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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人的心中可以安装弹幕程序的话,此时被屋内人瞪视的祝霜余女士与岑双峰先生,他们的心中定然全是UC体。

《惊!A市贵妇出现在某病房,竟对我儿子做那事!》

如此这般,丰富多姿。

祝霜余女士在诸多念头冲刷之下,整个人处于莫名木讷的状态,如金鱼一般张张嘴,好不容易挤出声音:

“芸姐,孙姐,好巧,你们这是……”

按道理说,作为一个所谓的好母亲,祝霜余在听到别人对她有所误会时,定然能理直气壮地反骂回去。

可不知道为什么,祝霜余在客人嘲讽的目光下,竟然莫名地说不出话。

病床上那个熟悉且陌生的男孩——她的亲儿子,正一脸饶有兴致地看着她。

岑诀是因为营养不良而晕倒。

想到这里,她的心情莫名地怔然。

李芸双手环胸,挡住祝霜余看向岑诀的目光,而后上下将祝霜余一顿打量,故意装作听不懂她话中的意思:

“小祝,你说这话什么意思?这医院是我家的,我到哪里还需要向你报备?”

这话说的,可真是不客气,甚至可以说是故意找茬了。

祝霜余微微睁大眼。

李芸平日里虽然性格直,但绝对不会如此横冲直撞,态度恶劣。

结合他们进门之前听到的话,李芸这是……为了岑诀出气?

可是为什么呢,李芸明明与岑诀无缘无故。

在祝霜余满心诧异时,岑双峰已经快气炸了。

他打小就是一个爱面子的人,受不了旁人对他的妻子这样。

“你这人怎么说话呢?”

岑双峰话说出口,李芸还没反应,祝霜余先急了。

她一把拉住丈夫的手,急忙道:“双峰,别乱说!芸姐她不是这个意思。”

但,哪怕祝霜余劝,岑双峰仍然气不可遏。

在外行走,妻子的脸面就是他的脸面,骂了祝霜余,就是指着他鼻子骂。

是可忍,孰不可忍!

岑双峰沉稳地将祝霜余护在身后:“你别管,让我来处理——”

祝霜余见状真的快绝望了。

她这丈夫,平日里不主动,反倒是不该出面时,莫名地大包大揽。

“这其中一定是有什么误会!芸姐也不是陌生人,上次不是在周家的晚宴上见过?”她咬着牙说。

周家的晚宴?

这几个字如同冰水一般打头顶浇了下来,岑双峰瞬间清醒。

他明白了妻子的所指。

周家的晚宴体量不大,但参加的人身份却都不低。这个李芸能拿到入场券,不是某人的亲眷,就是自己是某个行业的翘楚。

这样的人,他要为了这芝麻大点的事情得罪吗?

想到这里,岑双峰属于商人的敏锐重新回到身体中,恨不得穿越回一分钟之前,堵住自己的臭嘴。

孙店长见惯了商人利益至上,甘于做小伏低的风格,对此心知肚明,拉了表姐一把。

李芸哼了一声,将话题引到正轨上:

“小祝啊,你也别怪我多事。”

李芸语重心长地说:“你有事想找我帮忙,没问题。但忙也不能白帮,我对人也是有要求的。”

“我这看人,不分贫贱富贵,只看这人的人品。这做人嘛,要求也不多,唯独一条要做到。”

“对家人尽责。”

“小祝,你觉得你做到了吗?”

李芸说这话时,目光不由自主地望向了床上的年轻人。

此刻,这孩子正一脸淡定地看着她。

李芸与岑诀的对视没有瞒着其他人,祝霜余听懂了对方的潜台词,不由得诧异地张大了嘴。

……李芸朝他们发难,竟然真的是为了岑诀!

可是,他们到底是怎么认识的?为什么李芸会为了岑诀出头?

李芸见祝霜余面露茫然,还以为是自己苦口婆心的劝告起了作用。

她虽然可怜岑诀这个孩子,但毕竟不是对方父母,为了这孩子,她尽量拿捏着分寸。

“好啦,知道自己错了就好。”李芸说,“认识到错误,要记得改变认知,对得起自己肩上的担子。”

说完,李芸拍了拍祝霜余的肩膀。

祝霜余一脸懵逼地接受完思想教育,虽然她实在没觉得有问题,但也不打算当个杠精。

只是,当她正打算同李芸表表态时,对方已经转过了头。

然后,她就看到了方才母老虎一般的李芸,正轻言细语地同岑诀说说话。

……那态度,与同她说话相比,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小诀,你回家记得好好吃饭。对了,咱们加个微信吧——你病好了我再让你孙姨找你,我们的约定没问题吧?”

在岑双峰夫妇目瞪口呆中,岑诀轻而易举地和李芸搭上了线,看样子,还要建立更长线的关系。

告别之后,屋内人依依不舍地离开,只剩下岑家夫妇与岑诀留在房间。

“这都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会认识李芸?”

“你们怎么搭上她的?”

房门被关上的同时,岑氏夫妇异口同声地问道。

两人脸上的表情一模一样,俱是焦躁又好奇。

岑诀淡淡地笑道:“你们想知道啊,简单。”

“不过……爸妈,我到家这么久了,却还没领过零花钱,最近着实有些不凑手。”

说罢,他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张□□来:“如果可以的话,把买衣服的钱也报了吧?”

一句话,信息付费,打钱!

·

走出病房的时候,岑双峰只觉得大脑缺氧。

他找了个地方被妻子扶着坐下,望着眼前来去的行人,愤怒地问道:

“这小畜生,怎么会变成这样?竟然一心想算计老子的钱!”

祝霜余嘴角抽了抽。

别看她丈夫现在这幅死不合作的样子,不久之前,刚刚还不是心甘情愿被坑去了大笔钱。

·

时间拉回到十分钟之前。

“你说……要钱?”

岑双峰一时半会儿不知道该怎么反应,他从来没遇到过这样的事。

在岑诀之前,岑林染是他唯一的儿子。

对于这个优秀的继承人,岑双峰不计成本地培养。自岑林染上小学之后,他就吩咐秘书每个月固定时间打款。

小学到初高中时一个月两万,到了大学,干脆就涨成了十万。

除了零花钱之外,他还专门为岑林染设立成长基金,供儿子日后创业花用。

在这样的安排下,岑林染从小没有缺过钱。

不缺钱,自然不会主动开口向他要钱。

岑双峰想到这里,一时间竟然有些迟疑:难道说,他在过去,真的疏忽了这小子?

只是,岑双峰的犹豫只持续了一秒,在下一秒,他又为自己的做法找到了理由。

岑诀住在家里,吃喝不愁,又不出门,要钱干什么?

林染需要零花钱,是因为林染外出需要打点应酬,岑诀又不需要!

况且,还和父亲做生意?

真是不知所谓!

只是一瞬间,岑双峰就在心中构建了自己的整个逻辑,下一秒,他冷冷地道:“没门!”

他拒绝了岑诀的要求,并且冷硬地吩咐道:“你不要给我讲条件,快说。”

……这个态度,话就没法谈了。

岑诀没想到自己第一次搞钱,就先碰了个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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