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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初, 太阳高悬,空气中还残存着夏日热气,一阵风吹来, 梧桐叶子片片落下。

C大门口,李开光朝校内张望。

“诀哥!”

岑诀拎着新买的书包,被同学簇拥着出门,听到李开光的叫声, 眼睛顿时一亮。

“来了。”

半年的时间过去,岑诀似乎又长高了一点点。

大约是因为生活顺遂,他的气色在持续的调理下好了起来,看上去笑容也灿烂了些。

由于要进入大学读书的缘故,L品牌送来许多卫衣和衬衣, 穿在身上拎著书包,加上这一副神颜, 在人群中闪闪发光。

“你怎么才来!”

一个顶级美男跑向你的画面实在是让人无法不动容,哪怕已经认识岑诀很久, 李开光还是不由自主地呆滞了几十秒。

“这不是堵车吗?”回过神来,李开光强忍着让自己移开眼。

哎, 老天爷。

明明眼前人不靠长相吃饭, 还非要让他长成这样!

岑诀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在不经意间给小伙伴来了一波颜杀,他头也不回, 拉着李开光就走。

“快快, 走人。”

“怎么了?”

“有人追,劝我加社团的。”

两人快步走过步行街,到了停车的地方,等上了车才喘了口气。

岑诀在上辈子上学的时候,因为相貌只算是清秀, 所以往他身边靠的人并不多。

没想到穿了书,忽然享受到了顶级颜值带来的额外待遇。

车刚刚开走,岑诀的手机又接连地发出了响声。

岑诀生无可恋.jpg。

“怎么了?”

“喏。”

李开光懵懂地接过岑诀的手机,低下头看,发现是短信界面。

未读短信:99+

半个月前岑诀刚进校的时候参加军训,恰好学校广播台的来做采访,记者一眼就从一群晒得黝黑的黑蛋里看到了他。

一张采访图,送他上了C大宣传的官微,又被微博上的高校校草bot转发,还没上几天学,就成为了学校的名人。

成为名人当然不光是好处,很快,成名的代价也随之而来。

这个月的某一天,打他电话的人忽然暴增,他疑惑之下接起了其中一个电话,从对方口中得知,原来有人在学校的论坛出售他的手机号。

一个五块。

看销量足足卖了一千多个。

这些网上的销量很快转化为手机的骚扰声,搞得他不得不调了静音,想办法换号。

但很快他发现,换了号也不顶用,新号仍然会被泄露出去。

而且,这些买号的人因为他不接电话,就开始了短信轰炸。

“……好家伙。”

李开光低头一看,发现竟然全都是骚扰短信:什么示爱的、表白的,除此之外,还有骂他的。

“这个是怎么回事?”

岑诀侧过头看了一眼:“哦,这人之前在表白,来没理他,他就黑化了。”

李开光:“……”

实在是,还没靠美貌吃到饭,却已经吃了美貌的苦。

岑诀和李开光抱怨完个人信息泄露,抬头看了一眼路线,吩咐李开光找个商场。

“下周是戚叔的生日,我得给他买个礼物。”

转眼间,距离岑诀搬入戚家,已经过去了小半年。

这半年里,除了戚雩仍然没醒之外,其他的都过得相当顺遂。

因为戚雩昏迷的缘故,在岑诀搬入戚家不久,戚老夫人就将手上的财产进行处理。

重要的、需要人经营的,请专业人士来经营。

他们几人保不住的,尽快出手转卖。

卖得财产的钱,又在岑诀的建议下置换成不动产。

由于财产处理迅速,目标明确,趁戚雩余威尚在时,保留下了家里的大部分财产。

虽然说戚家因为戚雩的昏迷而不如以往,但没有沦落到原书中所描述的那种悲惨境地。

手上充裕的财产,加上不必再与各方来敌斗争,戚家一家人过得相当不错,随着相互了解,感情也日益加深。

这次戚管家过生日,岑诀是铆足了劲儿想要买件拿得出手的礼物送出去,感谢平日里对方的关照。

正是下午下班时,商场里人渐渐多了起来,因此,偷偷看岑诀的人也不少,还有人光明正大地拿出手机拍他。

“快走快走。”

送戚叔什么礼物,岑诀已经想好了。前几日,戚管家在干活时不小心丢了表,岑诀想着送对方一个新的。

“这个拿出来看看。”

专柜里,柜姐早已暗自打量过来人的穿着,在估计过对方的家境热情周到地拿出表来。

“先生,我们还有一些更好的没有摆出来。”

果然,岑诀眼睛一亮,不再看专柜里标价五六位数的表,请她介绍更好的。

柜姐想着自己这个月的营业额,内心地激动的砰砰直跳。

这厢,柜姐前去联系经理取东西,岑诀等了一会儿,听到隔壁柜台传来的对话声。

“老公,买表有什么用,咱们买个钻戒嘛。”

“公司里的那些女孩子明明只有你有对象了,还往你身边凑,她们都是故意的!”

