国的那种财团,但是很可能出现像天地会,白莲教这样的势力。

孙林很快就来到了朱瞻基的面前,手里还拿了一叠资料。“殿下,东番会是十五年在陈武扶持下成立的一个互助机构,原本只在泉州,福州一带有些影响力,不过这几年逐渐向北发展。在会社中,东番会不过是一个三等会社,并不值得关注。”

“如此说来,你们对这些会社都有进行关注?”

孙林点了点头,道:“自十七年开始,咨情司就对大明的商会,会社进行了一番统计,安插了不少下线。按照人数多少,势力大小,分成了三个等级,每个等级有不同的关注和干预力度。”

朱瞻基这才放下心来,吩咐道:“让人将这些情报汇集成册,呈交上来。”

没有朱瞻基的吩咐,孙林能做到这一步已经很不错了。

不过,在朱瞻基的心里,这些做的还不够。因为这些暗中的插手,肯定不如直接管理的好。

治政,就像军事一样,虽然难免会有一些阴谋诡计。但是大部分时候,都依旧需要一种堂堂正正的制度约束。

就像和尚们有僧录司,道士们有道录司,这都是专门的管理机构。

而商会,也该成立一个专门的管理机构来进行管理和约束,包括扶持。

不过这件事不急,等到年后再操办也不晚,朱瞻基也还要找一个合格的官员来牵头。

这个人不能死板,一心打压商人,也不能太愚蠢,被商人们耍的团团转。

王彦这个时候带着几个小太监走了过来。“殿下,人都到齐了,时辰也差不多了,开席吧……”

朱瞻基点了点头,吩咐道:“传膳……”

年三十的团年饭,最热闹的不是大人这里,而是朱瞻基的一帮孩子那里。他们到了过年,就开始放飞自我了。

今日宫中难得这么热闹,连张贵妃都带着一帮后宫的妃子们参加了宴会。她们都是没有自己骨肉的女人,对一帮孩子,眼睛看到都拔不出来了。

宫中的女人都是母以子贵,所有女人都对孩子迁就无比,今天又是过年,这十几个孩子就大闹天宫了。

朱瞻基却没有时间享受天伦之乐,吃过晚饭,他就带领成年宗室来到了太庙,开始祭祖。

这一天晚上,应天府百姓欢度春节,鞭炮声不断。

朱瞻基却几乎一夜没睡,祭祖之后就又准备第二天祭天地,祭社稷。

大年三十,正月初一,这一个是年头,一个是年尾,两场祭祀必不可少,也是最重要的。

其他的过节,或者大胜祭祀,都没有这两天的仪式更重要。

而且,到了天亮,还有今年的第一次大朝会。

这次的大朝会不会议论政事,主要是会见各国使节,会见各级官员,发布永乐十九年的施政纲领等政策性命令。

但是一场大朝会,要会见几百个人,每个人要说不同的话,有些该夸,有些人需要批评。

虽然一切事务都被鸿胪寺,礼部,吏部,通政司,内监联合起来安排的井井有条。这所有的一切都需要朱瞻基一个人来经历,可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

辰时,永乐十九年的第一场大朝会如期举行,先是文武百官,各国使节共同向朱瞻基跪拜,恭贺新年。

随后,朱瞻基让王彦宣读了《国家与民族》一书的节选内容,并且发布了十九年安定为主,为西征资源倾斜的治政思路。

朱瞻基第一个会见的就是日本的王妃秋子与明仁。因为明仁是朱瞻基的种,日本王室这几年的日子也过的很是舒坦。

不过称光如今已经病入膏肓,几乎不能认人,只是还剩最后一口气。

如今日本王室的经济大权已经控制在小松宫亲王与伏见宫亲王的手里,他们会一直把持府中事务到明仁成年亲政。

如今大明虽然优待日本王室,但是他们在大明如同无根漂萍,自然是不甘心的。

为了能够让大明履行承诺,十年后放回日本,他们哪怕听到一些风言风语,也不敢声张。

朱瞻基当然不会在乎他们,这几个亲王,以后就是放回日本,也不会让他们好过。

朱瞻基一定会将他们牢牢控制住,等到明仁在大明长到十八岁,让他回去了以后就能直接掌权。

今天虽然不是合适的场合,但是其他人也不敢偷听朱瞻基跟秋子的对话,朱瞻基直接把自己的意思跟秋子言明,最后说道:“过了十五,宫里的孩子们就要到下马桥农庄接受教育了,你让明仁也来就学。他虽然不能直接当孤的儿子,但是今后,孤也不会亏待了他。”

秋子含情脉脉地看着朱瞻基,低声道:“殿下,那妾身呢?难道还要妾身回日本不成?”

“等明仁十八岁,你自然是要陪他回去,到日本当皇太后,比留在应天府更自在。今后明仁来下马桥进学,我在下马桥给你们母子安排一处小院,也能经常去看看你们。”

秋子听明白了朱瞻基的意思,眉头舒展了开来。她今年也不过二十一岁,正是最美的花季。但是自己的丈夫病入膏肓,朱瞻基又不方便跟她相见,一直独守空房。

想想这种日子,对她也确实残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