“你手上带个钻戒,不就没人向你献殷勤了?”

岑诀闻言,眼睛渐渐亮了起来。

·

给戚叔卖完生日礼物回到家,李开光跟进来蹭饭。

在这半年里,李开光因为工作原因时常跟来戚家。开始时,他还被顶级豪门的名声吓到,等到相处了几次,就彻底放开了。

“戚奶奶!我来了!给您买了芒果!”

李开光刚进院子就在喊。

因为他会说话,爱哄人,戚老夫人非常喜欢他。

“今天有客人。”岑诀看了一眼一旁停着的车,是一辆熟悉的宝马。

两人一起进了门,戚管家迎上来,低声提醒:“是郑夫人。”

岑诀立刻懂了。

“她又来了。”

这位二夫人名叫宋宝珊,是目前戚氏集团一名名叫郑山的董事的夫人。

按照关系来说,还算是戚家旁支的旁支的亲戚。

年初,郑山收购了一部分戚雩的股票,在集团公司里算是有了一点姓名,这位郑夫人就抖起来了。

往日戚雩还醒着的时候,集团公司在他手上运行顺畅,业绩节节高升,每个行业都是业界翘楚,他本人也在集团说一不二。

宋宝珊作为公司小股东的夫人,经常来戚家奉承戚老夫人。

不但贴心嘴甜,还拉关系将戚老夫人叫“婶婶”。

来,随着郑山成为了董事会成员之一,拥有了企业的管理权,这位郑夫人的态度就有所变化了。

虽然不至于明目张胆地冷嘲热讽,但话语间已然没有了往日那般客气,说起话来,也不顾戚老夫人的忌讳,对自己的家事滔滔不绝。

岑诀想到这里,侧耳听了一会儿。

果然,宋宝珊正在说她的儿子。

宋宝珊的儿子刚刚考完高考,虽然成绩不好,但是在父亲的钞能力下,上了一所国外的知名大学。

宋宝珊就是专门来炫儿子的。

“我说他,那么努力干什么,高考完了还在琢磨着和小伙伴创业。爸爸妈妈有钱,不差他那点。”

“但是他不,非要整天东奔西跑,急得我呦。”

“挣多少钱真的不重要,只要身体好就行。小戚当时多能干啊,可惜现在躺在床上……”

岑诀听到这里,再听不下去了。

他拧着眉,吹了一声口哨。

下一秒,一只巨大金毛从楼上冲了下来。

“啊!!这是什么东西!水!我新买的裙子! ”

客厅里传来宋宝珊的尖叫声。

岑诀这才施施然进门,佯装惊讶道:“呀,稀客,婶子来了。”

郑管家将金毛拉走,宋宝珊狠狠瞪了岑诀一眼,招呼也不打一声,就拎着包踩着高跟鞋愤怒地走了。

戚管家拿来拖把擦干净了地,又端走了给宋宝珊倒的茶水,岑诀这才坐下来。

“你说你,惹她干嘛。”戚老夫人叹了口气。

年初的时候,老夫人生了一场大病,最近还没好利索,看上去脸色有些苍白,说话声中带着疲累。

岑诀笑道:“您知道的,我和她互相看不上眼。”

说起来,岑诀与宋宝珊之间还有着一段公案。

宋宝珊的儿子,就是她刚刚嘴里吹嘘过的那位,曾经随着她来戚家时,不知道怎么着,就发了痴,非要缠着岑诀不走。

买花、送礼、发红包。

恨不得让岑诀和他交往。

宋宝珊得知之气得要死,来戚家找事,嘴上有意无意骂岑诀勾引他儿子。

岑诀也干脆,既然你说我勾引你儿子,我就真的勾引给你看。

宋宝珊的儿子当天就得知了这件事,晚上回去和母亲吵架,吵着闹着威胁母亲要去自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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